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多年来,赫尔穆特·牛顿一直行走在掌声与唾液的边缘。支持他的人把他誉为自由的斗士,反对者抨击他是一个爱耍小聪明的色情图片制造者。
赫尔穆特·牛顿1920年出生在柏林一个富裕的犹太人家庭。牛顿说他对女人的迷恋始于三四岁的时候,有一次他躺在床上,保姆正准备外出,她半裸着身体只穿着衬裙站在镜子前,慢条斯理地梳妆打扮,妩媚的神情美极了。
到了12岁,父亲为牛顿报名参加游泳课,他也逐渐喜欢上这项运动。不过,吸引他的并不单是游泳本身,还有泳池边那些身材曼妙的女孩们。牛顿买下第一台相机是在12岁,并第一次为女人拍照———让女友穿着母亲的衣服在镜头前摆各种姿势。到了15岁,他已经为自己确立了人生三大目标:照相、女孩和游泳。16岁,他辍学拜在柏林著名的时装和人体女摄影师伊瓦的门下学习摄影,但牛顿只当了两年学徒,战争就爆发了,也是犹太人的伊瓦后来不幸死在奥斯威辛集中营。
1938年,意识到希特勒可能要对犹太人不利,牛顿一家人决定逃亡。18岁的牛顿被父母送上开往遥远中国的汽船上(当时,美国及英国的移民名额早已报满,惟一开放的只剩下中国)。离开德国时,行李箱里装着他的相机和漂亮衣服,身上却只有区区5美元,这是纳粹允许出国的犹太人带的最高现金额度。牛顿很快就与同船的女人们混熟了,行程驶到大半的时候,他与其中一个女孩在新加坡下了船。
上了岸以后,他在新加坡《海峡时报》找到一份摄影师的工作,但很快就被解雇了。生活就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出现了一线转机,年轻时的牛顿长得很帅气,一个34岁的法国女商人找到了他,两人发展了一段姐弟恋(那时候牛顿19岁)。虽然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但后来牛顿逐渐厌烦了这个女人,并试图逃离她。二战期间,新加坡政局变动,留在新加坡的犹太人要被送到澳大利亚的集中营,牛顿头也不回地加入了这支队伍。二战结束后,牛顿在墨尔本开了一家小小的摄影工作室,并在那里遇上了后来的妻子———爱丽丝·斯宾斯。爱丽丝在认识牛顿前是专职演员,也是一名画家,后来在偶然机会下做了几次牛顿的模特儿,她在镜头前出色的表现力让牛顿为之着迷,两人在1948年结婚。
1950年代后期,牛顿来到欧洲闯天下。他说:“一到巴黎,我就意识到这里就是我要找的地方,无论生活还是摄影。漂亮女人到处都是。”牛顿第一次在时装界崭露头角,是1961年他的作品在法国版《Vogue》上发表引起社会轰动,他首次向外界展示其赤裸裸表现“性”的摄影风格,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牛顿的名字开始蹿红。尽管也惹来争议和责难,但同时这种革命性的摄影手法使他声名鹊起。从1961年起的25年里,牛顿开始成为法国版《Vogue》杂志的专用摄影师,并且同时受邀为美、意、德、英版的《Vogue》拍摄时装图片,独特的影像风格使他立刻成为《Elle》等诸多时尚圈顶尖杂志的宠儿。
197l年是牛顿人生的转折点。这一年牛顿在纽约拍摄时突发心脏病,所幸的是保住了性命。从那时起,他决定再不拍千篇一律的时装照片,而只拍他真正想拍的照片。他拍的照片更色情,更大胆,甚至带有残酷的风格。自1976年以来,牛顿获得了诸多奖项,包括东京艺术监制俱乐部奖、美国绘画艺术学院奖、德国柯达摄影图书奖等。
为什么牛顿的作品绝大部分是黑白照片,极少见彩照———因为他是个色盲,牛顿从不避讳承认这一点。他分不清黄绿和蓝绿,所以他拍的彩照中多是鲜艳夺目的红色。除了惊世骇俗的时装照片外,牛顿也拍风景照和肖像照,他曾拍过的名人有毕加索、皮尔·卡丹、超模克劳迪娅、摩纳哥卡罗琳公主等。他曾为撒切尔夫人拍过一张面无笑容、脸带狠相的照片,现在挂在伦敦的国家肖像画廊里,是撒切尔夫平生最讨厌的一一张照片,但牛顿却非常喜欢,“她看上去就像一条鲨鱼”,他说。不过当然,他最喜欢拍的还是不穿衣服的女人。
晚年的牛顿把自己所拍的1000多幅作品赠送给柏林的一家博物馆,把所有作品都留给了他出生的城市。
2003年1月13日,牛顿驾使他的凯迪拉克行驶在洛杉矶日落大道上时,汽车突然失去控制,撞在一家饭店的墙上,汽车严重受损,牛顿随后被送往当地一家医院。由于伤势过重,最终不治身亡。牛顿83载的传奇人生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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