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八
语气微顿,接道:“目下驻足长安上武林人物,莫不怀有目的。黄衫客并非冲着本堡而来,又不是为着铁剑玉佩,若说他专程等待无尘大师,清算旧怨,那也是极为可能之事。”
秦羽烈道:“但不知丑老人二月不见,是否的确前去会那无尘大师?”
公孙彤道:“千真万确,因为此话是出自欧阳玉纹之口。”
语气一顿,接道:“丑老人白走一趟,黄衫客也空等一场,所以才想毁去柳南江一臂,以邀那无尘大师破关而出,这也颇合情理。”
秦羽烈道:“以总管看来,他二人这一场生死存亡之斗,何人胜算较大?”
公孙彤嘿嘿笑道:“不管谁胜谁败,对我等都是有利而无害。”
秦羽烈神色凝重地说道:“并非秦某多疑,丑老人师徒二人不关心这一场生死之战,似乎不近情理了。总管以为然否?”
公孙彤道:“堡主以为他二人未来观战,是不关心这一场生死之斗吗?”
秦羽烈连连点头,道:“是啊!”
公孙彤却大摇其头地说道:“错了!”
秦羽烈神情一愣,道:“错了?”
公孙彤接道:“老朽敢断言一句,丑老人关心的不是柳南江娃儿的命运,而是无尘大师是否会来中原。以他仆仆风尘,赶去南海一行看来,显然他急迫需要无尘大师前来为他解决一项难题。”
秦羽烈惊道:“如此说来,丑老人是希望黄衫客能够残去柳南江一臂了。”
公孙彤道:“大有可能,因此他故意不临现场,以求置身事外。”
秦羽烈道:“如果总管推断不错,丑老人就绝不是胡不孤。”
语气一顿,接道:“胡不孤早年有负于无尘人师,此刻怎能眼看柳南江的危急而不顾?更不会存下渔利之心了。”
公孙彤冷笑一声,道:“老朽早就说过,丑老人绝非胡不孤。”
秦羽烈道:“那么,胡不孤其人呢?”
公孙彤道:“也许也已物化了。”
秦羽烈道:“那么,欧阳玉纹何以在丑老人的身边呢?”
公孙彩反问道:“堡主莫非以为那欧阳姑娘是棋圣欧阳白云之女吗?”
秦羽烈点点头,道:“秦某曾作此想。除欧阳老兄以外,武林之中再无复姓欧阳之人,总管可曾想到此点?而且……”
他的话方才说到此处,蓦听岗峦之下的桃林中,响起一阵如爆雷般的喝声,道:“子正已到,柳南江娃儿来了吗?”
二人屏息凝神,转头向桃林中望去,只见一个衣着黄衫之人昂然立于林中。
公孙彤道:“那黄衫客也已到了。”
秦羽烈道:“好快的身法!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他是从何处而来。”
公孙彤道:“平心而论,黄衫客的武功确是深不可测。”
秦羽烈突地疾声接道:“那柳南江娃儿也到了。看他走路的神情,倒是极为镇定的。”
公孙彤循着秦羽烈的手指看去,果然看见一个人影循着校场的西边,缓缓地向桃林行来,身沉步稳,端的镇定异常。
不过,公孙彤凝视良久,才肯定那人确是柳南江,不禁喃喃道:“堡主好目力,老朽真是老眼昏花,相差太远了。”
秦羽烈道:“姜是老的辣,总管太自谦了。”
公孙彤未再答话,只是抬手一指。
原来柳南江已行至桃林之前停下,并未再向桃林之中走去。
只听黄衫客扬声道:“某人早已恭候,请柳相公到桃林之中说话。”
他的声音洪亮,似乎有心要使四周潜伏之人都能字字入耳。
又听那柳南江问道:“尊驾相召,不知为了问事?先要请教。”
黄衫客道:“想领教相公那套佛门绝学雷音八剑的锋锐。”
柳南江道:“在下略通皮毛,岂敢轻易与尊驾比剑,实在有违方命。”
黄衫客嘿嘿笑道:“想不到无尘大师却调教了一个怯场畏战的鼠辈。也罢!跪下叩三个响头,我放你回去请你师父。”
柳南江沉叱道:“尊驾也未免过分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了吧!”
黄衫客道:“你何不拔剑将老夫教训一番?”
柳南江道:“那把寒星宝剑是一件杀人利器,可不是一件摆饰。”
柳南江不再答话,昂视阔步,走进桃林之中。
黄衫客道:“老夫今晚要毁你一臂。”
柳南江右手往剑把上一搭,冷声道:“悉听尊便,不必说废话了。”
黄衫客一扬手,道:“且慢……”
身形一转,扬手接道:“在桃林四周想必已有不少高手等待观看此一生死之战,何不现身走前几步,为区区某人作一个仲裁之人?”
此语一出,匿身于岗峦之上的秦羽烈和公孙彤二人不禁暗暗一愣。
秦羽烈悄声道:“总管,这黄衫客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公孙彤喃喃道:“老朽也猜他不透!”
素羽烈道:“你我该当如何呢?”
公孙彤道:“且看别人动静再说,桃林四周并非只有我等二人。”
二人放眼四下搜索,却一丝反应也没有。
只听黄衫客又道:“难道在场高手无有一人肯赏区区在下的面子吗?”
他话声刚刚一落,立见人影动,桃林之中突然多出了十人。
公孙彤道:“芙蓉寨的人亮相了。”
秦羽烈道:“却不曾见那肖云鹏现身哩!”
公孙彤并未接口,两道目光一不稍瞬地注视于桃林之中。
首先亮相的正是芙蓉仙子纪缃绫和她手下九个门人,在桃林中一字排开。
黄衫客拱拱手,道:“原来是芙蓉仙子,在下先行谢过……”
话声一落,一道人影飞闪而至,高声道:“老朽欧阳白云虽不敢权充仲裁,却愿一睹二大名家之生死搏,尊驾不致拒绝吧?”
然而柳南江却是垂首目注脚尖,一丝动得也未曾显露出来。
欧阳白云站定之后,黄衫客朝他打量许久,才放声笑道:“原来是当年武林中咤叱风云之三圣中的棋圣驾到,真是大出我黄衫客意料之外。区区在下的面子可真是够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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