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一
说到此处,不觉脸上一红,未再说下去,已知羞怯,不算是小女孩了。
柳南江恐她受窘,连忙岔开话题,道:“仙仙!你不打算回到啸吟山庄去吗?”
柳仙仙道:“怎么?嫌我多话,要赶我走了?其实,我也是为你啊!”
柳南江勉强笑道:“仙仙!你会错意了,我可不是存心赶你走。”
语气一顿,接道:“眼看就要过年了!你也该回去和母亲团聚才是。”
柳仙仙道:“长安城里的新年景象,一定要比啸吟山庄要热闹得多。”
柳南江放低声音说道:“仙仙!让我实说吧!长安城内眼看就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我只怕没有余力照拂你,万一有个……”
柳仙仙笑着接道:“我也实说了吧!是我娘对你放心不下,才教我跟来照拂你的,你真以为我偷偷溜出来的吗?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哩!”
柳南江神情一愣,道:“仙仙!你骗得我好苦,害我一直担心。”
柳仙仙神色一正,道:“说正经的,你要是放弃秦茹慧这么一个好姑娘家,我可跟你没有完。”
柳南江道:“仙仙!我求求你可好,这件事你千万别给我出主意。”
柳仙仙将头一点道:“行!不过,你得说出一个叫我心服的道理来。”
柳南江道:“我将秦姑娘看作小妹。”
柳仙仙道:“那不是道理,只要将这种看法改过来,不就行了吗?”
柳南江道:“仙仙!有个天大的秘密,你能守得住吗?”
柳仙仙道:“你真的将我看成小女孩了,我自然守得住。”
柳南江道:“我已会过秦姑娘的生母,她的姓氏与我母亲相同,名字也只有一字之差,我管她叫姨娘,其实已将她看作生母,你想想看在这种情况之下,我能够再和秦姑娘……”
柳仙仙疾声接道:“既已会过秦姑娘的母亲,怎不快些告诉她?”
柳南江连连摇手,道:“仙仙,此事关系甚大,千万乱说不得。”
柳仙仙点了点头,道:“我不说就是……”
语气微顿,接道:“秦姑娘的母亲现在何处?”
柳南江道:“就在长安。”
柳仙仙道:“她怎也忍得住。”
柳南江道:“她何尝不想早一天母女团聚,时机未到,她也只有暂时忍耐了。”
柳仙仙道:“你方才所说的一场血雨腥风,是真有其事?还是故意吓我的?”
柳南江神色凝重地点点头道:“这场风暴只怕免不了的。”
柳仙仙沉吟了一阵,道:“你将息吧!我过惯了,午间要叫你起来用饭吗?”
说到这里,见福儿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柳南江连忙问道:“何事这样慌张?”
福儿道:“那丑老人来找欧阳姑娘……”
柳南江心头一震,疾声接道:“现在何处?”
福儿小手一指,道:“现在隔壁。”
柳南江步履疾快地走出房去。
早间祝永岚说那胡不孤也已到了长安,此刻丑老人突然露面,柳南江更加肯定了丑老人就是胡不孤的判断,因此,他极待和对方见上一面。
走出房来,正好见丑老人和欧阳玉纹推门进来。
丑老人抢先说道:“你将玉纹这丫头打扮得像新娘子似的,想必破了不少银两,不过,我大酒篓可没有那么多的银子还你哩!”
说着,提起葫芦,连连往口中灌了几口酒。
柳南江道:“前辈说笑……”
放低了声音,接道:“二位要去何处?”
欧阳玉纹回道:“玉纹正要随家师远行,照顾之情,玉纹铭记五内了。”
柳南江向丑老人一拱手,道:“前辈可否相待片刻,晚辈有事请教。”
丑老人微一沉吟,道:“进来吧!可不能耽搁太久,我有要事待办哩!”
说罢,复又退回去。
欧阳玉纹并未跟进,走向柳仙仙和福儿的面前话别,这二人自然也不便跟进去了。
进入房中,掩上了门,柳南江恭声道:“晚辈要向前辈请教一位前人。”
丑老人一翻眼皮,道:“问谁?”
柳南江道:“号封‘酒圣’的胡不孤……”
不待他说完,丑老人就接道:“闻说他千杯不醉,可惜我俩不曾遇着,不然倒可以较量一番,娃儿问他来作甚?”
柳南江心头不禁一怔,情知再问下去也不会问出什么结果,于是摇摇头道:“晚辈不过是信口问问罢了,原以为前辈认得。”
丑老人道:“就只有一事吗?”
柳南江道:“还有一事。”
语气一压,接道:“听玉纹姑娘说,前辈是往南海会晤家师去了?”
丑老人道:“不错。”
柳南江道:“会晤结果如何?”
丑老人气咻咻地道:“没见着,那老秃驴就是不肯出关,连见一面都不行。”
对方骂他师父,柳南江倒不曾怒,可见丑者人和无尘大师的交情非常深厚。
同时,丑老人的回答也令柳南江非常失望了,他并不企盼无尘大师会破关而出,重返中原,而他却希望能由丑老人那儿得到一个口信,可是,这点指望也空了。因此他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
丑老人道:“娃儿还有何话要说?”
柳南江道:“前辈行色匆匆,将要何往?”
丑老人道:“娃儿想盘问老夫的行踪吗?”
柳南江连忙赔笑道:“晚辈不是这个意思。”
丑老人脏兮兮的手掌在柳南江肩头上一拍,道:“好自为之,你师父身在关中,却等你这娃儿给他露脸哩!你待玉纹不错,老夫日后自会答谢你。”
说罢,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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