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第 七 回 白衣仙女
古寒秋又道:“其二是二先生”石君子“竺道台,他还居塞外,根本不可能是他杀害凌震霄,先夫是他义弟,如果是他代弟报仇,他也应该唤我这个弟妹才是……”
柳南江插口问道:“那么,还有一人是谁呢?”
古寒秋道:“还有就是”麒麟寨“寨主”刀王“史洁如,不过,据妾身事后调查,凌震霄被害那日,他未曾离开,而且”麒麟寨“位于洛河道上,两地相隔千里之遥,也不可能一日往返。”
柳南江道:“那么,只剩下秦羽烈了?”
古寒秋道:“当时,秦羽烈正在曲江池畔大兴土木,每日亲自督工,唯凌震霄被害那天的已、午、未三个时辰不知去向,而且只有他的所在地和凌晨霄的住处近在咫尺,不是他还有谁?”
柳南江虽然也是心中大感疑惑,面上却轻笑道:“古娘子为何说得这样肯定?”
古寒秋玲哼了一声,道:“妾身还有旁证……”
语气一顿,接道:“先夫遇害的次日,秦羽烈曾在三老峰下的望鹿坡出现过,以后数年他即东奔西走,四处寻找凌晨昏的下落。”
如果古寒秋所说的都是实情,自然,杀害凌震霄的是秦羽烈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由于方才那位神秘白衣女郎警语,柳南江自然不便全信。
不过,多多少少使他对于秦羽烈的信心开始动摇了。
古寒秋又道:“秦羽烈经常有”三不杀“的口头禅,耄耆老者不杀,残废之人不杀,黄发小儿不杀。凌震霄被害,而他的一儿一女却留下活命,而又偏偏选在三月三日凌震霄儿女去看状元郎的时候下手,分明是秦羽烈存心不斩草除根,换了任何人,凌震霄的一儿一女断然活不成了。”
柳南江道:“如此说来,那秦羽烈为人倒还不失厚道。”
古寒秋冷笑了一声,道:“亲身却不作如此想法。无恶不作之人倒不足以为畏,因为恶名在外使人有所防范。惟独那种既想作君子又要作小人,不正不邪,亦正亦邪的人才真正令人感到可怕。因为这种人反复无常,使人捉摸不定,往往矜不及防,秦羽烈正是这一种人,相公如说他为人不失厚道,你就错了!”
这一番话,使柳南江听后心头大动,秦羽烈是这种人吗?
古寒秋见他沉吟不语,又问道:“相公愿意答应这件差事吗?”
柳南江不置可否地答道:“请古娘子假以时日,在下还要三思。”
古寒秋道:“不忙,我给你三个月的限期,才过去一天两夜,相公尽可从长考虑。”
柳南江拱手一揖,道:“在下告别……”
古寒秋一扬手,道:“且慢!相公可否见告,意欲何往!”
柳南江道:“想去三老峰头看看!”
古寒秋笑道:“只怕不是真话。”
柳南江回道:“古娘子不信,在下也不想多作解释。”
古寒秋将两道阴森森的目光,注视在柳南江的面上,道:“相公切勿以为妾身意在查间相公行踪,妾身不过想指引相公一条迷津罢了!”
柳南江淡笑道:“多谢古娘子美意,在下只为登高,井无一定目的。”
古寒秋一摆手,道:“那就罢了……”
柳南江不想久留,拱手一揖,转身就走。
古寒秋却又叫道:“相公请留步。”
柳南江转身问道:“古娘子还有何未尽之言?”
古寒秋道:“妾身方才言道,此山有几个混世魔王,那绝非耸耳听闻之辞,妾身奉劝相公一句,最好不要去招惹他们。他们问你,你自管走路,也不要答话,反倒无事。其中有个女人,不知她多大年纪,也不知她来自何方,因她喜穿白衣,我们称她为白衣幽灵,更是招惹不得,是山中最厉害的女魔王。”
柳南江猜想古寒秋所说的白衣幽灵,就是方才所见过的白衣女郎,他的所见正好和古寒秋所说的相反,不但不令人感到害怕,反而令人感到可亲。古寨秋似乎故意在危言耸听。
柳南江也不说破,轻笑道:“多谢古娘子提醒……”
语音未落,人已穿进林中。
这座松林生得很密,月光点滴渗泻不进,触眼一片墨黑。
柳南江站住,定种细看一阵,才勉强看出一条铺满腐叶的路。
他就顺着这条羊肠曲径,向前缓慢行去。
前行不过百步,赫然一条白色的影子挡住去路。
那条白色影子正站在松林一片空降之下,月光形成一圈笼罩在那影子身上,原来就是方才曾和柳南江交谈的白衣女郎。
方才离去时,柳南江明明看见她朝山下方向行去,而此时却挡住了他的去路,这不得不使柳南江感到无限惊诧了。
柳南江正在惊疑不定之际,白衣女郎已轻声问道:“相公认识那个玩蛇的女人?”
柳南江道:“三度晤面而已!”
白衣女郎声音沉静地道:“蛇蝎最为险毒,与蛇相交之人虽不一定具有蛇蝎心肠,久而久之,也会养成蛇性。这种人的话最好不要轻信。”
柳南江心头不禁一怔,想必他和古寒秋的交谈已被这白在女郎听见。
他又感到好笑,这个世上的人似乎都在努力说别人的坏话。
不过,他却直觉地认为这白衣女郎的话并无恶意,因而笑道:“在下晓得。”
白衣女郎道:“相公并非智质愚鲁之人,妾身不过是再三提醒而已。”
柳南江拱手一揖,道:“多谢。”
白衣女郎道:“妾身还忘了一件事情,相公于登上三老峰头之后,于午正阳光下面向南立,手中平举树枝一根,看那树枝之影投于何方。再于子正月光下,手中直举树枝一报,同样面向南立,一横一竖两道影子之交叉点即为相公寻访之地。”
柳南江恍然大悟,难怪那地方名之为“子午谷”?接着他心头又感大骇,对方何以知道他是在找寻“子午谷呢?
继而一想,这世上奇人奇事本来很多,不足为怪。何况自己寻访“子午谷”一事已算不得是一件秘密。而且武林之中寻访“子午谷”下落的人,也不仅是他一个。
柳南江又待拱手称谢,白衣女郎一扬手,道:“不必言谢,就算妾身送相公的一份见面礼好了。不过,进入斯地,只宜独行,不宜结伴,望相公千万记住。”
说罢,没入于黝黑的松林之中。
柳南江无暇思索这个白在女郎的来龙去脉,他唯一需要思索的是白衣女郎最后的叮嘱。他该如何摆脱掉秦茹慧呢?
在思索中,他已走出了松林,摆在眼前的是一片峭壁危崖,这是前往望鹿坡最艰险的一段路程。
黎明终于来临,当红日初显,晨雾渐散之际,柳南江已经来到了望鹿坡。
他刚选在一块石头上坐下,还没有取出干粮,蓦见一堆草叶之后走出一个一身火红的少女,缓缓向他走了过来。
这望鹿坡上有人,已颇使他惊奇,而且还是个年轻少女。
当那少女行至面前时,柳南江更感到惊奇,因为他对这少女非常面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红衣少女显得落落大方,毫无忸怩羞怯之色,笑着向他问道:“柳兄!还认识小弟吗?”
这一声“小弟”,立刻唤起了柳南江的记忆,敢情这少女是凌菲。
红衣少女又笑道:“别大惊小怪的,我是凌菲,是女的,不是男的。”
柳南江本有仓惶失措的感觉,凌菲如此落落大方,也就轻松多了。
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凌兄竟是女儿之身!”
凌菲美目一转,娇笑道:“既然已知我是女儿之身,为什么还要称兄道弟?”
柳南江呐呐道:“改口不易,凌姑娘……”
凌菲一摆头,道:“不许这样叫我。”
柳南江不禁微微一愣,忙问道:“把应该怎样称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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