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第 六 章 同盟共三人
不知两人已斗有多少时间,四只脚都已深入草地中,但仍然保持个不胜不败之局。左少白仔细的瞧了两人一眼,发觉两人的额角上,都在滚落着汗水,沉重的呼吸声,显示出两人都已是力尽筋疲无能再斗下去,但也难以停下手来。
要知两人都已把全身的功力,运集于双掌之上,迫攻对方,不论哪个,都无法先行收势,只要力道相减,给对方一个可乘之机,必将被强敌那排山倒海的内功,撞击过来,不死亦将重伤,是以谁也不敢萌生退志,只有竭尽所能的苦撑下去,待对方力竭而死。
左少白仔细观察了一番,已瞧出两人都是当真的出了全力,心中暗道:如若再让两人这般耗斗下去,天亮之前,两人恐将力竭而死,我左少白既然赶上这档事,岂能够见死不救?”
他不知自己能否解开这两人搏斗的死结,当下运集了全身功力,均行双臂,大喝一声,双掌疾快的由两人的掌势交接之间,穿了过去,接了两人力道,向后一推。
这两人早已斗得气力将尽,只是谁也无法停手而已,左少白两臂用出相同的力道,一分一震之下,两人同时向后倒了下去。但见两人摔倒在地上的身子一阵抖动,又一齐挺身坐起,闭上双目,运气调息,竞然是望也未望左少白一眼。
左少白心中明白,如若这两人不能及时调息,恐将失去武功,当下说道:“两位的功力半斤八两,再斗下去,非斗的两败惧伤不可,最好是不要再打了。”
他心知,此时此情中,两人不便回答于他,也不待两人回答,转身大步而去。哪知事情竟是大出了他意料之外,行不过十余步,突闻一个傲弱的声音传来,道:“站住。”
这声音虽是傲弱,但却充满着愤怒。左少白呆了一呆,停了下来。
但闻另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道:“你如是有骨气的人,等我们一个时辰。”
左少白仰脸望望天色,道:“好吧!在下就等你们一个时辰。”原地坐了下来。
果然,—个时辰之后,那面南而坐的黑衣人,首先站了起来。那面北坐的果衣人,不甘示弱,紧随着也站了起来。两人对望了一限,齐齐对左少白行来。
左少自看两人来意不善,急急站起身子,道:“两位指明要在下留下,不知有何见教?”
左面一人冷冷道:“谁要你多管闭事?”
右面一人接道:“不错,我们打架,与你何干?谁要你多事排解?”
左少白道:“在下是一片好意,两位都已到了力尽筋疲之境,如若再打下去,定然是一个同归于尽之局,既是无法分出胜败,还打个什么劲呢?”
左面黑衣人道:“你话虽说的不错,但却破坏了我们的誓言,还要害我们从头来过。”
右面一人冷笑一声,接道:“我们已在此打了三个多月,始终难以分出胜败,今夜相约,不死不休,想不到正在生死将分之际,却被你多事插手,这笔账只好算到你头上了。”
左少白仔细看了两人一眼,见两人都不过二十三四的年纪,心中好生奇怪,忍不住说道:“两位年岁不大,何以结下了这般深仇,非得分出死活不可,打了三月,胜负难分,足见两位的武功相若,再打下去,有何好处?”
左面黑衣人道:“不错,我们本身无仇,但这场架,却是不能不打。”
右面一人接迫:“我们不但无仇无怨,彼此之间,还有惺惺相惜之心,可是我深受誓言限制,两人之中,必有一人得死。”
左少白心中一动,想到自身悲惨的遭遇,忍不住说道:“两位本身无仇,那怨恨定然结在上一代了,可是杀父之仇?”
左面一人冷冷按道:“虽不是杀父之仇,却是杀师之很,师徒如父子,也算是不共戴天之恨。”
右面一人道:“我们各在恩师灵前,立下誓言必报此仇,是故,难以并存于世。”
左少白点点头,道:“两位言之成理,但不知两位的恩师何以结仇?其错在谁?”
右面一人抢先答道:“上一代的恩怨详情,我们为人弟子,纵然知道,也是不愿为外人道及,但家师确是死在他的师父手中,这个仇岂能不报?”
左面一人冷冷说道:“家师也死在令师手中,上一代谢世而去,只有咱们做弟子的清算这笔帐了。”
左少白道:“怎么?两位的师父是互伤而死吗?”
右面一人点点头,道:“各中一掌,同归于尽。”
左少白叹息一声,道:“如是两位再打下去,也要重蹈上一代的覆辙,同为玉碎,不如听在下劝告之言,彼此握手言和,不用再比试了。”
左面一人叹道:“话是不错,但兄弟却是不能听从。”
左少白道:“既知我言不错,为什么又不肯听从呢?”
右面一人接道:“在下也不能听,除非是……”
左少白道:“除非怎样?”
左面一人道:“我们两人都在恩师的灵位之前,许下誓言,如不能报得师仇,一死方休,除非有一人能击败我们联手合击之势,方可罢手息争。”
左少白奇道:“为什么要立下这样一个誓言呢?”
右面一人接道:“那人如能同时击败我们两人联手之力,足证他强过我们甚多,如是不听他的排解,他如杀我们其中一人,自是易如反掌,我们这场生死的搏斗,如何还能继续的下去?“
左面一人道:“你排解了我们的决斗,自己惹上了麻烦,怪不得我们了。”
左少白道:“在下极愿一试两位的高招,但我得事先说明一点,那就是兄弟并无逞强好胜之心,全是为了排解两位这场不死不休的龙争虎斗,两位请出手吧!”
左面一人问道:“咱们两人敌你一个,事实上不太公平,拳脚兵刃,由你任择一样!”
左少白暗道:“这几年虽然也练拳掌,但终归是末具奇招,倒不如动兵刃的好,恩师常说这王道九剑,可挡群攻。今日正好一试。”
心念一转,唰的一声,拔出长剑,道:“好!咱们在兵刃上试几招吧!”
左面一人回身一跃,捡起地上长剑。右面黑衣人,也捡起地上一对判官笔,分由两侧围了上来。
那仗剑的黑衣人道:“小心了。”唰的一剑,“野火烧天”斜里刺来。左少白身子一侧,让过一剑。
那手执判宫笔的黑衣人,却突然欺到身后,双笔齐出,“野马分鬃”分点左少白两处穴道,那使剑的黑衣人一击未中,第二剑“平沙落雁”紧随削到。
左少白一剑“祥云缭绕”,闪起一片剑气,双笔长剑,尽被逼开。两个黑衣少年齐齐被迫得向后退了一步,但一退即上,动作迅快至极,剑笔交相攻出,招数凌厉辛辣,着着指向左少白的要穴。
左少白施展大悲创法拒敌,竞把两个强敌前后夹攻的招术尽都接下,从容不迫,借势还击,攻中有守,守中有攻。
要知这大悲剑法乃剑中最为精博之学,施展开来,当真是剑光绕体,招招制敌机先,两个黑衣人备攻了二十余招,仍是难以欺近左少白身侧一步。
左少白初次和人动手,心存畏惧,意念受制放不开手,打了几招之后,剑招也渐纯熟,惧敌之意,也逐渐消退,守势更形严密。
三人又斗十余合,那仗剑的黑衣人,突然收剑跃退,抱拳一礼,道:“兄台剑法精奇,兄弟自知不是敌手,甘心认输。”啪的一声,弃了手中长剑。
那手使判官笔的黑衣人,也紧随收笔而退,道:“多承剑下留情。”也把双笔投掷地上。
左少白收了长剑,抱拳笑道:“两位,承让了!”心中却是暗暗奇怪忖道:这两人毫无败象,再打上几十合,足可支撑,不知何以却甘愿弃去兵刃,认败服输?
只见那使剑的黑衣人一抱拳道:“兄弟黄荣,请问兄台尊姓大名?”
左少白道:“在下左少白。”
那手使判官笔的少年,欠身接道:“兄弟高光。”
左少白道:“两位能够罢手言和,给在下一个面子,实使在下感激,咱们青山绿水,后会有期,在下就此别过。”还剑入鞘,抱拳一揖,转身大步而去。
行约四五里路,忽闻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回首望去,只见黄荣、高光,并肩急奔而来。左少白故慢脚步,等待两人追到,微微一笑,道:“黄兄、高兄,追赶兄弟,不知有何见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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