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六
柳南江轻叹了一声,道:“他所施展的武功,不但是前所未见,也是前所未闻。”
凌菲只问道:“以他和丑老人的功力相较,何人居高?”
柳南江微一沉吟,道:“应在伯仲之间,不过黄衫客的武功却要诡奇得多。”
说到这里,一道劲风扑进屋内。二人已见过黄衫客的身法,知道是他回来了。
只听黄衫客说道:“老大数得清清楚楚,方圆百丈之内有二十一人潜伏。可是待老夫逐一解决后却只有二十具尸骸,一定被脱走了一个。”
柳南江道:“那人的命也太大了。”
黄衫客沉声道:“娃儿说得太轻松了!老夫虽然尚未揭露本来面目,但是黄衫客即为黑衣人的秘密已经揭露。倘若脱走之人已然得悉此一秘密,转报秦羽烈知道,岂不糟糕。”
凌菲神色不屑地道:“那有什么了不起?”
黄衫客道:“女娃儿知道什么?老夫午间曾以黄衫客的身份去‘祥云堡’捣乱,前次又以黑衣人的身份为秦茹慧疗伤,两次目的各别,秦羽烈不难想到老夫在暗中弄诡。”
柳南江讶然道:“那怎么办呢?”
黄衫客道:“老夫现在要将那厮追回来,绝不能让那厮活着回‘祥云堡’。”
柳南江道:“还追得上吗?”
黄衫客嘿嘿一笑道:“娃儿你也太小看老夫了凭你的轻功身法,老夫那日不过盏茶功夫就将你甩得老远,你还没有领教过吗?”
柳南江笑道:“尊驾的脚程实在快逾问电奔雷,在下早就领教过了。”
黄衫客道:“此处不可久留,你二人速往南行,约莫二十里处,有一断崖,就在崖顶等候老夫,天是前可回。”
说罢,穿房而出。
凌菲道:“南江哥!我们走吧!”
柳南江黯然出种良久,方道:“这位老人家谅必是位奇人,如此正邪莫辨,若行事方正,武林有福;若侧身邪道,武林有难了。
凌菲盾尖微微一蹙,又望了柳南江一眼,似乎在嗔怪他何必杞人忧天。
柳南江又道:“此老行为几近乖张,大凡乖张之人行事多无准。而且他造就秦茹慧一身魔功这件事看来,似乎稍欠光明磊落。”
凌菲柳眉一竖,似乎想为黄衫客辩解几句,不知为什么突又改变了态度,和声道:“南江哥,我以为对付秦羽烈那种武林果雄,根本就不必顾忌什么,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
柳南江摇摇头,道:“一言断定秦羽烈是武林果雄未免言之过早了。”
凌菲嘴唇一撇,道:“南江哥!你好像对秦羽烈独具好感。”
柳南江正色道:“菲妹,这正是我想要说的话,对别人的评论,不能凭一己之好恶,‘枭雄’二字秦羽烈也未必配得上。”
以凌菲的性格,即使是理屈,她也会振振有辞不肯服输的。
不过,在她和柳南江相处十日以后,已成熟得多。她明白一个倔强的女孩儿家是不讨人喜欢的,因此,关于秦羽烈其人也就不再讨论下去。
挥手扇熄地下油灯,道:“南江哥!我们现在就走吧!”
柳南江也未再说什么,与凌菲相偕出屋,向南疾行而去。
天际一片墨黑,“祥云堡”内也是一片墨黑。
在堡内那块空旷的广场上,有两个修长的人影在走来走去,并在喁喁细语。
那是秦羽烈和公孙彤。
只听秦羽烈道:“搜查的人天亮之前可以回来复命了。”
公孙彤道:“以老朽算计,紫衣武士队搜索东北五十里方圆境内,寅初即可回堡,黄衣武士队搜索西北五十里地方圆境内,由于地形复杂,可能卯正才能回堡,搜索杜曲以东的蓝衣武士队可能要到午时才能回堡了。不过,他们可能搜查不出什么来。”
秦羽烈道:“柳南江的死讯是必然不确的,而且和那黄衫客还有莫大关系……”
语气一顿,接道:“总管可曾看出黄衫客是什么来路?”
公孙彤摇摇道:“老朽实在想不出,武林中还有什么能人奇事!”
秦羽烈语气沉重地道:“单看他一掌碎棺及临去的轻功就知道他是一个顶尖高手,从他的面容上看他分明经过易容改装。日间的事又分明是拆台来的,看来此人非常可怕。”
公孙彤突然冷笑了一曲,道:“哼!和‘祥云堡’作对,岂不是自找死路。”
秦羽烈道:“目前我等已成为众矢之的,柳南江如果是存心装死,这证明他对我等也生了疑念,柳南江倒不足以畏惧,他的师父可是不好惹啊!”
公孙彤问道:“堡主是说无尘大师吗?”
秦羽烈点点头,道:“他虽然目前闭关不出,但是‘祥云堡’也想独霸武林!”
公孙彤拢袍袖,道:“堡主不必多虑,将那两件东西弄到手中,十个无尘大师又当如何?”
秦羽烈道:“充其量也不过是一招剑法,对无尘大师也许起不了震慑作用。”
公孙彤默默一笑,道:“据老朽所知,那把铁剑尚不止!”
语气突然一顿,悄声道:“东北方有人疾奔而来,我们看看。”
语音未落,人已如鹰隼冲天般腾身而起,几个起落,人已上了高墙。
秦羽烈也相继纵起落在公孙彤身旁,问道:“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吗?”
大地一片墨黑,公孙彤却已有所见,脱口呼道:“不好!紫衣武士队只有统领一人而回。”
他的话声方落,已见一条人影,向“祥云堡”背后的小路疾奔而来。
秦羽烈疾胄道:“我等迎上去问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方待纵出,却被公孙彤一把抓住。
秦羽烈放眼一看,奔来之人业已停步,原来有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公孙彤道:“拦路之人就是那个黄衫客,看来他想赶尽杀绝。”
秦羽烈惊道:“难道二十余名紫衣武士已尽遭毒手吗?”
公孙彤点点头,道:“那是一定的,待老朽正面去与他攀谈,等他分神之际,你再出其不意地施展出‘困龙八抓’。”
语罢,纵落高墙,向两人立身之处奔去。
黄衫客赶来的目的,就是不让漏网之人活着回到“祥云堡”。
公孙彤自高墙纵下,他已有所觉察。右手闪电一探,五指已经抓进了紫衣武士统领的胸膛,手法霸道毒辣已极。
紫衣武士统领奋力叫道:“总管!他……他……就是……”
也许他想说出黄衫客就是黑衣蒙面人,不幸话未说完就断气了。
黄衫客松开手,在那紫衣武士统领的身上拭干了血渍,发出一声长笑。
公孙彤几乎目眦尽裂,沉叱道:“阁下想必是杀人灭口。”
黄衫客冷冷地回道:“不劳动问。”
公孙彤冷哼了一声道:“阁下可知方才杀的是什么人?”
黄衫客大责不愧地道:“想必是一个不知死活的无名小卒。”
公孙彤道:“不错,的确是一个无名小卒。不过,他是‘祥云堡’的守卫武士。”
黄衫客明知故问道:“尊驾是谁?”
公孙彤答道:“老朽‘祥云堡’总管公孙彤,午间会过。”
黄衫客道:“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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