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一
黄元奇淡淡一笑,道:“姑娘辩才如也,真叫在下佩服,区区正是黄元奇,但不知姑娘可否见告姓名?”
绿衣少女很大方,全无一般少女的羞怩情怀,笑一笑,道:“我叫东方亚菱。”
黄元奇道:“难得啊?姑娘这点年纪,竟然对江湖中事,了解如此之多。”
东方亚菱微微一笑,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可得天下事,这又算得什么呢?”
黄元奇道:“文章千古事,百年人方知,但姑娘说的都是近年内武林中事,书本上哪里去找。”
东方亚菱道:“处处留心皆学问,武林中称得起读书的人,只有你黄前辈和那位书剑秀才,说来并非是什么难事了。”
黄元奇道:“在下久闻书剑秀才之名,可惜,未能有缘一会。”
东方亚菱道:“那位书剑秀才么?不见也罢!”
黄元奇哦了一声,道:“为什么?”
东方亚菱笑道:“所说那位书剑秀才,和你书术君子,大大的不同了。”
黄元奇道:“哪里不同了。”
东方亚菱道:“听说那位书剑秀才滑头得很,和你这位诚厚君子,完全是两个大不相同的人……”
隐在那围墙之后的秋飞花,听得东方亚菱对师父评得一文不值,顿觉怒火上冲,大步行了出来,道:“姑娘见过那位书剑秀才么?”
东方亚菱回顾了秋飞花一眼,只见他眉目间,满是怒意,不禁莞尔一笑,道:“没有见过,你是……”
秋飞花冷冷接道:“不用问在下是谁,但姑娘既未见过书剑秀才,何以竟敢武断别人是非,擅作评论。”
东方亚菱脸上的笑容,忽然隐失不见了,目光投注在秋飞花的脸上,打量了一阵。道:“你是傅东扬门下弟子?”
这种单刀直入的问法,连秋飞花也有些大感意外,呆了一呆,道:“不错,在下正是书剑秀才门下弟子。”
东方亚菱道:“令师虽也是武林中的饱学之士,但他久年在江湖上闯荡,维护正气,替天行道,替天下苍生作了不少有益的事,但如说到诚厚,只怕不能和书术君子相比,我说的有错么?”
秋飞花冷冷说道:“姑娘唇枪舌剑,词锋犀利,而且,能够自解矛盾,其高明之处,实是叫人难及……”
脸色变得更为严肃,缓缓接道:“但你这点年纪,在武林之中,只不过是一个后生晚辈罢了!就算有一点识见,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而来,有道是目赌是实,耳闻是虚,你自己没有见过的事,怎能妄作论断。”
东方亚菱道:“我没有见过,但我听过,我相信这些传说不会错。”
秋飞花剑眉耸动,似要发作,但却突然又忍了下去。
这时,突见人影一闪,东方雁疾奔而入,道:“妹妹……”
东方亚菱微微一笑道:“哥哥,你在此等我很久了吧?”
东方雁一指秋飞花道:“这位是秋飞花兄……”
东方亚菱接道:“早见过了,是”书剑秀才“傅东扬门下的高足。”
东方雁一皱眉头,道:“菱妹,你知道么?秋兄是陪我来此接应你的。”
东方亚菱道:“哦……”
东方雁道:“秋兄是大哥很大面子请来的,为了你连闯险关,奔波数百里,扮装村夫农人,受尽了委屈,你怎不谢谢人家。”
东方亚菱嗯了一声,回头对秋飞花福了一福,道:“对不住啦,秋大哥,小妹不识,多有得罪,希望你不要见怪。”
秋飞花对这么一个秀丽绝伦、笑容如花、盈盈万福的来势,真还无法应付,只好一拱手,道:“罢了,罢了,骂我秋飞花几句,也没有关系,但千万不可再出言伤到家师。”
东方亚菱微微一笑,道:“不知者不罪,我不知傅东扬是你秋大哥的恩师,既然知道了,小妹以后,自然是不再批评就是。”
秋飞花一皱眉,欲言又止。
东方亚菱目光转注到黄元奇的身上,道:“听说书术君子,书画雕刻之术,为天下一绝,但不知小妹是否有机会瞻仰一下黄老前辈的大作。”
黄元奇微微一笑,道:“姑娘对丹青一道,是否也有一些研究呢?”
东方亚菱道:“进么──也喜欢涂鸦几笔,功夫太浅,不足以入大家之眼。”
黄元奇道:。“客气,客气,但不知姑娘想先看些什么?”
东方亚菱沉了一阵,道:“我想先看看黄前辈的雕刻之术。”
黄元奇沉了一阵,道:“好吧!不过,在下已把玉塔交给了别人,老朽替你借一借吧……”
目光转到那青衫人身上,道:“阁下,可不可把玉塔借给这位东方姑娘看一看。”
青衫人微微一笑道:“黄兄的吩咐,兄弟一向是无不从命。”
缓缓把手中的木盒交给了黄元奇。
黄元奇似乎是有些意外,呆了一呆,伸手接过了木盒。
东方亚菱淡淡一笑,道:“这是一件什么东西?”
黄元奇一面解开木盒,一面说道:“是一座玉塔,在下化费了相当时间的工夫,这上面的雕刻,在下自己尚觉满意,但不知是否入姑娘之目?”
东方亚菱微微一笑,道:“黄前辈的雕刻,在下虽然没有见过,但在下却见过了阁下的书画,那简直是当代杰作,想来这雕刻的艺品……”
突然间,人影一闪,一条铁杖伸了过来,压在那玉塔之上。
这时,黄元奇也不过刚刚把木盒的盖子打开。
那伸来的铁杖,正好压在那玉塔之上。
这铁杖来得大过突然,竟使黄元奇无法防止。
其实,场中高手众多,竟然都未能防到这突然飞来的一条铁杖。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传入耳际,道:“诸侠听着,在下手中的白铁杖已然贯注了千斤内力,压在那座玉塔之上。”
轻轻吁一口气,那青衫老者缓缓说道:“阁下是何方高人,为什么要毁坏这座玉塔?”
黄衣人大约有四十七八的年纪,留着飘胸的长髯,手中一根铁杖,足有鸭蛋粗细。
长长吁一口气。黄衣人有些颤抖的说道:“我知道阁下的血印索,可以伤人于十步之外。不过。那不会马上要我的命,我有足够的时间,震碎这座玉塔。”
青衫人道:“我如要伤害你,似乎是不会和你多费如此唇舌了,我只是要知道你为什么想毁去玉塔。”
黄衣人道:“只要你们不出手,我就不会毁去它,咱们耐心一些,谈谈条件。”
青衫人轻轻吁一口气,道:“好吧!有什么条件,你可以谈了。”
黄衣人道:“我要这座玉塔的一半,不知阁下是否答应?”
青衫人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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