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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一
作者:卧龙生 (中华人民共和国) 收藏
摘要:卧龙生

 


  但见竹篱房屋,一丝无损,便是室中桌椅摆设,亦是分毫未动,完全保持原来模样。只是四下绝无人影,也听不到人声,死寂之中,似是蕴含着无限杀机。

  任无心等人鱼贯而行,将每间屋舍都仔细瞧了一遍,只见有的屋子里菜饭已摆起,却未曾动筷。

  有的屋子里书桌上笔墨俱在,似是有人正在写着对联,已写成一幅“书到用时方恨少……”但下联只写了一笔,便自顿住。

  有的屋子里,还摆着棋盘,一局残棋,正成以炮攻车之势。

  显见得这变故发生之前,丝毫没有警兆。

  是以这三姓村中隐士,有的正待用饭,有的还在下棋,但饭菜正香,残局未完时,这惊人的变故,便已突然发生。

  这时饭菜已冷,笔砚已干,棋盘桌椅上,都已积下薄薄一层灰尘。用饭的、写字的、下棋的人,更早已不知到哪里去了。

  任无心木立当地,双目已有泪痕。

  妙法等人心头也不觉一片黯然。

  过了半晌,任无心方自长长叹息一声,走入后院,妙法等相随而去。

  只见那小小的院落中,山石亭阁,居然颇具规模。

  任无心走到池塘边,池中绿水盈盈。

  他双眉皱得更紧,俯下身子,伸手在池右小石上扳了几扳,池水突然缓缓向外流出。

  妙雨骇然道:“那秘窟莫非竟是在这水池之下吗?这当真是隐秘到了极处,弟子方才还在暗中猜测,却也未猜到是这里。”

  任无心垂首道:“但南宫世家门下,却已知道的清楚得很。”

  妙雨长叹一声,再无言语,心中却暗暗忖道:“此时池中仍有积水,显见那南宫世家得手之后,又将秘道完全复原……”

  转念又忖道:“瞧那村舍中,一无动静,而南宫世家又走得如此从容不迫,莫非他们来此动手,完全未遇着抵抗不成?”

  转念之间,池水已完全流出。

  任无心又自一跃而入,俯身在池底一探,只见一方石块,应手而开,露出一条秘道。

  秘道中黝黑无光,阴气森森,只因这秘密在池水之下,是以寒气自是极重。

  妙雨沉吟半晌,终于忍不住道:“南宫世家若在这地下没有埋伏,只怕……”

  任无心苦笑一声,接口道:“他要加害于我,还会等到此时吗?”

  妙雨呆了一呆,转目望去,只见两位师兄,也正在瞧着他。三人目光中,俱已有了惊疑之色。

  三人心中,俱在不约而同,暗暗忖道:“想那南宫世家若要将任相公置之死地,实已不知有过多少机会,而南宫世家每一次都将这机会空空放过,任相公既是南宫世家最大之仇敌,南宫世家却竟然未曾伤害于他,这是为了什么?这是为了什么?”

  一念至此,三人俱都不禁垂下了头。

  只因他们三人,此刻竟不由自主地对任无心也起了怀疑之念,只是不忍仔细去想,更不敢说出。

  这时任无心早已走了下去。

  妙雨暗叹一声,当先一跃而入。

  地道中果然一无动静,更无埋伏,走了几步,竟还有灯光透出。

  原来秘道尽头,地室中俱嵌有铜灯。

  此刻油焰未燃尽,只是光焰已甚少。

  黯淡的灯光下,只见地室中桌椅陈设,亦是丝毫未动,瞧不见血迹,也瞧不见尸身,更没有丝毫搏斗的痕迹。

  唯有迎面的石壁上,竟以鲜血写着:“任无心,你好对不起人!”

  字迹本已甚潦草,写到最后几字,更是零乱扭曲,几乎无法辨认。

  显见这字迹乃是一人临死前所写,寥寥几个字里,却蕴含了死者对任无心无限的怨毒、诅咒和仇恨。

  任无心木然立在这几个鲜红字迹之前,目中泪光莹然,满面沉痛之色。

  纵是世上最佳妙之丹青画手,却也无法描绘出他此刻之悲痛于万一。

  妙法等人先前虽对他生了疑惑之心,但此刻见了他如此神情,心中又觉不忍。

  三人面面相望,黯然无言良久。

  妙法方自干咳一声,长叹道:“他本该知道此事怪不得任相公,又何苦写出这些字来。”

  任无心一字字缓缓道:“这也怪不得他,我若是他,也会写的。”

  妙雨心念一动,微微皱眉道:“莫非此事当真要怪任相公吗?”

  他对任无心,自从相识以来,无论言语行动,都极是恭敬,但此刻这句话里,却已隐隐有了逼问之意,露出了锋芒。

  任无心却仍浑然不觉,又自呆了半响,方自缓缓道:“前一秘窟之遭劫,虽已令人大出意外,但仔细想来,还可解释。”

  妙雨道:“如何解释?”

  任无心长叹道:“只因那秘窟之分子,良莠不齐,其中本有许多小人,那时虽然归顺于我,但见大势已去,便难免不生异心,而这里………”

  他转目四望,黯然接口道:“在这里的,却俱是高风亮节之士,万万不致变节投靠南宫世家,更何况这秘窟位于水底,纵然有人起了异心,也无法瞒过别人与南宫世家暗通消息,南宫世家如何寻着此处,实是令人不解。”

  妙雨沉声道:“不错,实是令人不解。”

  言词间更是咄咄逼人。

  任无心似是仍无所觉,又似是根本未曾怪罪于他,只是喃喃道:“事实如此,也难怪别人对我生出怀疑之心……唉!想你我都猜不出这秘窟所在之事,怎会被南宫世家所知,这秘窟中朋友,终年同居水下,自更无法想象机密是如何泄露出去的,只因知道此处机密的,只有我一人!”

  妙雨面容更是沉重,一字字道:“真的只有任相公一人吗?”

  任无心沉吟半晌,方自长叹道:“除我之外,便是这秘窟里已遭毒手之人。”

  妙雨目光炯炯,道:“居于上面茅舍中那三家老幼,自也知道此间隐秘,那者幼数十人中,难道就无人泄露机密吗?”

  任无心苦笑道:“那三家老幼,一共也不过只有七人,而这七人……这七人……”

  他似是不愿说出这七人之事,长叹一声,又自停口。

  妙雨却丝毫也不肯放松,目光凝注任无心,沉声道:“这七人又如何?”

  任无心缓缓道:“有三件事可保证这七人万万不会投靠于南宫世家。”

  妙雨道:”哪三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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