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九
范雪君道:“日月轮转,景物常新,世间事,那有一成不变之理。”
一痴大师道:“女师主之意,可是说……”
范雪君接道:“我说那人事常新,一切都会随着时光改变。”
一痴大师回顾了左少白一眼,道:“这位施主……”
范雪君道:“来日方长。何必急在一时呢?”
左少白愈听愈是糊涂,暗道。这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上一句天上星辰,下一句人事常新,简直是格格不入,牛头不对马嘴。
他心中纳闷,甚想问个明白,那知范雪君却先说道:“咱们得早些进人林中,不能让他久等。”
加快脚步,向前行去。一痴大师举步紧随范雪君的身后。
几人行入林中,万良和闲云大师等,也正准备出林接迎几人,眼看三人无恙归来,而且竟然带来了一痴大师,心中大为惊异。
万良轻轻咳了一声,低声间左少白道:“少林掌门方丈,必是护卫重重,你们怎么这般轻轻易易的,就把他押来此地?”
左少白道:“范姑娘小施手段,震住群僧,迫那掌门和尚到此。”
只见范氏姊妹带着一痴大师行到一株树下,那一痴大师,就在树旁盘膝坐了下去。
两人似是谈了不少的话,只是声音很低,左少白等相距甚远,无法听到两人说些什么,只见范雪君又缓缓走了回来。
这时,张玉瑶和黄荣,仍然分向监视四面之敌,只要少林寺中僧侣,一有举动,立时通知众豪迎战。
原来众豪久久不见少林僧侣,再有攻击举动,轮流守望,余下之人,亦可借机养息一下。
范雪君缓缓走到万良身前,说道:“咱们有了人质,不再怕少林僧侣攻击,要他们休息吧!”
左少白看那一痴大师,一个人坐在大树之下,心中大为忧虑,暗道:好不容易,把那少林方丈押来,怎可留他一人不管,如若他一逃走,不但白费了一番心机气力,而且群僧的攻势,必将较前更为凌厉。
心念转动,再也忍耐不住,低声说道:“范姑娘留那和尚一人在那里,不怕他逃走么?”
范雪君道:“不要紧,他心有所思,再未证实之前,不会逃走。”
左少白道:“还有事一事请教?”
范雪君道:“只管吩咐。”
左少白道:“适才在路上,你和那和尚谈的什么?”
范雪君道:“你听起来,可是觉着很奇怪?”
左少白道:“何至是奇怪,简直是想不出一点头绪。”
范雪君道:“那是一种秘密的连络秘语,我也是一字不知。”
左少白道:“那你和他谈什么呢?”
范雪君道:“我要设法从他口中探出那密语连络之法。”
左少白道:“既是密语,自然是有特定的规格,你不解内情,如何能和他说的明白?”
范雪君睑上戴有面纱,看不出她反应如何?但那范雪仪却启唇一笑。
她不论日夜,一直追随在范雪君的身侧,有如范雪君随身之物,所见之事,除了告诉姊姊之外,都是视而不见,久而久之,群豪都已把她忽略,隐隐中,只觉到她是范雪君另一个化身而已。此刻,她突然笑出声来,立时引起了群豪注意。
左少白转目望去,只见那范雪仪启唇一笑之下,如花开放,妖媚无伦,不禁一呆。心中暗暗忖道:这丫头如若口能说话,定然是一代尤物。
只听范雪君低声说道:“我和他谈了半天,仍是未曾露出一点破绽啊!”
左少白道:“我也瞧他已经动了怀疑。”
范雪君道:“他觉得有些奇怪,因此还在用心推想。”
左少白道:“现在我们已经掳来少林掌门方丈,此后应该如何?”
范雪君道:“盟主之意呢?”
左少白道:“在下心中原想早报血海深仇,但此刻却有不同的感觉了。”
范雪君道:“那里感觉不同了?”
左少白道:“就目下局势而言,在下的家仇和目下江湖上的大事,似是已经结合在一起了,因此在下已不急于要报家仇了。”
范雪君道:“盟主能自行想通这个道理,那是最好不过。”
左少白道:“此刻咱们要如何处理眼下局势?”
范雪君道:“和他们寺中长老谈判。”
说话之间,万良带着张玉瑶和黄荣等走了过来。
范雪君虽然目难见物,但在范雪仪相助之下,有如双目未盲一般,只听她柔声说道:“张姑娘很辛苦了。”
张玉瑶道:“多谢范姑娘的关心。”
范雪君道:“万护法,贱妾有一事情教?”
万良道:“不敢当,姑娘尽管吩咐。”
范雪君道:“兵不厌诈,彼此如是为敌,不论什么手段,都可以使用出来,是不是?”
万良道:“不论江湖之上,风波险诈,如是彼此对敌,自然不用讲什么道义了。”
范雪君道:“那很好,等一下,要万护法下手了。”
万良道:“什么事?”
范雪君道:“点那一痴大师的穴道。”
万良道:“姑娘可是要老朽陡然施袭,点他要穴,是么?”
范雪君这:“不错,咱们掳了来少林寺中掌门方丈,寺中长老,就算对他作为早已不满,但也不愿这等大损颜面,必然要出手救人……”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咱们这几日恶斗剧烈,但斗的尽是少林寺中二三流的人物,如是咱们和那少林寺中长老动起手来,那才能见少林寺中武学精华、奥奇,诸位也应该借此一段时刻,好好养息一下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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