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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作者:卧龙生 (中华人民共和国) 收藏
摘要:卧龙生

 


  第 四 章 霸道只一刀

  说到八年的逃亡生涯,不禁想起那些苦难的日子中,一家老幼所受的迫害和委屈,这是至死难忘的惨痛经历,每一念及,心中便泛起易一股无法抑制的痛恨。

  姬侗见他脸色渐变,隐隐露出一片厉害,不禁暗暗一叹,拍拍他的肩膀,温言道:“孩子,老夫了解你的心情,不过千万不可过于偏激,谨记住你对老夫讲过的话。”

  左少白先是一怔,继而恍然,急忙敛容道:“晚辈记得,将来昭雪父母冤仇之日,除了罪魁祸首,绝不敢妄杀一人。”

  姬侗衷心大慰,哈哈一阵长笑,道:“好孩子,就这残菜冷饭吃一个饱,天光已亮,吃了饭,就去找那老怪吧!”

  左少白连忙埋头吃饭,饭后,两人走出屋外,姬侗伸手向北一指,道:“那两山之间有一段狭谷,狭谷内横莽丛生,沼泽密布,虫尴出没,咬上便死,有的地点尚有瘴气,小心谨慎,千万大意不得!”

  左少白连连点头,心中不胜感激,双膝一屈,扑倒地上拜了一拜,起身飞奔而去。

  这“无忧谷”四山环拱,范围甚广,左少白奔到那狭谷口时,红日业已照彻“无忧谷”底,他定了定神,凝目望去,但见两山夹峙,壁立于切,狭谷中黑沉沉一片莽林,藤罗密布,蔓草杂生,根本无路可通。

  他暗暗想道:“难怪姬老前辈干叮万嘱,郑重其事,这狭谷果是怕人!”

  八年的逃亡生涯,早已养成不畏艰险,不惧危难的勇气,这时面对险阻,不觉精神大振,拔出金剑,大步走了过去。

  开头一段倒只有律莽阻路,他手挥金剑,开路前进,虽然辛苦,倒也无什么凶险。人谷渐深,他却慢慢的心寒胆战起来。

  原来谷中阴暗沉沉,几乎不见天光,随处都有许多小虫飞舞,成群结队,密密麻麻,只要停手不加驱赶,立即就是一拥而上,四面飞扑拢来。开初一段,地面尚还干净,进至数十丈后,地面全是泥沼,泥沼上怪虫蠕动,奇形怪状,俱是左少白见所未见之物。

  他右手执定金剑,左手挥舞,驱赶四外的飞虫,双目精芒暴射,四处扫视不停,只恐落入沼泽,无法自拔,因而傍着大树纵前跃进。

  一忽功夫,他已大汗淋漓,倏地,足下一软,污泥已深及膝。他骇然大惊,左手一伸,猛地朝树身抓去,哪知树干奇硬,他手指一阵剧痛,人已又陷下半尺,幸而他应变快捷,右手金剑已插入村内,稳住身躯。

  陵地,身后阳陆两声,他扭头一望,不禁骇得毛发直竖。原来两条红鳞怪蛇由头顶的树枝上坠下,跌在自己身后,相距不过飓尺。

  他望了半晌,见那两条怪蛇再无动静,于是右手用力,由泥沼中拔出身子,凌空荡了几荡,双足在树身上猛力一顿,直向另一颗树下纵去,但觉腰下一紧,已被一人挟住,“呼”的一声,折而向右飞去。

  左少白骇然欲绝,仰面一望,挟着自己的人,依稀是姬侗,不禁大喜过望,道:“老……”

  姬侗身形一坠,单足站在泥淖之内,伸手朝那颗大树一指,道:“那树下的白气就是毒瘴,避之犹恐不及,你反要凑上前去。”

  左少白睑孔一红,道:“什么白气,晚辈一点看不出来。”

  姬侗道:“啊!我倒忘了,此处大暗,你眼力不济。”

  左少白道:“老前辈,怎么来啦?”

  姬侗微微一笑,道:“我岂能放心,你的手指怎样?”

  就这轻描淡写的两句,其中包含了说不尽的亲切。左少白感到目中一热,眼泪夺眶而出,抬起左手一看,原来四根手指甲全已翻转过来,鲜血淋漓,触目心悸。

  他摇一摇头,笑道:“一点不痛。”

  姬侗暗暗一叹,道:“忍着一点。”说罢拔身而起,双足起落不歇,宛似蜻蜒点水一般朝前奔去。

  这狭谷虽然险恶无比,却难不倒姬侗这等绝世高人,奔了顿饭时光,姬侗倏地身形一住,放下胁下的左少白,附耳说道:“前面已无危险,见到老怪之后,低毁老夫几句也不要紧。他若问你,就说是自己过来的,别说有老夫护送。”说罢如飞而去。

  左少白感激涕零,站在当地垂了一忽眼泪,随即振起精神。仗剑开路,继续向前走去。

  一路过去,果然再无凶险。出了沼泽,踏上实地,树木逐渐稀少,也有道路可寻,只是两面的山壁大高大陡,日光无法射入,虽在白天,谷底依旧昏暗如夜。

  左少白收了金剑,以示恭敬,走了一程,忽见左侧有一片悬崖,离地高约十丈,崖上出现一个大洞,当下相好地势,纵身几跃,登上了崖边。凝目望去,那们漆黑一团,看不出有多深浅,也不知那位“差宇一刀”是否住在洞内,暗想:“姬老前辈说这位老人不好讲话,我先礼貌周到,他纵然不喜,也不会深责。”

  打定主意,朝那洞中拱手一揖,朗声叫道:“白鹤门下小子左少白,如见向老前辈。”说完之后,当真跪下拜了一拜。

  等了一忽,他正想二度开口求见,忽听一阵幽幽细细的语声飘入耳际,道:“你闹什么鬼,既然造访,何不进来,难道还要向某出来迎你不成?”

  左少白闻言一怔,随即朗声道:“启禀老前辈,姬老前辈不在此处。”

  只听那幽细的声音道:“这老儿,他既走了,你就进来吧””

  在少白道:“多谢老前辈。”举步朝洞中走去。

  这洞中黑暗已极,左少白进了数文,已感到伸手不见五指,不禁暗暗想到:“这位老前辈也真古怪,‘无忧谷’内偌大的地方,难道住不下两个人么?”

  思听先头那声音道:“向右转。”

  在少白急刹住脚步,伸手摸去,前面已是冷冰冰的石壁,十分光滑,急忙转身向右走去。

  但听那声音道:“可以站住啦!”

  左少白已听山那南音的来处,当下收住脚步,道:“晚辈左少白。替老前辈请安。”

  只听那声音道:“为什么?”

  左少白闻言一楞,这等单刀直入的问法,大出他的意料,一时之间不知从何答起。

  那声音并不阴沉,也不诡异,但却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气,左少白尚未想好说辞。那声音又起道:“你是如何渡过‘死桥’的?”

  左少白听他尚有问话,顿时胆气一壮,道:“晚辈是莫名其妙的走过来的。”

  那声音道:“啊!山陵改变了不成,哪有这事?”微微一顿,问道:“是你独自走进这狭谷的?”

  左少白呆了一呆,终是不敢撒谎。道:“是姬老前辈护送晚辈过来的。”

  那声音嗯了一声,道:“他为何对你这么好?送你见我有何事故?”

  左少白暗暗想道:“还是实话实讲吧!”当下将手一化道:“在下家门惨遭不幸,剩下晚辈孤身一人,昨日间来,得遇姬老前辈,蒙其垂怜,指点门路,命晚辈来此拜见者人家。”

  但听那声音嘿嘿一笑,道:“姬老儿倒是会作好事,你上前三步,让老夫仔细瞧瞧你。”

  左少白依言而行,第三步刚刚落脚,突然腿上一紧,似是被什么缠住腿,不禁心头大骇,暗道:“莫不是被长虫缠住了?”正待伸手去摸金创,心中忽又一动,暗道:“这如摸出剑来,对他大是不敬。还是不用管他算了?”

  只听向敖那幽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姬老儿可是让你来学老夫的刀法么?”

  左少白道:“晚辈确有此心,还望老前辈垂怜。”

  向敖道:“你的骨格不错,那是无怪姬老儿看上你了。”

  他的声音,突然转变的十分慈和,接道:“老夫已然身成瘫痪,别说再渡过那‘生死桥’了,就算离开这座山洞,也是力难从心。”

  左少白油然生出了一股同情之心,道:“晚辈背老前辈出去如何?”

  向敖冷笑一声。道:“老夫生平,从不肯受人之惠,你年纪虽小,胆子倒大的很,敢这般对老夫说话!”

  左少白心中暗想:“我是~番好意,你不肯也就算了。”

  只听向敖说:“好小子,你可在心中骂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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