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九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贵派在江湖之上,一向是领袖群伦,我等此来用心,深望贵派能够登高一呼,使整个江湖觉醒。”
四空大师接道:“老衲和几位师弟,研商了甚久,确也找出了很多可疑之点,只是此等大事,乃我少林创立门户以来,从来有过的大变,前无创例,老纳如若找不出确切证据,实难处理。”
范雪君道:“大师之意呢?“’
四空大师道:“老衲几位师弟,都在佛阁之中候驾,请诸位同往佛阁一行,我那几位师第,还有疑点不明,向诸位讨教。”
左少白道:“好!我等恭敬不如从命了。”
四空缓缓说道:“诸位请带上应用之物,这次佛阁会晤,不论成败,必有一个结果,如是诸位无法提出确证,说服老衲几位师弟,老衲等亦将恭送诸位离此。”
茫雪君心中暗道:“看来还需经过一场舌战了!”
左少白接道:“好!有劳大师带路了。”
四空不再多言,带着四意转身而去,四戒却留在最后,低声说道:“老衲和四空师兄已为姑娘等说动,实因此事太过惊人,故而有几位长老,坚持慎重,还望姑娘能够剖析利害,晓以大义,说服他们。”
范雪君道:“小女子自当尽力。”
四戒道:“耽心的是,此刻女施主恐也难提出明确证据。”
范雪君略一沉吟,道:“和我同来一位中毒之人,此刻是否活着?”
四戒大师道:“老衲已把他送往达摩院中,以本门灵丹,疗治他的伤势,但服下灵丹后,有如投注大海中的砂石一般,却是不见一点效用?”
范雪君道:“药不对症,自然是无法救治。”
四戒大师道:“姑娘可有救他之法么?”
范雪君道:“我虽无救他之能,但却知道救他的办法……”语声微一停顿,又道:“他很重要,贵寺中掌门方丈的身份,只怕还无他高。”
四戒大师道:“听姑娘言中之意,似是已经知道那神秘的首脑人物了?”
范雪君道:“不知道。”探手从怀中取出面妙戴上,接道:“咱们该走了。”扶在范雪仪肩头之上,缓步向前行进。
四戒大师大迈一步,和范雪君并屑而行,道:“女施主对老衲,也有怀疑之心么?”
范雪着道:“少林群僧之中,大师最明事理,我早听盟主说过了。”
四戒大帅道:“老衲对我那四方师兄之死,早已动了怀疑之心,昔年九大门派和四门、三会、两大帮,联遣高手,攻打那白鹤堡时,老衲就一力反对,无奈独力难支,无法排除众议,只好眼看一幕惨剧,上演江湖。”
范雪君接道:“以后呢?大师就撒手不管了么?”
四戒大师道:“老衲虽然无能独排众议,但心中对此事却是一直的念念不忘,因此苦行江湖,明查暗访,耗费十几年的时光。”
范雪君道:“大师可曾查出了什么?”
四戒大师道:“老被查出了江湖之上,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蔓延发展,但它却来时无痕,去时无迹,使人无法捉摸。”
范雪君接道:“大师可是未曾想到,他们会蔓延到贵寺中来吧?”
四戒大师道:“不瞒你姑娘说,老衲对一痴师侄取得掌门 一事,心中早有怀疑,只是未得证明之前,不敢说出口来罢了。”
范雪君道:“但不知你们诸位长老之中,是否有人和大师一般见解?”
四戒大师道:“在老衲想,只怕大半都和老衲有着相同的感受,但他们太过珍惜少林派的声誉,不愿家丑外扬,心中虽是怀疑,但口中却是不肯说出。”
范雪君道:“那四空大师如何呢?”
四戒大师道:“四空师兄,一直困于禅关,未曾注意这些事情。”
说话中,已穿行数重庭院,到了那座翠竹环绕的跨院之中。
四戒大师进入“大悲院”后,低眉垂首,当先而行,左少白率领群豪,紧随着四戒大师身后,登上那七层石级,进入阁中。
佛阁之内,烟雾缭绕,清香扑鼻,淡淡的烟雾中,东西两面,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两行蒲团。
东面一行九个蒲团,四字辈的僧侣,肃容端立在蒲团之前,四戒大师进入阁中,自行走向空着的蒲团之前。
四宝大师待群豪进入阁内后,举首肃容,道:“诸位施主请坐。”
四字辈的九大长老,在少林寺中,辈份崇高,如此端立肃容,对左少白等已是表示莫大的敬意。
左少白长揖相谢,走到西面第一个蒲团之前,歙容站定,范雪君在范雪仪相助之下,走到了左少白身旁的蒲团,万良与高光、黄荣等,也都走到了自己蒲团之前,宾主双方,缓缓坐了下去。
一种端庄、肃穆之气,弥漫于佛阁之中,使人油然生出敬重之心。
四空大师垂目望地,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二十年前,四方师兄与武当、峨嵋、崆峒三派掌门,于烟云峰上聚会之际,遭强敌袭击,一日之间,四派掌门人,同时罹难,恶耗传来,我少林弟子无不悲愤,对惩凶复仇之举,认是理所当然之事。”
左少白道:“有冤则伸,有仇则报,乃是人情之常。”
想到自身的血海冤仇,至今犹未报雪,一片惆怅,泛起心头,不禁暗暗叹息一声,默然垂首。
四空大师似是看透了左少白的心事,肃然说道:“其实,我佛门弟子,对于杀戳相寻,血债血偿之事,理该从长考虑,三思而行才是。”言外之意,似对白鹤堡一门难,内中有少林弟子参加一事,表示遗憾之意。
范雪君不待左少白开口,接口说道:“当年之事,全受奸人播弄,咱们盟主虽含冤莫白,今日之事,为的却是武林正义,只想江湖消弭大劫,与一己私仇,并无关系。”
四空大师点首道:“诸位在少林寺中所显示的一切,使老钠等对于左施主的胸襟情怀,以及诸位施主的人品,已有深切的认识了。”
左少白道:“老禅师过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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