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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0
作者:卧龙生 (中华人民共和国) 收藏
摘要:卧龙生

 


  四空大师轻轻叹息一声,道:“女施主说的虽不错,但兹事体大,未得确实证据之前,老衲等不能不有疑虑。”

  范雪君道:“诸位对闲云大师的身份,难道尚有疑问不成?”

  四空大师肃然道:“非是老衲多疑,以常情而论,那闲云大师果然死而复生,首务之急,当是赶回峨嵋,清理门户,将那杀师劣徒,绳之以法,一来惩治大逆不道之徒,二则收回掌门之权,以正法统。”

  语音微微一顿,接道:“如此,先挽救了本门的劫难,然后传柬江湖,连绪武林同道,讨伐那元凶祸首,如此作法,既解决了峨嵋派的家务,亦揭发了圣宫的阴谋,公私两全,合情合理。”

  忽听那闲云大师厉声道:“言之有理!”

  四空大师神情肃穆,缓缓说道:“老衲仅是就事论事,先私而后公,乃是人情之常,那闲云大师果真大难不死,岂能眼见峨嵋法统沦于奸人之手,放着本身大仇不报,反而来到此处,解救我少林寺的劫难?”

  四意大师接口道:“如果那闲云大师脱困之后,先返回峨嵋金顶,惩治叛徒,收回掌门权位,则此事势必轰动江湖,那时非但我少林门下,对当代掌门人要启疑窦之心,武当、崆峒两派,也必然暴发内争,推翻成案,追查二十年前的旧事,那也用不着诸位劳神动众,远来我少林寺,引起多余的误会了。”

  这四空、四意言词之间,依然未曾承认闲云大师的身份,但两人言之成理,几乎令人无反驳之余地。

  左少白忖道:这两人讲的全是老谋深算,顾虑周详之论,看将起来,今日若不能提出更为确切的证据,只怕是无法说动他们了。

  但听范雪君冷冷说道:“诸位大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四空大师淡然道:“老衲请教。”

  范雪君道:“闲云大师脱困之处,就在豫州境内。”

  四空大师道:“请恕老衲愚拙,不懂女施主言中之意。”

  范雪君缓缓说道:“老衲依旧不懂,这与当前之事,有何关联?”

  范雪君扬声说道:“那圣宫神君处心积虑,欲求统治武林,独霸天下,这亘古未有的野心,阴谋,经过二十年的长期布署,如今业已正式发动,逐步展开了。”

  四空大师眉尖耸动,道:“女施主请往下讲。”

  范雪君道:“闲云大师脱困之后,私心之内,未尝没有想到速返峨嵋,清理门户,惩治逆徒,先收回掌门大权,再图申讨元凶,以报积压胸头二十年的深仇,无奈强敌阴谋既已暴露,恶毒的手段必接踵而至,峨嵋远处巴蜀,迢迢万里,往返费时,而且,白烟云峰惨案发生后,二十年来,峨嵋派老成凋谢,人才零落,声势一蹶不振,纵然收回掌门大权,对复仇大计,亦无多大的神益。”

  今日这会谈,一方是少林派中地位最为崇高的九大高僧,一方是新近崛起江湖的金刀门首领,这会淡的结果,非但关系武林大局,也关系少林派的兴衰荣辱。

  四空大师似是深感此会严重,自己所讲的每一句话,非得深思熟虑,斟酌再三不可。他沉吟了良久,始才缓缓说道:“当年在烟云峰上,四大掌门人同时遇害,案发之后,江湖上轰传一时,铁案如山,纵是怀有疑心之人,众口一词之下,那疑惑之心亦难永存、”

  范雪君冷冷说道:“如今情势一变,死者复生,事实摆在眼前,纵是铁案,也非得推翻不可了。”

  她长长吁一口气,接道:“我金刀门上下人等,因觉少林派久执江湖牛耳。在九大门派以及四门、三会、两大帮中,潜力最大,人才最为鼎盛,尤其四字辈的诸位长老,个个都是年高德助,急公好义,深明事理的高人。”

  四空大师脸上,泛起一片尴尬之色,合忖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过奖,老衲等愧不敢当。”

  范雪君面纱深垂,谁也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听她缓缓说道:“是我金刀门的主意,欲请诸位长老出面,以佛门救世救人之心,凭着诸位长老在武林中的声望,登高一呼,号召天下英雄,敌汽同仇,群策群力,共同对抗那圣宫神君,以消抓浩劫,重申武林正义,闲云大师为大局着想,加以碍于我金刀门的情面,这才放下本门私务,同来少林,与诸位长老共商大事,诸位皆是有道高僧,如此见疑,实教我等寒心得很。”

  她这一段话,将四字辈的长老捧得高高在上,九大长老听了,都感到心中甚为受用,每人都觉得,以自己所居的地位,对于武林,实应负莫大的责任。

  四空大师口齿启动,意欲解说几句,匆促之间,却不知从何说起。

  但听范雪君道:“老禅师,二十年前,四方大师烟云峰赴会,总共带了多少从人?”

  左少白暗暗想道:“烟云峰的旧事,她早已知道的甚为详细。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四空大师似有同感,脸上闪过一丝迷惘之色,道:“当日赴会,四方师弟带着一痴、一清两名亲传弟子,那一痴即是今日少林的掌门人。”

  范雪君道:“那一痴、一清逃回少林寺时,身上带着沉重的伤势么?”

  四空大师微微一怔,道:“并无严重的伤势。”

  范雪君冷冷说道:“大师是否想过,少林、武当、峨嵋、崆峒四大掌门人聚在一起,其力量何等强大,是什么样强敌,能在一战之中,将这四大掌门人同时击毙,而强如四大掌门人,无一幸免,一痴、一清等武功低弱的弟子,反而得逃大难,而且腿不断,臂不缺,连伤势也没有,此事不是大违常情么?”

  四空大师脸色一红,沉沉叹息一声道:“这确是一个很大的漏洞,当时老销也有所疑。”

  茫雪君道:“既有所疑,定然要加以追究了。”

  四空大师道:“唉!那时老施正当悲痛之际,灵智大为闭塞,虽有所疑,却只向凶手身上推想,以为凶手的目的仅在四大掌门人,未曾将后辈弟子放在眼中,因此放过了他们。”

  范雪君冷笑一声,道:“大师也曾想过,四派弟子眼看各人的师父身遭惨死,竟无一个力战而死,以身殉师之人,这情形也值得怀疑么?”

  四空大师先是一怔,继而苦笑道:“女施主的想法,不能说不对,只是陈义太高。”

  范雪君不待他将话讲完,截口道:“贱妾确是过于苛刻了,但一个眼看着师父身遭惨死,自己却全身而退的人,居然也能接掌门户,继承道统,诸位大师的胸襟,也未免过份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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