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阜成路的中国航天大院内,松树、梧桐掩映中的红色砖楼在午后阳光下显得分外静谧。卧床前的钱学森和夫人蒋英经常在院子里散步、晒太阳。
如今,许多头发花白的老人走在冬日萧索的林荫甬道上,追忆着这位老邻居的点点滴滴。
严谨的剪报习惯
晚年钱学森足不出门,安心静养。钱学森的床榻上架着一张小巧的阅读桌,上面摆放着一个电子表。时间,在这位严谨的科学家眼中弥足珍贵。每天早上6点半,钱学森准时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科学知识》;下午3点,开始看报剪报;晚上6点半,则把时间雷打不动地留给广播版的《新闻联播》。
对于每天要看的报纸,钱老有固定的顺序:依次是《人民日报》《经济日报》《光明日报》《科技日报》《解放军报》《北京日报》《参考消息》《经济参考报》。
看到不错的文章,他喜欢剪下来收藏。“总共629袋,24500多份,钱老按照不同的内容,装进一个个牛皮纸袋,并标明不同剪报的主题。”上海作家叶永烈有幸见过这些剪报。而这么多的剪报,基本是“老爷子”自己操刀完成。让叶永烈费解的是,作为科学家,钱老在晚年完全不碰电脑。
年过九旬后,钱学森仍每日坚持看报,但毕竟体力有限,已经无法亲自剪报,只能请身边的服务员代劳。不过,服务员要么贴歪了,要么日期、报刊名写不完整,钱学森不满意,儿子钱永刚就会说:“我来!”直到和父亲的一样规范,钱老这才满意。
这样严谨的作风体现在细枝末节。钱永刚曾送给叶永烈一套钱学森书信。“那是他的手记,每个字都非常端正,行距一致得像是印刷出来的一样。”
而几乎在每封信中,经常能看到“请酌”、“当否”这样的字眼,一位学术泰斗的谦逊亲和跃然纸上。
对沙情有独钟
退休后,钱学森对中国和世界的影响仍在继续。这位科学家没有把自己的思维仅仅囿于航天技术领域,而是用系统的眼光去研究社会,把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全部囊括于他的研究视野。
在所有领域中,钱学森对沙情有独钟。上世纪80年代初,钱从一线领导岗位上退下来后,便开始钻研沙产业、草产业理论。1984年他正式提出这一产业将成为21世纪在中国出现的“第六次产业革命”。此后16年里,钱学森关于“第六次产业革命”与别人的通信共计186封,其中涉及沙草产业内容的就有47封。他获得“何梁何利基金优秀奖”等高额奖金时,连支票都没有看,就写了一份委托书,捐给了西部的治沙事业。
避吃请哪也不去
过去在一线工作时,钱学森曾对夫人蒋英许诺,等退休后要带她去各地游玩。但是,晚年的他从未离开过北京。原因是,钱老怕到外地后,打扰人家,地方高规格接待,大吃大喝。他曾说:“我对付这类事情的最好办法,就是哪儿也不去。”
熟悉钱学森的人都知道他的原则:不接受吃请;不参加任何“应景”活动;不题词、不接受任何礼品;不写回忆录;不同意为他塑像和立功德碑,不接受采访。
大洋彼岸,加州理工学院没有忘记这位杰出校友。2001年,在钱学森90大寿前夕,该校教授弗朗克·马勃专程到中国,在病塌前将学校最高荣誉——“杰出校友奖”授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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