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4岁时拿起画笔,25岁红透宝岛;
他,四格漫画里充满了机智幽默,方寸之间,挥洒自如;
他,‘挖苦’众生百态,却被许多人封为知己;
他,让人拍案叫绝,作品里到处充斥着他幽默的个性;
他,却自称是一个很闷的人,幽默仅仅是自己一个的特长;
他,有过不愉快的经历;
他,也被人们封号为“爱情先知”、“城市先知”;
他,更让无数个人的喜怒哀乐溶解在他的作品里,总会让人将不快一笑而过……
他就是朱德庸,一个不折不扣追求着自然生活,简单人生的人,在2008年伊始,他又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就是百度的新年logo设计者。
当这次的Logo出现在百度人眼前时,大家都觉得很好玩,还没有说是谁设计的,已经有人喊出“啊!朱德庸!”。原来,只要看到这个Logo,其他的无需多言。
于是,圣诞节刚过,就到了和朱德庸老师约好的时间,在弥漫着咖啡味的热气中,开始了拨往宝岛的这一通电话。
Du主播是不折不扣的朱德庸迷,连线偶像前,“兴奋+紧张”了好一阵。随着电话那头一声缓缓地“喂~”,Du主播端起的紧张随之烟消云散。
对话,就这样开始……
“画百度Logo,很自然,就像在茫茫人海中,找情人,找到时,觉得就是‘她’了。”
Du主播:这次的百度Logo很有趣,完全都是您重新设计的元素,当时怎么想起将百度的Logo设计成现在这个样子?那个小人是小丑吗?
朱德庸:我画的这个百度Logo,基本上不能说是一个小丑,在画之前,并没有设定太多,我只知道是要画百度的Logo,然后的感觉就有点像找情人一样。
有一种人找情人会事先设定好,要找什么样子的,然后再按照这个要求去寻找。我采取的方式虽然也是找情人的方式,但我并不知道这个情人是什么样子。所以就拿一只笔、一张纸,在上面乱画,感觉就像是在茫茫人海中去寻找我的情人一样。
但是,很奇怪,没有特别的想法,但却有那种感觉。画着画着,这个人就出来了。出来之后,再做细小的修改,但通常第一感觉是很准的,譬如说他有六条腿,是一开始就有的。
我画画,画百度Logo,都是用这种自然的方式,而不是命题式的。我并不会考虑一个Logo要具备让人家看的一些要件,这些对我来说都太痛苦了,如果将这些都考虑进去的话,那可能反而画不出来。
所以我完全依照感觉去走,等雏形出来,稍作修改。之后,我就发现这就是我要找的‘情人’,感觉就是符合百度logo的这个‘人’。
“百度是大家的。”
Du主播:您刚刚也说了感觉这个是符合百度的,那在您的概念中,百度是怎样的?
朱德庸:我感觉百度是充满活力的,我觉得它是属于大家的。这就是我的感觉,我想传达给看到的人的是‘你看了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
图像对我来说是最原始的,文字有些过于文明,原始代表的就是一个很直接的感觉,你喜欢或不喜欢,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再去做分析。以前我也有看过一些设计的图案,可以从设计衍生出一大堆的道理,你看到的,吸收的是对方跟你讲的很多文字性的阐述,但你未必会对这个图有一种深刻的感觉。我并不希望这样,我希望这个图像非常直白的,‘我认为是这样,你是不是也认为是这样,喜欢不喜欢?’就够了。
“漫画,像老情人一样。有时候她很好,有时候她很烦,有时甚至没有办法相处,但兜了一圈,就她最好。”
Du主播:您从4岁开始,就一直都在和画画打交道,这样的生活对您来说,是一种什么感觉?
朱德庸:我一开始很享受,慢慢地就变成一种兴趣,在我做学生的时候,因为有一段不是很愉快的学生生涯,只要在学校里有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回到家就躲在我的漫画室里,这段期间,漫画就有点像是我的心理治疗工具,那之后我漫画又变成一种兴趣了,然后,兴趣和工作又结合了。但中间有几年,‘她’并不是我的兴趣,纯粹是我的工作。那几年,我过得非常不快乐,直到现在我又重新把漫画变成兴趣,享受其中。
所以,漫画对我的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老情人吧,有时候你觉得她很好,有时候你觉得她很烦,有时候你跟她相处得很愉快,有时候你觉得她带给你很多的麻烦。有的时候你甚至觉得没有办法和她相处下去,想分开,但兜了一圈才最后发现,就她最好。
“幽默并不是我的个性,而是我的一个特长。”
Du主播:那让您评价一下自己的个性,您会用什么词?幽默?
朱德庸:其实幽默并不是我的一个个性,幽默是我的一个特长。很多和我在一起的人,不熟的话,甚至会觉得我蛮无趣的。因为我一般并不会在人面前表现幽默,大部分时间我都是保持沉默的,因为我喜欢这个样子。
其实,如果你问我的个性的话,我自己目前也还在摸索中,这个回答一点都不奇怪,也没有逃避。因为人的个性绝非单一的,它是随时在不断变化的,这也是有趣的地方。就是因为人这种多变的个性,所以一生都要制造各种话题让我去发掘,让我去画。
“小时候喜欢玩虫子,大了按别人门铃,请同学吃饭,看他们的反应。”
Du主播:您很喜欢去探究一些人的个性变化,或者是研究人?
朱德庸:非常地喜欢。我很小时,就喜欢借着各种方式去玩虫子,看他们的反应。大了之后,就慢慢把这个兴趣移到人的身上。大家应该都知道,我小学时候喜欢去按别人的门铃,就想看每个人的反应。等再大一些之后,我会请同学到家里来吃饭,吃火锅,我会在旁边放音乐,我就开始注意到如果音乐节奏比较强烈,人吃东西就会吃得特别快,如果你把音乐放得轻柔,他们就会吃得比较慢。再大了之后,我没事就会上街注视各式各样的人,注意他们的反映。这个是我的乐趣。(呵呵~)
不过就是‘偷看’别人的时候尽量不要让别人发现,要不然你会观察到一个不真实的。人只要一旦发现被窥视的时候,就表现得不自然,开始有一个伪装的行为出来。
“画画,带来的快感是非常个人化的,也是最大的快乐。”
Du主播:您会评价自己的以前的画吗?会用什么词?
朱德庸:其实我不会评价自己的画。画画对我真正具备的意义,就是当在画的时候,享受其中创作的一种感觉,那是身为一个人最大的成就。因为你会觉得自己在创造一些东西,更重要的是,你在享受你所创造的,这种享受又是非常个人化、非常私人的。完全没有任何人能和你分享的,即使跟你最亲的太太、小孩。那种感觉就像吃了一口美食一样,对美食的品味是没办法跟任何人去分享的,那个味觉、那个味蕾只有你自己能够感受得到。
然后,漫画第二个带给我的,当然就是维持基本的生活费用。这个是我必须去考虑的。(呵呵~)那除此之外,其他我都不会去考虑。因为这个世界充满了太多虚假的,很多评价都是可以做假的,很多评价都可以靠宣传。
我对我自己的作品不做任何评价,但是别人要做评价,基本上不会放在心上,不管好或坏。对我来说,画画就是享受和分享自己感觉给别人的一个过程。
“你之所以是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因为以前你是那个样子的。”
Du主播:那老师,换个角度说,您以前的作品和现在的作品,有没有哪一个阶段的是您最喜欢的?是以前的呢,还是现在的《绝对小孩》?
朱德庸:当然随着时间的过去,你再回头看,会对当时的作品有另外的想法,会觉得当时应该是那样画,有一两个画应该改一下,他表情应该变成什么样子……但我觉得那是一个过程,就好像你今天回头看五岁时候的照片、录像带,会觉得如果再重新回到五岁,就不会干这么蠢的事情。
但其实没有太大意义。那都是一个过程,你之所以是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因为以前你是那个样子的。这些作品对我来说,每个阶段都是自己满意的作品我才会编辑出来,当然,时间一过会发现有许多缺点,或者因为时代的变迁,人们对幽默的欣赏程度可能会改变。这都难免。
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你已经创作出来了,重要的是你未来要创造什么。
“对于自己书的品质,很在意,所以要向读者朋友们道歉,我的产量很慢。”
Du主播:您看每年安排挺满的,今年又出了绝对小孩,想代百度的网友们问问说明年会有新作品吗?
朱德庸:其实应该有啦,但是可能还要稍微等一等,这一点我必须要跟读者朋友们抱歉的,其实我的产量一直都不算多。一方面我的书都是自己画、编,不会作品完了之后直接丢给出版社,出版社就来负责帮他编、弄。整个书的编辑工作,其实都是我太太在做,是很累的,
对于自己书的品质,我们也是很在意的,当然也会有人说你需要那么累吗?你们的东西也没那么了不起,不需要花那么多的时间,但是我们自己希望能够做好,会在每个作品上花比较多的时间,我不相信一个人一年出个三、四本书,还能够保持一个水平。所以想跟我的读者道歉说,对不起,我的产量就是很慢,请各位读者多多包涵。
Du主播:我现在悄悄地代表他们表示一下我们会包涵。
朱德庸:哈哈哈哈。
“人是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做、很多生活方式是可以过的,并不见得非要扎在事业里面。”
Du主播:感觉生活在您的整个时间分配中占的比重也很大的。
朱德庸:非常大,我花在工作上的时间并不多,一旦有工作必须要做的时候,我会很专注,然后很努力地去做。
Du主播:其实我觉得您这种生活态度和现在很多工作狂人很有差异的,但现在的快节奏生活基本上都将导向导到那方面去了。
朱德庸:我觉得整个时代的走向基本上都是违背人性的。其实人更应该注意生活方面,而不是事业和其它,但问题是一种毒素被太多地散播,就是总说人需要努力,必须要成功,好像这个人不成功,他就白活了。其实,人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做、很多生活方式是可以过,并不见得非要扎在一种里面,——事业方面。因为我深受其害,我是觉醒过来的,呵呵。
“别人的电脑是热坏的,我的是冷坏的。做百度logo时的考虑,就像选情人,要身家清白。”
Du主播:您之前了解百度吗?
朱德庸:老实说,我对网站并不是很了解。在我的生活里,一天只会接触电脑大概几分钟,电脑对我最重要的功能是发稿。其他时间电脑对我来说,并不是必要性的。所以,别人的电脑是热坏的,我的电脑是冷坏的。我只知道百度是一个很大的网站,主要以本土化、比较具有中国特色的产品为主。
Du主播:看来您做Logo之前已经有个大概的感觉在那边了。
朱德庸:没有。其实就像做情人一样,要身家清白。哈哈。
Du主播:我们有一个百度贴吧,您有时间可以以后去看看。那是喜欢您的网友自发建的,很多网友都是看过您的作品,了解到您,聚到吧里的。
朱德庸:我以前有上去看过,因为我上网的时间很短,就稍微看了下。听你这么说,我以后会常去看看。
Du主播:您可以把它加入到您研究人的‘课题组’里。
朱德庸:可以啊,因为这蛮好玩的,因为对我来说,每一个人都隐藏在电脑的背后。
“身体健康是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祝大家身体健康!”
Du主播:那最后了,在08年的开始,对喜爱您的百度网友们,想说些什么?毕竟是新年嘛。
朱德庸:我想还是祝大家身体健康吧。
因为我觉得身体健康是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虽然我们从小就听人家说‘身体健康很重要’这个话,听都听烦了,好像都不具备什么意义了哈。但我还是要说身体健康,真的很重要。所以新的一年,我由衷地祝所有的朋友身体健康身体健康!
Du主播:谢谢您,也祝您和您的家人身体健康。
原本,Du主播想删去其中小节对话的,但发现了文字的缺陷,不能将朱德庸老师的幽默、温和还有对自然简单的追崇生动表现出来。
于是,固执下,将这次对话和盘托出,套用朱德庸老师的一句话,我的感觉是这样,每一位看到这篇对话的人,对朱老师的感觉是不是这样?
——自然最真,简单即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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