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三
如果凌长风真有危难,自己不帮助似乎说不过去,如果挺身相助,身份必然暴露,而且还可能影响到秦茹慧。
就在柳南江沉吟不决之际,只听那花云锦轻声发话道:“凌少侠!秦堡主请少侠过堡一叙。”
凌长风神情一僵,道:“半夜前来邀约在下,何事如此紧张?”
花三锦压低了声音道:“事关令妹生死存亡,如何不紧张?”
凌长风疾声道:“舍妹现在何处?”
花云锦道:“少侠一去便知。”
凌长风沉声道:“中门未开花管事从何而来?”
花云锦道:“越墙而进,唯恐惊动旁人。”
凌长风蹙眉沉吟了一阵,道:“好!待在下穿好衣服。”
凌长风一转身入内,花云锦立刻向长廊埋伏之大打一个手势。
柳南江情知凌长风此去必然吃亏,已决心插手过问这件事。
就在凌长风穿好衣服,正要跨出厢房之际。
柳南江突地飘落房中,足尖一点,人已来到西厢长廊,沉叱道:“少侠慢行一步,内中有诈。”
凌长风神情一愣,身躯就在厢房内停住了。
花云锦疾族身形,目光向柳南江一瞥,沉声道:“尊驾何人?”
柳南江道:“老夫祝永岚。”
花云锦神情大大一愣,继而笑道:“原来是祝前辈,何不与凌少侠同往敝堡一叙?”
从花云锦的言行神态之中看来,秦茹慧的看法是正确的。
公孙彤和祝永岚根本莫不相干。
柳南江故意咳嗽一声道:“贵堡乃是非之地,老夫可不想去。”
花云锦艴然不悦,道:“这是什么话?尊驾的辞句太含糊了。”
柳南江一挥手,道:“回去禀报贵堡堡主,若想在这位凌少侠身上打主意,老夫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花云锦道:“尊驾是有字号的人物,说话可得负责任。”
柳南江道:“老夫说话向来有凭有据,自然要负责任。”
花云锦道:“尊驾何以见得内中有诈?”
柳南江道:“半夜越墙邀客,已属不当。而且你还带领了七名属下,埋伏在长廊之上,足证你别有企图,另有用心。”
花云锦冷笑了一声,他的冷笑之声未落,蓦地七道劲风一齐向柳南江身后袭到。
柳南江连身子都没有转,双掌向后轻挥,咯咯连响,偷袭之人纷纷跌倒在地。
花云锦不禁大惊失色,愣立当场。
柳南江冷声道:“花管事,烦你转告贵堡主,我祝永岚已和冷如霜联盟,专门和秦羽烈作对。‘祥云堡’一日不垮,我们就一日不会干休。”
花云锦冷笑了一声,飞身上了房顶,其余几个人也相继跟上,鼠窜而逃。
柳南江向凌长风拱拱手,道:“少侠安歇吧!以后凡事多加小心。”
凌长风目光注视着柳南江,道:“尊驾因何要冒祝永岚之名?”
柳南江不禁一怔,轻声问道:“少侠因何知道在下冒名?”
凌长风道:“祝永岚身受剑创,倒卧雪地,为黄衫客所救,并代其疗伤,如今尚未痊愈,自然尊驾是假祝永岚了。”
柳南江惊道:“少侠说黄衫客为祝永岚疗伤,是真的吗?”
凌长风道:“一点儿也不假,在下午间还见过姓祝的。”
柳南江道:“黄彩客与祝永岚如水火,互不相容,黄衫客竟然会为其疗伤,岂非怪事?”
凌长风道:“黄衫客言道:‘为人不可乘人之危,即使祝永岚罪该万死,也该将他的伤势疗愈后再去杀他,方合人道。’”
柳南江赞道:“黄衫客的磊落胸怀,委实令人钦佩。”
语气一顿,接道:“令妹可能落于祝永岚手里,他可曾说出?”
凌长风摇摇,道:“据祝永岚言道,他并不知道舍妹的下落。”
柳南江道:“他的话焉可轻信?”
凌长风道:“祝永岚虽然行为乖张,素性贪婪,毕竟已望六旬,黄衫客为其疗伤,令其感激流涕,谅不致诳语欺人。”
柳南江喃喃自语道:“这就奇了,凌姑娘若非被祝永岚所掳,又到何处去了呢?”
凌长风悄声问道:“尊驾是谁?”
柳南江道:“不必问,日后自知。”
凌长风轻笑道:“不过,在下已知道尊驾是谁了,易容虽妙,眼神难藏。”
柳南江轻声说道:“长风兄不必说破,谨防隔墙有耳。”
凌长风点点头,道:“在下晓得。”
语音一压,接道:“黄衫客极欲与你一见。”
柳南江问道:“他在何处?”
凌长风道:“杜曲镇上‘唐家老店’。”
柳南江道:“在下天明就去,长风兄在此还是多加小心为妙!”
柳南江回到房中,掩上了房门,重又坐上了炕头。
当他正准备闭眼调息之际,目光随意地向炕榻另一端瞟去。
突然,他一颗心狂跳起来,坐在炕头另一端的秦茹慧竟然不见了。
柳南江飞身离炕,首先检杏窗户,木楔子从里面楔得牢牢的,可见秦茹慧不是从窗户出去的。那就是从门口出去的?
有什么事必须深夜离店吗?为什么不向柳南江打声招呼?
难道她突然发现了什么,连打招呼都来不及就追踪上了吗?
柳南江微一沉吟,重又纵出房门,飘落院中。
四下一看,毫无灯影,连对面的凌长风也已闭门就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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