月娘真的老实无能吗?学会透过表面现象看事实(2)
来到西门庆家,“那胡僧睁眼观见厅堂高远,院宇深沉。门上挂的是龟背纹、虾须织、抹绿珠帘,地下铺狮子滚绣球绒毛线毯。正当中放一张蜻蜓腿、螳螂肚、肥皂色起楞的桌子,桌子上安着绦环样、须弥座、大理石屏风。周围摆的都是泥鳅头、楠木靶、肿筋的交倚,两壁挂的画都是紫竹杆儿、绫边玛瑙轴头。正是:鼍皮画鼓振庭堂,乌木春台盛酒器。”梵僧的眼中所看到的分明是一个女人的阴户,谁的阴户呢?由于故事中西门庆“问他求房术的药儿”,吃他的药,暴涨如它的长相,用它来行房,看来梵僧的眼中所看到的阴户就是西门庆妻妾的阴户,由此看来,西门庆的妻妾岂不等于是被梵僧淫遍了。
再看胡僧吃的食物,则是:“一碟头鱼、一碟糟鸭、一碟乌皮鸡、一碟舞鲈公”;“一碟羊角葱炒的核桃肉、一碟细切的样子肉、一碟肥肥的羊贯肠、一碟光溜溜的滑鳅”;“一个碗内两个肉圆子,夹着一条花肠滚子肉,名唤一龙戏二珠汤;一大盘裂破头高装肉包子。”用的是“团靶钩头鸡脖壶”,“打开腰州精制的红泥头,一股一股邈出滋阴摔白酒来,倾在那倒垂莲蓬高脚钟内”;还有“一碟寸扎的骑马肠儿、一碟子腌腊鹅脖子”;又是两样艳物:“一碟子癞葡萄、一碟子流心红李子”;落后又是“一大碗鳝鱼面与菜卷儿”,“登时把胡僧吃的楞子眼儿”.这些食物都是男女生殖器的象征;使用的酒具和动作过程,全是性交的隐语。看来作者写这样的故事,意在揭露西门庆淫荡的本质。
与此同时,第50回写吴月娘也向薛姑子求药。前门进和尚,后门进尼姑,这显然是一种对比写作方法。由此看来,吴月娘吃薛姑子的药生儿子的故事也不是什么好事,其中一定也隐藏着不正当的情节。故事描写薛姑子,“戴着清净僧帽,披着茶褐袈裟,剃的青旋旋头儿,生得魁肥胖大,沼口豚腮”;“铺眉苫眼,拿班做势,口里咬文嚼字”.其长相分明像一具女性生殖器,正如梵僧的长相像一具男性生殖器一样。且看薛姑子是怎样帮助吴月娘生儿子的吧!她有什么办法呢?
(五)薛姑子有什么办法?
第50回写李娇儿上寿那日,“观音庵王姑子请了莲花庵薛姑子来了,又带了他两个徒弟妙凤、妙趣”,“才十四五岁,生的甚是清俊”. 这两个难辨男女的小姑子,名字很有趣:妙凤、妙趣,谁的妙缝(凤的谐音),有何妙趣?作者这样写,一定有他的用意吧!“晚上,月娘和薛姑子、王姑子在上房宿睡。”没有叫妙凤、妙趣来,看来月娘已经明白她们起什么作用了,月娘只相信尼姑的药,不须要妙凤、妙趣来帮忙,她自有办法。故事写:“王姑子把整治的头男衣胞并薛姑子的药,悄悄递与月娘。”薛姑子叫月娘:“拣个壬子日,用酒儿吃下去,晚夕与官人同床一次,就是胎气。不可交一人知道。”为什么“不可交一人知道”呢?看来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51回写西门庆看见薛姑子,问月娘:“贼胖秃淫妇来我这里做甚么?”月娘道:“你怎的知道他姓薛?”西门庆道:“你还不知他弄的乾坤儿哩!”于是把她如何把陈家小姐吊在庵里,和“阮三偷奸”的事说了,阮三死了,“事发,拿到衙门里,被我褪衣打了二十板,交他嫁汉子还俗。他怎的还不还俗?”作者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写这个事?很明显是为了告诉读者薛姑子的本质,她最擅长的就是拉拢奸情。可是月娘偏偏不听西门庆的劝告,她说:“你还不知他,好不有道行。”西门庆道:“你问他有道行一夜接几个汉子?”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实质。但是,月娘却道:“你就休汗邪!又讨我那没好口的骂你。”吴月娘已经知道尼姑最擅长的就是拉拢奸情,西门庆已经没有生育能力,她已经铁了心,要吃尼姑的药,结果将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难道读者还不明白吗?第68回写的作者对尼姑的评价更能说明问题,“虽是尼姑脸,心同淫妇心”;“假以慈悲为主,一味利欲是贪;不管堕业轮回,一味眼下快乐;哄了些小门闺怨女,念了些大户动情妻;前门接施主檀那,后门丢胎卵湿化”.由此看来,尼姑只会拉拢奸情,作者写作吴月娘宠信姑子和决心吃药生子,显然不是为了表扬吴月娘好善听经,那只是表面的说法,实质是为了揭露月娘吃药生子的秘密: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奸情。
第52回写王姑子与薛姑子要家去,还有两个小姑子,吴月娘都给了赏钱,临出门薛姑子又嘱咐月娘:“到了壬子日,把那药吃了,管情就有喜事。”可见,他们走的时候还没到壬子日,吴月娘也不留两个小姑子,说明她已经懂得尼姑们生儿子的办法,但是她不打算使用两个小姑子,她胸有成竹,另有计划。
三、怎样怀上儿子?
(1)谁让姐夫“生日”了?
第52回写吴月娘问潘金莲:“你看看历头,几时是壬子日?”金莲看了说道:“二十三日是壬子日”.这里明确交待该月的“二十三日是壬子日”,显然作者这样写的目的是为了引起读者对这个日子的重视,以便密切关注故事的日程,因为壬子日是吴月娘吃尼姑的药并且跟男人交配的关键日,千万错不得。正在这时却插入了一个笑话,李桂姐说:“这二十四日,苦恼,是俺娘的生日!我不得在家。”月娘道:“前月初十日,是你姐姐生日,过了。这二十四日,可可儿又是你妈的生日了。原来你院中人家,一日害两样病,做三个生日”;“早晨是妈妈的生日,晌午是姐姐生日,晚夕是自家生日。怎的都挤在一块儿?趁着姐夫有钱,撺掇着都生日了罢!”这里的生“日”指的是男女间的交配,吴月娘说这个笑话是讽刺李桂姐的。不要小看这一段故事,它对故事的发展和实质有预言的作用。它预言李桂姐和桂姐的妈妈都要被姐夫生“日”,姐夫是谁?在妓女院里西门庆被称为姐夫,在西门庆家里陈经济也被称为姐夫。
不久故事写西门庆吃了淫僧的药,“在木香棚下看见李桂姐,就拉到藏春坞雪洞儿里,把门儿掩着”,把她“抱到一张椅儿上,两个就干起来。”可见西门庆在自己家里“生日”了李桂姐,实现了笑话预言的一项内容。随后,在应伯爵与李铭的谈话中说到李桂姐妈的生日时说“补生日就是了”,其实李桂姐的妈年岁已大,在故事中何曾有过风月之事,她从来没有被姐夫生“日”过,应该与笑话所讲的内容无关。那么,笑话中所讲的要被姐夫生“日”的桂姐妈是怎么回事呢?且莫忘记吴月娘正是桂姐的干妈,看来这事应该与 “壬子日”吃药交配之事有关,且看她想跟哪个“姐夫”交配吧!
(2)西门庆出城三十里赴席
第52回写“安主事、黄主事二十二日在砖厂刘太监庄上设席”,西门庆知道后立即交待伯爵,教李三、黄四后日“后晌来,休来早了。”这说明西门庆根据来回60里的路程已经预计当天回不到家。次日,“西门庆早起,也没往衙门中去,吃了粥,冠带着,骑马拿着金扇,仆从跟随,出城南三十里,迳往刘太监庄上来赴席。”那日书童与玳安两个都跟去了。奇怪了,偏偏在这个时候,思维缜密的作者反而让西门庆骑马往三十里外去赴席,这是什么意思呢?要知道二十二日夜里子夜后便是壬子日,吴月娘早就准备在这个时候吃药交配以便生儿子,作者让薛姑子们于4月21日辞别吴月娘回庵,就是为了让读者知道吴月娘壬子日吃药交配的对象不是他们,为什么在这个关键时刻又让西门庆远行呢?从故事情节看西门庆似乎根本不知道吴月娘吃药交配的计划,吴月娘也没特别交待他尽快回家,回家一定要到她的房间,作者这样写岂不是有意制造西门庆不能在场的局面吗?而且,书童与玳安都跟随西门庆去了,要知道从前书童一般是不跟随西门庆出去的,作者这样写岂不是有意制造可供选择的只有陈经济这个唯一对象嘛!而陈经济正是姐夫,这样被姐夫生“日”的笑话第二项内容就能实现了。从吴月娘想吃药生孩子这个思想动机的前前后后看,她之所以要听尼姑说经,向尼姑求救,就是因为她已经想尽办法跟西门庆试验过,但是没能达到生育的目的,她已经知道西门庆的生育能力很低。由此看来,这次吴月娘吃药生孩子想选择的对象肯定不是西门庆;西门庆骑马往三十里外去赴席正是她求之不得的好事,她怎么还会特意交待他尽快回家呢?吴月娘的这种思想状态与故事情节的描写完全符合,如此说来,“生日”吴月娘的肯定只有姐夫陈经济了,讲“三个生日”笑话的是吴月娘,原来作者让她讲这个笑话讽刺的对象是她自己,干爹与干女儿乱了伦,女婿与丈母也乱了伦,岂不完全对称,堪称天作之合。这多么有趣!
故事写西门庆走后,吴月娘同孟玉楼、李娇儿、孙雪娥、大姐、桂姐众人在卧云亭上饮酒,月娘猛然想起,“今日倒不请陈姐夫来坐坐?”多么巧,故事在这里专门强调吴月娘想起了陈姐夫,作者这样写作的用意很明显,是为了提醒读者想到她吃药前后也是这样想的。“不一时,陈经济来到”,“于是传杯换盏,酒过数巡,各添春色。”然后,分散玩耍。“惟有金莲,在山子后那芭蕉丛深处,将手中白纱团扇儿,且去扑蝴蝶为戏。”不防经济蓦地走在背后,猛然叫道:“五娘,你不会扑蝴蝶,等我与你扑。这蝴蝶,就和你老人家一般,有些球子心肠,滚上滚下的走滚大。”这时突然听见李瓶儿猛然叫道:“你两个扑个蝴蝶,与官哥儿耍子。”慌的经济赶眼不见,两三步就钻进山子里边去了。后来盂玉楼把李瓶儿叫走了,潘金莲叫经济出来,经济便叫妇人进去瞧蘑菇:“里面长出这些大头蘑菇来了。”“哄的妇人入到洞里,就折叠腿跪着,要和妇人云雨。两个正亲嘴。”突然,盂玉楼在外面叫,“那金莲连忙从旁边雪洞儿里钻出来”,说道:“我在这里净了净手”.于是一起走了,一场眼看就成功的奸情被破坏了。“那陈经济见无人,从洞儿钻出来”.“事情不巧,归到前边厢房中,有些咄咄不乐。”有词为证:“欲见许,何曾见许!似推辞,未是推辞。约在何时,会在何时?”即将到手的好事让孟玉楼破坏了,陈经济怎么能不苦恼!他能不想方设法去约会潘金莲吗?然而就在这时第52回故事结束了,可见答案应该在第53回中。
(3)现存的第53回不可信
第53回写:吴月娘取出薛姑子送的药看,小小封筒上面刻着“种子灵丹”四字,“求子者一投即效”,月娘看毕,心中渐渐的欢喜。“月娘放在手中,果然脐下热起来;放在鼻边,果然津津的满口香唾。”月娘笑道:“这薛姑子果有道行,不知那里去寻这样妙药灵丹!” 这一段故事把尼姑给的药写得神乎其神,似乎真的是“妙药灵丹”;月娘因此得出结论说:“薛姑子果有道行”.这些写法显然与作者一贯的写法大不相同,第50回作者曾经把薛姑子的长相描绘成一幅女人的生殖器,其写作意图已经昭然若揭:她那里是有道之尼,分明是个奸滑苟且之徒。作者在揭露和尚帮助西门庆行淫的同时,也揭露尼姑帮助吴月娘怀孕的奸谋。作者一再评说尼僧为了钱,专一勾引妇女成奸。难道那些写法都是无的放矢吗?据明朝进士沈德符记载:“原本实少五十三回至五十七回,遍觅不得,有陋儒补以入刻。”现在看的确如此,现存的第53回不可信。接着第53回写潘金莲因昨日雪洞里不曾与陈经济得手,于是“蹑足潜踪,踮到卷棚后面”.经济三不知走来,“遂紧紧的抱着了”,“口里只顾叫亲亲,下面单裙子内却似火烧的一条硬铁”,金莲“就自家扯下裤腰”,道:“胡乱抽送抽送,且再摆布。”由此可见,第53回写潘金莲与陈经济发生了奸情,但是众所周知第80回明明写:“陈经济自从西门庆死后,无一日不和潘金莲两个嘲戏”,这金莲赶眼错,捏了经济一把,说道:“我儿,你娘今日可成就了你罢。趁大姐在后边,咱要就往你屋里去罢。”经济听了,把不的一声,先往屋里开门去了。“妇人钻入他房内,更不答话,解开裙子,仰卧在炕上”,“交陈经济奸耍”.从潘金莲的话可以看出:在此之前潘金莲没有跟陈经济得手。书中还有一词说的更明白:“二载相逢,一朝配偶;数年姻眷,一旦和谐”.显然,第80回二人才第一次发生肉体关系,由此看来第53回所写故事明显不符合《金瓶梅》的整体写法,违背了作者的写作意图,“一见知其赝作也”.既然第53回的原文已经“遍觅不得”,该怎样才能知道吴月娘壬子日吃药生子的真相呢?笔者认为由于《金瓶梅》的写作方法是整体一致的,第53回之前和第57回以后的故事情节仍然可以表现出月娘吃药怀孕生孩子的真相。例如第43回写的奇怪的酒令就能说明问题。
(4)奇怪的酒令能说明真相
第43回写“月娘吩咐出来,剩攒下一桌肴馔、半罐酒,请傅伙计、贲四、陈姐夫吃酒,当下傅伙计、贲四、经济、来保上坐,来兴、书童、玳安、平安打横,八个人猜枚饮酒,”经济道:“每人”一句。傅伙计先说:“堪笑元宵草物”;贲四道:“人生欢乐有数”;经济道:“趁此月色灯光”;来保道:“咱且休要辜负”;来兴道:“才约娇儿不在。”书童道:“又学大娘吩咐”;玳安道:“虽然剩酒残灯”;平安道:“也是春风一度。”众人念毕,呵呵笑了。这一段故事很有趣,众人的酒令连起来就成了一篇有趣的故事:“堪笑元霄草物,人生欢乐有数,趁此月色灯光,咱且休要辜负,才约娇儿不在,又学大娘分付,虽然剩酒残灯,也是春风一度。”意思是说有一个人风流成性,嫌元霄是个草物,不能满足他追欢求乐的需要,趁着月色灯光他去约会娇儿。可惜娇儿不在,这时有人学说大娘吩咐。吩咐什么,故事开头说的很清楚:“剩攒下一桌肴馔、半罐酒,请傅伙计、贲四、陈姐夫吃酒”.谁吩咐,月娘吩咐,岂不正是大娘!故事说的那个风流成性的人应该就是上述三人之一,由于建议每人说一句酒令的是陈经济,能嫌元霄是个草物的也只有他,他恰恰是姐夫,而且第52回故事已经让他做好了准备,他正盼望着云雨呢!可见,那个风流成性的人应该就是姐夫陈经济,傅伙计和贲四都是老家伙,根本不可能是他们。于是这姐夫陈经济就吃到了,吃到了什么?虽然是“剩酒残灯”也是“春风一度”,显然这是发生了两性关系的暗语。前面第12回回前诗说西门庆:“一家歪斯胡缠,那讨纲常礼数”,“不是常久夫妻,也算春风一度”,可见春风一度指的是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如此说来,这个奇怪的引人注目的酒令意在告诉读者:吴月娘与女婿陈经济发生了“春风一度”的关系。这完全符合前面讲过的《金瓶梅》的故事情节,吴月娘一直在勾引陈姐夫;也只有她正准备壬子日吃药交配怀儿子,恰恰在这个关键时刻,作者却让西门庆去三十里外赴席,分明是想让他无法参与或干扰壬子日吃药交配。姑子们所传授的经验就是借种生子,小尼姑已经走了,书童、玳安都随西门庆去了,留在家里可供选择的借种选择的对象只有陈经济。恰巧他也是姐夫,西门庆那个姐夫已经在家里生“日”了干女儿李桂姐,也该这个姐夫生“日”李桂姐的干娘了,两者完全对应。第52回的故事作者已经让陈经济做好了必要的性准备,正当他跪着求潘金莲“云雨”时,突然被人破坏了,回到房间正在“咄咄不乐”,故事却嘎然而止。本来这个故事应该在第53回继续表述,然而现存的第53回已经是“陋儒补以入刻”,不可信。正当我们不知道故事究竟是怎样发展的时候,“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们突然想起了第43回还没有解释清楚的这个酒令,仔细研究这个酒令,你就会发现它已经给我们提供了故事的进展程序和答案。请大家顺着第52回的故事想下去:“咄咄不乐”的陈经济一定会盘算如何再约会潘金莲,酒令前四句告诉我们他的确是这样想的:“元霄是个草物”,“人生欢乐有数”,必须抓紧时间享受欢乐,“趁此月色灯光,咱且休要辜负”,于是他趁着月色灯光去约会潘金莲,这就是酒令中称之为“娇儿”的,“娇儿”是爱称,指的不是李娇儿,她与此事无关。作者故意使用这个可能被误会的词,以便增加故事的可读性。酒令后四句告诉了我们事情事情突然发生了变化:可惜“娇儿不在”,这时突然有人学说,大娘分付让他去吃酒,他当然不敢不去。就这样他便糊里糊涂地尝到了禁果,虽然是“剩酒残灯”,但毕竟也是“春风一度”.正因为吴月娘这一次大胆采取了果敢措施,把双三拉了过来,才达到了壬子日吃药交配的目的,让她怀上了孕。作者之所以要这样写,就是为了告诉读者吴月娘究竟是怎样怀上儿子的;而不是为了表现陈经济与潘金莲是如何勾搭上的,那个内容将在第80回里面写。对于陈经济如何尝到禁果的具体情节,看来作者不愿意写;无非像第18回那样:月娘递了酒,只不过这次更殷勤,而陈经济正在苦闷,只顾借酒浇愁,很快便醉啦,以后的情节就像潘金莲灌醉琴童以后那样,“褪衣解带,两个就干做在一处”.若问陈经济怎敢这样做?这是因为他已经醉了,酒醉中他很可能糊里糊涂把这个女人误会成他正在寻找的“娇儿”潘金莲,这是完全可能的。以前总是吴月娘勾引陈经济,让潘金莲抓住了机会;这一次潘金莲错过了机会,吴月娘却大胆出了手,正如打牌时潘金莲指点的那样:“把双三搭过来,却不是天不同和牌?”由于陈经济年轻力壮生育能力强,加之吴月娘吃了保胎药,一次怀胎是完全可能的。惟其如此,吴月娘怀上的孩子才不是西门庆的种,好色贪财的西门庆才真正落得一个陪了夫人又断子绝孙的可耻的下场。惟其如此,作者写书报仇的目的才能真正达到。也或许这个具体情况作者已经写在第53-57回之中了,但是他一直嫌这样写太露骨了,所以这五回他始终压下没向外发,后来他发现:付之阙如是最好的隐写,于是压根儿就没将这五回发到社会上去。这样,出版者才“遍寻不得”.着名的心理学家弗罗伊德说:“被删的新闻一定是新闻中最有趣的材料”(《精神分析引论》103页)。
历史真实究竟是怎样的,我们没有任何可靠的根据,只能依据故事的写法,如此大胆猜测了。但是,我们所得出的结论与《金瓶梅》的整个写法是纵横联系,前后呼应,整体一致的。《金瓶梅》的写作方法真是太巧妙了,正如张竹坡所说,“不着笔墨处,又有无限烟波,直欲又藏一部大书于无笔处也。此所谓笔不到而意到者。”这不是单纯的猜想,这是根据故事中所写的各种内容综合得出的答案,如果这个答案不成立,上述各种写法就都是无的放矢了,妙笔如神的《金瓶梅》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败笔呢!不仅如此,第五十七回以后的许多故事内容也可以证明吴月娘怀上的孩子是陈经济的种,不是西门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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