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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店竹书是稷下思孟学派教材(3)
作者: (中华人民共和国) 收藏

 



    6.《五行》是思孟后学对《礼运》“五行”说、孟子学说和“六德”之说的发展

    此篇与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帛书《五行篇》之经部大体相同,似应早于帛书本;其有“经”无“说”,很可能“说”是后人所增,当然也可能是选作教材时删去了。

    竹书中当早于此篇的《六德》中,已将“圣智”、“仁义”、“忠信”并列(参见下文第12节)。此篇中的“仁义礼智圣”五行,乃是思孟后学对于子思学派《礼运》中的“五行”之说,孟子“仁义礼智”之说,以及“六德”之说的进一步发展和综合发挥。

    此篇中的“五行”,首先是从《礼运》中的“五行”引申发展出来的。《礼运》曰:“故人者,天地之德,阴阳之交,鬼神之会,五行之秀气也。”又曰:“故人者,天地之心也,五行之端也。……故圣人作则,必以天地为本,以阴阳为端,……五行以为质,礼义以为器,人情以为田。”孔颖达疏:“五行之秀气也者,秀谓秀异,言人感五行秀异之气,故有仁义礼知信,是五行之秀气也。故人者,天地之德,阴阳之交,是其气也;鬼神之会,五行之秀,是其性也。”孔疏无意之中道出了新旧“五行”之间的“天”、“人”关系,尽管他并不知道地下埋着的《五行》,而将“仁义礼智圣”说成“仁义礼知信”。自然律派生出道德律,自然的“五行”(金木水火土),产生出作为人的准则的“五行”(仁义礼智圣),思孟后学将子思的“五行”和孟子的“仁义礼智”糅合到一起,又加上《六德》篇中的“圣”,牵强附会地创立了自己新的作为人的准则的“五行”学说。这也算是一个效法自然、发扬光大思孟学说的思想成果。《孟子》中并没有这种新“五行”说,而其产生又恰恰与孟轲同时,这发明权就只能归于稷下的思孟后学了。

    《荀子·非十二子》中曰:“闻见杂博,案往旧造说,谓之‘五行’;其僻违而无类,幽隐而无说,闭约而无解。”这极像是针对思孟学派改造“五行”的这篇有“经”而无“说”的简约文字而言的。将旧的“五行”说改造为新的“五行”说,也正是“案往旧造说”。所以,荀子这段话批评的对象,应既包括子思学派《礼运》中的“五行”,亦包括思孟后学新造的“五行”。寻得了新旧“五行”之间的联系和发展线索,荀子的批评也就容易理解了。但荀子看来并不承认新旧“五行”之间有“天”、“人”联系,故称其“僻违而无类”。似乎后来的稷下思孟后学部分地接受了荀卿祭酒云其“闭约而无解”的意见,而为此篇《五行》增加了有助于理解的“说”。

    《五行》除改造发展了《礼运》中的“五行”以外,还将《易传》中的“形而上”、“形而下”改造为“形于内”、“不形于内”,并吸收了《中庸》、《大学》的“慎独”。《礼运》、《易传》、《中庸》、《大学》以及《六德》篇和孟子学说,是其主要思想来源。

    7.《唐虞之道》是田齐取代姜齐的政治理论依据,是稷下思孟后学的作品

    前379年,齐康公卒,姜齐亡,田氏卒有齐国。前374年,齐田午杀齐君田剡及孺子喜而自立,是为桓公。稷下学宫作为最早的学术活动和政治咨询中心,有人认为它创建于齐桓公(前374年—前357年在位)时,也有人认为它创建于齐威王(前356年—前320年在位)时,复盛于齐宣王(前319年—前301年在位)时。稷下学宫是田齐统治者设立的,通过吸引天下贤士,以“不治而议论”的方式进行学术研究,着书立说,其重要使命之一,便是为田齐统治者提供政治理论依据。前284年,五国攻齐,乐毅破齐;前279年,田单复国。以此为界,稷下学分为前后两个阶段。郭店竹书中除去《老子》,便是子思后学与稷下前期思孟学派的部分学术成果。而帛书《黄帝四经》,则是稷下后期黄老学派的最后成果。

    田齐取代姜齐之后,亟需寻求 历史依据和理论依据。于是,便借助于尧、舜、禹“禅让”的传说。《孟子·万章》中,也有托孔子之言的“唐虞禅”。这篇《唐虞之道》,认为“汤(唐)吴(虞)之道”,禅而不传,乃是“圣之盛也”,“利天下而弗利,仁之至也”。子思学派在《礼运》中曰:“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举)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思孟后学进一步发展出这套完整的“禅而不传”理论,正迎合了田齐统治者的政治需要。此篇中的“忠”、“孝”合一观点,亦与子思学派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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