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一
那红衣人已然拔出了一对判官笔,冷冷说道:“小丫头,原来想用金蝉脱壳之计,不惜降低身分,改扮丫头。”
南宫玉真摆明了身分之后,立刻恢复那一份南宫世家儿女的高傲尊严,冷冷说道:“你不配问我什么?”
红衣人怒道:“在下是一旗堂主的身分,还不配和你一个小丫头说话么?”
南宫玉真道:“不配就是配,南宫世家中人,交往的都是一门一派的主持,像你阁下这样的无名小卒,怎配和我论事?”
红衣人大声喝道:“你知道老夫是谁么?”
南宫玉真淡淡一笑,道:“我不用知道,也不会要你通名报姓,因为,你我之间,根本谈不上互通姓名的事。”
红衣人脸色一变,道:“你好狂妄的口气,给我杀!”
右手一挥,十二个身着红衣的大汉,有如怒蜂出巢一般,分由四方八面,向南宫玉真攻了过来。
南宫玉真冷笑一声,道:“要你见识一下南宫世家的手段。”
喝声中,突然飞身而起,飞出一片寒芒。
还没有看清楚她用的什么兵刃,只听一阵惨叫呼喝之声,传入耳际。
凝目去,只见那南宫玉真,仍然空着双手站在原地。
别说看到她用的兵刃了,连她兵刃放在何处也无法看出来。
但十二个红衣人,已然倒在了地上大半,六个身受重伤,肢残肉裂,另外六个人,虽然还未倒下去,但也都挂了彩,不是前胸被伤,就是臂腿冒血。
一句话说完,十二个人没有一个是完整的,个个都见了血。
唯一的不同是,十二个人的伤有轻有重。
这一手,有如晴天霹雳,立刻震惊了全场。
包括那红衣人在内,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南宫玉真身上。
南宫玉真了那些倒摔在地上的重伤者一眼,冷冷说道:“这不过是略施薄惩,让你们知道一点利害,如若再像阴魂一般缠土来,当心我一个活口不留。”
也不待对方答话,转身而去。
这些人虽然膘悍勇猛,但遇上了这等高绝一时的杀手,也不禁心生寒意,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眼看着南宫玉真缓步而去。
来,遇上了重重的栏截,但回去时,却意外的顺利,竟然未遇到任何的拦截。
几人很快地重回到小庙中。
摘星放下了秋飞花,江海也放下了高山。
这时,天虚子、傅东扬、倪万里,都已坐息醒来。
东方雁和秋飞花一见缘,急步奔了过来,道:“秋兄,伤得很重么?”
摘星拍活了秋飞花的穴道,道:“不太轻。”
秋飞花缓缓吁一口气,道:“还好,不算太重。”
傅东扬大步行到了高山身侧,仔细查看了一阵,道:“这位兄台练的是玄阴内功?”
江海道:“很高明。他的是玄阴气功。傅东扬道:“原来是玄阴门下人,兄弟失敬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玄阴门下,近年出来了两位很杰出的弟子,不知道阁下是否知晓?”
江海道:“什么人?”
傅东扬道:“江湖上只流传他们的绰号,却不知他们的姓名。”
江海道:“什么绰号?”
傅东扬道:“人称龙、虎双杰,潜龙、卧虎。”
江海道:“潜龙就是区区在下,卧虎高山,就是这位身受重伤的人……”回顾了南宫玉真一眼,接道:“不过,潜龙、卧虎,都已经成了南宫姑娘的从人。”
傅东扬点头,道:“怙,先收神剑、魔刀,再得潜龙、卧虎,单是这四大从仆,放眼当今江湖,就很少有人能够拒抗了。”
南宫玉真似是心有所思,答非所问,道:“先生医道精湛,请看看令高足的伤势如何?”
傅东扬了秋飞花,笑道:“小徒的伤势不重,他个人就可以理会得了。”
南宫玉真哼了一声,道:“高山的伤势呢?”
傅东扬道:“很重,他一身阴寒内力,被人内家掌乃逼在内腑,回聚丹田,如不及早排出,只怕很难活两个时辰。”
南宫玉真:“先生有何妙法,挽他一劫?”
傅东扬道:“用内力疏导他身上凝聚的寒毒,只怕收效不大。”
南宫玉员道:“药物之内呢?”
傅东扬道:“一般的药物,更难见效,除非有排出寒毒的药物,但一般的疗伤丹散,都不具此效用。”
南宫玉真道:“先生看看什么药物,最为有效?”
傅东扬道:“火龙丹,但此物世间不多,而且药方失传。”
南宫玉真道:“见过火龙丹么?”
傅东扬道:“没有。”
南宫玉真淡淡一笑,道:“辈收有此物。”
打开一瓶,倒出一丹药,递了过去。
名虽火龙丹,颜色不红,傅东扬托在掌心瞧了一阵,道:“久闻其名,今日幸得一睹。”
南宫玉真道:“那就有劳先生大展妙手了!”
傅东扬道:“有此火龙丹,秀才保证能药到病除,妙手回春。”
江海突然一伸手,拦住了傅东扬。道:“傅兄,不用费心了。”
傅东扬道:“为什么?”
江侮道:“火龙丹乃疗治寒毒的神丹、仙品,而且,药方失传,当今之世,也有几个人收有此物,何苦浪费这一粒灵丹呢?”
傅东扬道:“这话怎么说?”
江海道:“就算能疗治好他的伤势,只怕我们也无法活过两天了。”
傅东扬道:“江兄的意思是……”
江海接道:“我活不过二十几个时辰,我这位师弟,能活多久,眼下还不知道,就算你疗好他的寒毒,也无法救他的性命,又何苦浪费这一粒火龙丹呢?”
傅东扬一扬眉头。默然不语。
南宫玉真道:“江海,浪费一火龙丹,是我的事,和你无关,傅前辈,请你疗好他的寒毒。”
傅东扬叹口气道:“姑娘,这位江海说的有道理,如若是他非死不可,似乎是用不着再浪费这一火龙丹了。”
南宫玉真道:“傅先生,就算他只能活一天,也应该让他多活一天,是么?”
傅东扬道:“姑娘,在下只有从命了。”
扶正了高山的身子,先在他身上推拿了一阵,然后,碎了火龙丹,投入高山的口中,道:“老叫化,给秀才找一碗水来。”
倪万里应了一声,端了一碗水,行了过来。
傅东扬把水灌入高山的口中,冲下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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