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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的主题人物,学会鉴别人物在故事中的主与次(4)
作者: (中华人民共和国) 收藏

 



    六、李瓶儿因获罪于天而死

    请注意第59回官哥要死的时候作者的描写:李瓶儿夜里梦见了花子虚。见花子虚从前门来,身穿白衣,恰似活时一般。见了李瓶儿,厉声骂道:“泼贼淫妇,你如何抵盗我财物与西门庆?如今我告你去也。”李瓶儿一手扯住他衣袖,央及道:“好哥哥,你饶恕我则个!”花子虚一顿,撒手惊觉,却是南柯一梦。这李瓶儿唬的浑身冷汗,毛发皆竖起来。值得注意,花子虚在阴间控告李瓶儿用的是何种理由,他最恨李瓶儿什么,看来他最恨的是财物被盗。奇怪了!他不告李瓶儿跟西门庆私通,不告他死的不明不白,只告李瓶儿抵盗他的财物。连命都没有的人要财何用?只有花子虚的后人才会有这种心理,因为失掉财产,会使他终生受到贫困折磨,并失去了获得大好前程的财富基础。看来,这里的描写没有写出花子虚应有的心理,却写出了花子虚后人的心理。这种无法掩饰的心理,自然而然地表露出作者的真正身分,他就应是花子虚原型的后人。说实在的,若花家真的无后,也就很难有人借写《金瓶梅》来为花家声冤报仇了,作者实际等于扮演了花子虚的后人,即作者声称“不知道”那个人的儿子。然而,为什么《金瓶梅》没写花子虚有儿子呢?上述研究已经证明作者采用的是“明假暗真”的写作方法,明写的是假,暗写的才是真,这样写可以避免直接面对随母改嫁的尴尬局面。

    第62回的故事情节表明了花子虚在阴间告状的结果,故事写瓶儿病重,她对西门庆说:“但没人在房里心中只害怕,恰似影影绰绰有人在我跟前一般,夜里要便梦着他,恰似好时的一样,拿刀弄杖和我厮嚷 ……”.西门庆讨了符贴在房中,晚间李瓶儿还害怕,她对西门庆说:“死了的他刚才和两个人来拿我。”由此看来,花子虚在阴间告状已获批准。于是西门庆请来门外五岳观潘道士来作法遣邪。潘道士瞋目变神,煞有介事。下来告诉西门庆:“此位娘子,惜乎为宿世冤愆所诉于阴曹,非邪祟也,不可擒之。”在西门庆一再要求下,潘道士又与她解禳,企图消除这场灾祸。故事写:“那潘道士明明在法座上,见一个白衣人领着两个青衣人(笔者按:白衣人应是花子虚的鬼魂,两个青衣人应是地府公差)从外进来,手里持着一纸文书,呈在法案下。潘道士观看,却是地府勾批,上面有三颗印信,唬的慌忙下法座来。”唤起西门庆,如此这般说道:“娘子已是获罪于天,无所祷也。只在旦夕之间而已。”“定数难逃,难以搭救了。”表面上看这是宣扬迷信,其实作者是借用这种鬼神写法来谴责李瓶儿,来为李瓶儿定罪。用“获罪于天”和阴间报应的说法对李瓶儿进行了道德审判,李瓶儿的罪就在于她背叛了花子虚,抵盗了花家的财产。果然,刚过四更(已是次日),李瓶儿就一命归阴了。这个描写才真正表明了李瓶儿犯罪的因果关系,她是因为背叛了花子虚,抵盗了花家的财产犯的罪“获罪于天”,才遭到被地府公差捉拿归案的结局。总之,李瓶儿是因“获罪于天”而死的。

    第67回写李瓶儿死后,西门庆梦见她,“黄恹恹面容”,她告诉西门庆:“我被那厮告了我一状,把我监在狱中,血水淋漓,与污秽在一处。”这一段故事说明李瓶儿不仅被夺了命,而且在死后下了地狱,在地狱中受苦。在《金瓶梅》中下地狱的女人只有李瓶儿,虽然作者在描写中十分偏袒李瓶儿,尽量不揭露她,还称她是“德妇”,但是只要牵扯到花子虚家的仇恨,作者就毫不留情、毫不手软了,所以他在这里让李瓶儿遭到了《金瓶梅》中最严重的报应。书中犯罪者很多,作者为什么偏偏要让这个被作者称为“德妇”的女子遭天谴呢?潘金莲虽然作的恶比李瓶儿多,害死的人也多,却既没有被鬼魂索命,也没在地狱受苦,这是为什么呢?武大被潘金莲和西门庆毒死,死的比花子虚苦,为什么书中不写他在阎王殿告阴状,是他软弱吗?花子虚生前也很软弱,死后却如此坚决,不告倒奸夫淫妇誓不罢休。宋惠莲倒是个坚强的女人,活着的时候敢说敢骂,西门庆也奈何她不得。贲四嫂夸她“原是个辣菜根子,和他大爹白搽白折的平上。”为什么这个辣菜根子死后也不告西门庆和潘金莲的阴状,不索他们的命呢?所有这些只能说除了李瓶儿以外,其他女人作的恶都不是作者思想郁闷的症结所在,与他休戚无关,没有引起作者特别注意,他没动真情感。只有花家的冤仇使他椎心捣胸,昼夜不安、倍受折磨。可见,花家的冤仇才是作者蓄意要写的冤仇,才是作者自家冤仇的文学再现,说到底,作者是为写李瓶儿而写作《金瓶梅》的,不是为写潘金莲而写作《金瓶梅》的。这充分说明李瓶儿的故事才是《金瓶梅》的主题故事,李瓶儿是女主题人物;潘金莲不是。

    李瓶儿死后,第63回写西门庆让画师为她画了半身相,“端的玉貌幽花秀丽,肌肤嫩玉生香,拿与众人瞧,就是一幅美人图儿。”这是《金瓶梅》中唯一有名有姓的“美人图”.潘金莲看后说:“那个是她的儿女,画下影传下神来,好替她磕头礼拜。”虽是怪话却能反映故事的真实信息:《金瓶梅》故事表现的正是李瓶儿的真容,这幅传世的真容是《金瓶梅》作者通过写作替李瓶儿画下的,潘金莲的话岂不等于说:《金瓶梅》作者实际上是李瓶儿原型之子吗?第65回回目的标题之一是“吴道官迎殡颁真容”,故事写吴道官手捧李瓶儿的大像,即李瓶儿的“美人图”,高声宣念:“精爽不知归何处,真容留与后人传”.这话说的不能再明白了:李瓶儿的真容将通过《金瓶梅》留与后人传说。由此看来,《金瓶梅》就是李瓶儿的“美人图”,李瓶儿故事是《金瓶梅》的主题故事,《金瓶梅》就是为了写作李瓶儿故事而写作的。这当然更加证明李瓶儿是《金瓶梅》的第一女主角了,潘金莲只有说怪话的份儿,她不是女一号。

    七、西门庆李瓶儿死于同案

    第67回写西门庆梦见李瓶儿,她讲:“那厮再三不肯,发恨还要告了来拿你……你须防范来!没事少要在外吃夜酒,往哪去,早早来家。千万牢记奴言,休要忘了!”这个梦告诉我们:花子虚告阴状,虽然已经夺了李瓶儿的命,他仍然不甘心,还要夺西门庆的命。但是李瓶儿生就痴魂,虽然死了还关心西门庆,她拗天行事,特来通知一声西门庆,想帮助他躲过这一劫。第71回西门庆在北京又梦见李瓶儿,李瓶儿再次叮咛嘱咐他:“切记休贪夜饮,早早回家。那厮不时伺害于你。”早回家难道就能安全吗?作者只是借此再一次提醒读者:花子虚正在伺机报仇,西门庆注定要死于花子虚报仇之手。但是好色的西门庆不知悔改,第78回写他家中请各官堂客饮酒,事前他与林太太约好,要请王三官妻子黄氏来赴宴,但是黄氏顶住了压力,坚决不来赴宴。当他听说同事何千户之妻蓝氏来到时,便通过帘子观看:“年约不上二十岁,生的长挑身材,打扮的如粉庄玉琢……麝兰香喷。仪容秀媚,体态轻盈。”“一见魂飞天外,魄丧九霄,未曾体交,精魄先失。”若假以时间,西门庆又会再次重演勾引李瓶儿的丑剧。死到临头,还想追求黄蓝之色。天下色欲无穷,一己精神有限。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而不可得。这是人生规律。不想遇见来爵儿媳妇正开房门,西门庆双关搂他进房。作者评论说:“西门庆只知淫人妻子,而不知死之将至……”“爵”与“绝”同音,这名字表明他来西门庆家就是来绝其命的。随后,西门庆又去玩弄王六儿,在回家的路上,西门庆刚走到西首那石桥儿根前,“忽然见一个黑影子,从桥底下钻出来,向西门庆一扑,那马见了只一惊躲,西门庆在马上打了个冷战,醉中把马加了一鞭,那马摇了摇鬃,玳安、琴童两个用力拉着嚼环,收煞不住,云飞般望家奔将来,直跑到家门首方止。西门庆下马,腿软了。”这一段故事很重要,从前后文看来,这个黑影子就是来报仇的花子虚鬼魂,他奉命来夺西门庆的命。通过花子虚鬼魂的一扑,西门庆的魂已经被捉走。这一描写表明了西门庆致死的根本原因,是因为他与李瓶儿通奸,特别是共同抵盗花家了花家的财产犯了罪,“获罪于天”;他像李瓶儿一样是因为花子虚告阴状而死,他是造成李瓶儿犯罪的罪魁祸首。这反映了《金瓶梅》主题故事的因果关系,西门庆是与李瓶儿同案而死,他不再是因为潘金莲而死。从而再次表明李瓶儿才是《金瓶梅》的第一女主角,潘金莲不是。

    故事接下去写西门庆被左右扶进潘金莲房中,淫荡的潘金莲怎会饶了他,“她从穿心盒里拿出剩下的四丸和尚药,妇人吃了一丸,剩下三丸拿烧酒都送到西门庆口内。那消一盏热茶时,药力发作起来。”结果“西门庆流经不止,初时还是精液,往后尽是血水出来,再无个收救。西门庆已昏迷过去,四肢不收。”作者评论说:“嗜欲深者,其天机浅。西门庆只知贪淫乐色,更不知油枯灯尽,髓竭人亡。”书中描写了西门庆临死前的痛苦:“下边虚阳肿胀,连肾囊都肿的明滴溜如茄子大。但溺尿,尿管中犹如刀子犁的一般。溺一遭,疼一遭。到于正月二十一日,五更时分,相火烧身,变出风来,声若牛吼一般,喘息了半夜,捱到早晨已牌时分,呜呼哀哉断气身亡。”值得注意,西门庆在《水浒传》中是被武松杀死的,在《金瓶梅》里则被改成因纵淫无度,尿血而死。《金瓶梅》改变了西门庆在《水浒传》中的因果关系,这一改动合乎人生规律和天理人情,西门庆淫人妻女,应该死于淫。死于女色是阳间表现,反映了人生哲理;死于鬼魂追命是阴间表现,反映了作者的真正苦闷和写作本意。潘金莲只起到实施阳间报应的工具作用,不是西门庆致死的根本原因。在《水浒传》里,武松先杀死了潘金莲,提着她的头,去狮子街酒楼打杀了西门庆,为他哥哥报了仇。在《金瓶梅》中就完全不同了,李瓶儿进西门庆家不到三年就死了,西门庆没过四个月也随之而死,他是因李瓶儿死的,不再是因潘金莲而死。西门庆死后大约一年,潘金莲才被武松杀死,《金瓶梅》再也不让武松有机会亲手杀死西门庆,武松也没有因此发出什么感叹或牢骚,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金瓶梅》作者的写作目的已经完全不同于《水浒传》了,他是为了写李瓶儿才写《金瓶梅》的,不是为了潘金莲,也不是为了武松。可见,《金瓶梅》中的第一女主角是李瓶儿,不是潘金莲。看到这里,我们应该知道作者不是为了扩写潘金莲的故事而写作《金瓶梅》,否则,怎么会改变毒死武大的罪魁祸首西门庆的死法呢?怎么不让武松有机会亲手杀死西门庆,怎么不让武大在阴间告状呢?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金瓶梅》当之无愧的第一女主角是李瓶儿,不是潘金莲。

    八、陈经济原型的真相

    第61回写陈经济替李瓶儿去真武庙算命,回来时他告诉西门庆和吴月娘说李瓶儿凶多吉少。这时,作者感叹赋 曰:“高贵青春遭大丧,伶然醒来却受贫”.此 是为谁而发的呢?谁在高贵青春遭了“大丧”?大丧是父母之丧,李瓶儿是西门庆妾不能称之为“大丧”;西门庆也谈不上什么醒来,更没有受贫。陈经济是比较符合的,是他替李瓶儿算的命;他的年岁正值青春,不久他的确受了贫,因为他被吴月娘赶出西门庆家,历经贫苦的折磨,只逃出来一条命来,在冷铺中受尽折磨。然而陈经济只是西门庆的女婿,李瓶儿的死对他来说不能算作大丧。如果陈经济原型是李瓶儿原型的儿子,当然就是“大丧”了;这诗也可能是作者为自己发的感慨,但这样作者就等于承认自己是李瓶儿原型的儿子。从故事情节看陈经济的确起到了替花家报仇的作用,西门庆尸骨未寒他就与潘金莲通奸,不久庞春梅也被他奸污了。值得注意,他们发生关系的地点大多在潘金莲住的玩花楼,那是西门庆家原有的楼,与它连接在一起的是新盖的玩花楼,它盖在花子虚的故墟之上。两座玩花楼泾渭分明,新玩花楼是西门庆玩弄李瓶儿的地方,滴下的是花家的血和泪;旧玩花楼是陈经济玩弄西门庆两朵花的地方,明显起到替花家报仇雪恨的作用。由此看来,陈经济就应该是作者写在书中报仇的化身,作者应该是李瓶儿原型的儿子,这两种说法其实是完全一致的;作者是以自己的家史为原型写作《金瓶梅》的,用李瓶儿作为故事的女主角,让自己的化身在故事中替花家和自己报仇,这样就非常合乎写作规律和人之常情了。

    作者为了让陈经济用西门庆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必须把他写成一个轻浮的纨绔子弟,除了李瓶儿以外,对于西门庆的其他妻妾都有轻薄侮辱之处。他不仅与潘金莲、庞春梅通奸,而且对西门庆的大婆吴月娘和受人尊敬的孟玉楼,都有污辱的言辞或行动。例如他说月娘的儿子孝哥,“这孩子倒相我养的”;声言孟玉楼与他有奸,强迫她搂抱亲嘴;当着月娘、雪娥众妇人的面,“把裤子脱了,露出那直竖一条棍来”,等等。对于李瓶儿就比较恭敬了,不仅没有什么出轨言行,而且经常出面为她办事。例如第39回陈经济陪着西门庆到玉皇庙打醮,将官哥的道衣拿回来交给李瓶儿;第42回官哥与长姐订亲,陈经济与贲四(花子虚的顶替者)穿青衣给乔大户送定亲礼物;第59回官哥病重,又是陈经济与贲四去岳庙进香散经;第61回写李瓶儿病重,又是陈经济到真武庙前替她去算的命;第62回写陈经济又跟贲四一起为李瓶儿买棺木,为李瓶儿办的重要事情总是陈经济出面。

    此外,还有一些故事情节能够表明陈经济、李瓶儿与作者的关系。例如,第63回写西门庆请韩先生给李瓶儿画了“一幅美人图儿”,月娘道:“画的像! ”潘金莲讽刺说:“那个是他的儿女,画下影传下神来,好替他磕头礼拜!”这个话能透露出一个重要信息:《金瓶梅》是作者写的,给李瓶儿留下影,传下神的,归根结底是作者;潘金莲的话等于说作者是李瓶儿原型的儿子。再如,第65回写陈经济在为李瓶儿守孝期间,“穿重孝絰巾,佛前拜礼”出殡时,“跪在柩前摔盆”,他还扶柩“到于山头五里原”;回灵时,“扶灵床”,其礼早已超过“女婿”之礼,有的评者批曰“可笑”,其实,知道陈经济原型是李瓶儿原型的儿子就不会觉得可笑了。特别是“玉皇庙吴道官来悬真”,“将李瓶儿大影捧于手内,陈经济跪在前面”,吴道官高声宣念:“咦!精爽不知何处去,真容留与后人看”.作者这样写岂不是想告诉读者:“留与后人看”的《金瓶梅》就是李瓶儿的“真容”.为什么跪在李瓶儿大影前面的是陈经济,而不是别人,这恰恰反映陈经济原型是李瓶儿原型的儿子。

    既然陈经济是作者写在故事中的报仇化身,陈经济在《金瓶梅》故事中也应该是主题人物之一。由此看来,《金瓶梅》故事的主题人物应该是西门庆、李瓶儿和陈经济三人;作者写《金瓶梅》就是为了写李瓶儿,写自己的悲惨家史,西门庆是造成作者家庭悲剧的作者仇人的替身,李瓶儿是作者之母的文学化身。陈经济是作者写在故事中的报仇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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