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第 六 回 松林设宴
三人在角落那圆桌上坐下来,店家立刻端上酒菜。凌菲提起酒壶开始敬酒,柳南江忙伸手拦住,道:“等一下吧!”
凌菲故作迫不及待之色,道:“过时不候,我的肚子已饿坏了。”
柳南江笑道:“再等一刻,他们不来我们再吃就是,免得让他们笑我们失礼。”
其实,这是他们想好了的借口,花了银子不吃酒菜一定会使别人疑心的。
这时,门口人影一闪,进来了四个青衣小童,柳南江和秦茹慧昨晚见过,一见面就认了出来。
那四个青衣小童没有正眼看他们,其中一个大模大样地向冷山红问道:“喂!店家,我们订的两桌酒席好了吗?”
冷山红道:“好了,请你们主人来吧!”
那四个小童立刻又退出店堂,向松林奔去。
柳南江坐的位置正好对着门外,他的眼睛还没有眨一下,那四个青衣小童去而复回,接着又出现了四个青衣使女。最后那绿衣少女和一个年三十余岁貌相端庄的中年妇人出现了。
自然,她们就是凌菲口里所说的柳夫人和柳仙仙。
在柳南江的想象中,柳仙仙未必会向他们打招呼,最少在又见到后该有一点讶然之色。但是她们母女俩进门就在其中一张圆桌上对面坐下,连看都不曾看他们一眼,就像从不相识似的。
那四名青衣使女一字排开,站在母女俩身后,四名青衣小童则站在店堂门口。
这边刚坐定,店外又奔进来一老二少三个男人,都是腰系长剑,柳南江一见他们精湛的目光就知道他们不是浪得虚名的,确是御剑高手。
三人一进门就齐声笑道:“晚来一步,有劳夫人久候。”
柳夫人微微一笑,道:“哪里话!身为东主,应该先到的。”
四个青衣小童立即挪动椅子请客人入席,三个人就在母女俩坐的那张圆桌上相对坐下。
柳夫人一摆手,四个青衣小童立即高声喊道:“店家,上菜。”
店家答应一声,酒菜立即搬上。
三剑之中年龄较大的一个,此时向冷山红招招手道:“喂!你过来。”
冷山红走到他面前,笑着问道:“请问有什么吩咐?”
那中年男人问道:“你这酒菜多少银子一席。”
冷山红答道:“一席十两。”
“碰”地一声,那中年男人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冷山红以为他要付酒钱,忙道:“酒席银子已经付过了。”
那中年男子道:“我知道,去告诉那边三位朋友,请他们换一家酒店,这五十两银子算是我单英杰请他们喝杯水酒。”
原来他就是“无情剑”单英杰,他说话的声音很高,显然是故意要让柳南江他们听到。
凌菲竖眉瞪眼就要发作,柳南江连忙递个眼色给他,制止他妄动。
冷山红笑道:“这不太妥当吧!我开店作生意,怎能出面赶客人哩?”
柳夫人也笑道:“单大侠!我们吃吧,别人碍不着我们。”
单英杰冷声道:“夫人金言自当遵守,可是单英杰话已出口,再难收回……”
说着,向冷山红一挥手,道:“去!请那三位朋友另去别家。若认为我单英杰行为太过乖张,改日单某愿意摆酒赔罪。”
冷山红摇摇头,道:“对不住!我不能任登门的客人走。”
冷山红的态度如此强硬,倒有点出乎柳南江的意料之外。照道理说,他犯不着夹在中间。如果他心藏险恶,正好挑起两边战火,乐得在旁边瞧热闹。
凌菲多多少少有点唯恐天下不乱的心理,有柳南江在座,他也感到有恃无恐。因而站起来向冷山红招招手,道:“冷掌柜请过来一下。”
冷山红走过来问道:“请问有问吩咐?”
“碰”的一声,凌菲将银子自腰中掏出扔在桌上,高声道:“将银子拿过去,赶那条狂吠的老狗走路,小爷我听不惯那种刺耳的叫声。”
柳南江不禁大惊失色,那单英杰虽然行为乖张,要赶他们走,毕竟在言语上还很有分寸。凌菲一出口就是破口大骂,这岂不是有心引起事端?
单英杰冷笑着走了过来,指着凌罪,道:“单英杰今日为赴宴而来,不想在席前闹得不愉快,使主人扫兴,趁你的双腿还能走路,立刻离开。”
凌菲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小爷花了十两银子点滴酒菜未尝,就此一走,未免太不上算了。”
单英杰总算还留有余地,凌菲却是咄咄逼人。斗英杰有多大的修养也无法忍受。当即低叱一声道:“好小子!你找死!”
凌菲冷哼道:“我年纪轻轻,最少还有几十年好活。”
“刷”地一声,单英杰拔出了长剑,剑身通体乌黑,闪烁着一片湛蓝的光彩。柳南江搭眼一看,就知道是一把好剑。
身为剑家之流,长剑绝不会轻易出鞘,一旦出鞘,未经一场恶战不会回入鞘中。
因此,柳南江深深感到为难,凌菲的功力如何,他没见过。如果不敌“无情剑”单英杰,他不能见危不救,师出无名,轻易动剑,又非他所愿。
突然,冷山红插口道:“二位!请恕在下交代一声,此地是饭庄酒店,并非竟技之所,如果要动刀,请到外面去。”
冷山红的态度非常强硬,显然他无意掩饰真实身份。
单英杰冷冷地膘了他一眼,竟然驯服地向店外走去,同时向凌菲招手道:“姓凌的,出来吧?打完了,还来得及大吃大喝。”
凌菲竟然毫不犹豫地离座而起,向店外走去。
柳南江此时不能不过问了,不管凌菲的武功如何,赤手空拳去对付单英杰的那把宝剑,总是吃亏的。
他飞快地起身离座,一伸手,拦住了凌菲的去路,然后向单英杰道:“朋友!为一句气话,也值得刀剑相向吗?”
单英杰向他国注一阵,道:“朋友,你也是用剑之人,应该懂得剑不该轻易出鞘,现在你出面说这句话太晚了。”
的确是太晚了,柳南江也知道,不过他却不愿意让凌菲去以卵击石,因而又道:“朋友拔剑太草率了一点,你的对手只是赤手空拳,你又何必剑拔弩张,严阵以待呢?”
此语一出,单英杰竟然愣住了。对一个赤手空拳的后生晚辈轻率拔剑,实在有失身份。
柳南江正在暗喜,也许三言两语就可以化解这番纷争了。却听得凌菲以“传音术”道:“柳兄,你这句话说得太轻率了,我腰间缠着一柄软剑啊!”
柳南江不禁一怔,暗道一声:“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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