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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回 阋墙之争斗室中
容哥儿一面摇舟而行,一面暗暗祈祷道:“但愿皇天见怜,使我能顺利找到他们集会之地。”行不多久,小舟靠岸。目光转动,黑暗中,果见不远处挑着一盏红灯。
这时容哥儿的胸中,充满着一股悲天悯人的豪壮之气,纵然是刀山油锅,也有着从容赴难的感觉。略一回顾四圆形势,大步向那红灯高挑的所在行去。
行得切近,抬头看去,只见那红灯高挑在一座茅名之外。
茅舍大门紧闭,不见有人守防。
容哥儿目光转动,发觉这是一座孤立的茅舍,四下不见人踪。
当下大步而上,轻轻叩动木门。但闻门声呀然而开,两个黑衣大汉,当门而立。
容哥儿不待两人相问,低声说道:“天外一雁来。”
两个大汉一闪身让开去路。
容哥儿挺胸昂首而入。凝目望去,厅门处,一线灯光透出。
原来,那木门、窗上都挂满厚黑窗帘,掩遮住灯火,不使外露。
院子甚大,屋下站着四个大汉,但却似未曾见到容哥儿一般,也无人拦阻相问。
容哥儿大步行到厅门口处,举手一推,木门应手而开,敢情那木门是虚掩的。
大厅中烛火高烧,一张方桌上,已然坐着两个面目英俊的黑衣人。
容哥儿不知这两人,是老大、老二或是老三,但他却知晓自己是装扮的四公子的身份,当下选最末的一个位置,坐了下去。
只听上首那黑衣人冷冷说道:“怎的老三还不来呢?”
只听右首那黑衣人应道:“是啊!这几天,小弟看那老三,有些魂不守舍,不知是何原因?大哥应该留心一些才是。”
那坐在上首的老大冷冷说道:“老三自负才气,哪里把我这个大哥看在眼中,日后总有他的苦头好吃。
容哥儿心中暗道:“好啊!原来他们之间,也有恩怨。”
心念转动之间,厅外已响起了步履之声。
紧接着厅门被人推开,一个佩剑的黑衣少年走了进来。
话声方落,这黑衣佩剑少年已进入厅门,并自行就座于空位之上。
容哥儿目光转动,扭掠了三人一眼,只见三人之貌,都极英俊,只是脸上看不到一点表情,除了一对眼睛,可以转动之外,全部面孔,再无表情。
只听那高居首位的老大,冷笑一声,道:“老三,咱们已经恭候许久了。”
那佩剑黑衣少年淡淡一笑,道:“兄弟来的并不太迟。”
坐右首的老二接道:“时间不早了,咱们不能再拖延时间,先谈正经事情要紧。”
目光转到那老大的脸上,接道:“咱们兄弟之间,什么事都好解决,过了今日再说如何?”
容哥儿心中暗道:“我一人要对付他们三个,实也无法用君子手段,只有暗算一途,出奇不意,先点了两人的穴道,然后,再行设法对付一人……”
但见那最后行入室内的黑衣少年对自己点点头缓缓坐了下去。
显然,这四人之中老大、老二,似是比较接近,老三老四,似是较为接近一些。
容哥儿暗中分析了场中形势,又在思索着出手的方法。
只听老大说道:“我已和少林、武当两派的掌门人谈过,明日带他们行过生死桥,让他们见识下那些被咱们囚起的武林高手的生活,然后,他们就正式归附,父皇霸统武林的心愿,也就可以得偿了……”
语声一顿,目光转到右首黑衣人的脸上,道:“老二你的事情如何了?”
右首黑衣人道:“幸未辱命,地下石府四大将军,都已率领高手,会集于君山之中待命。”
高居上位的老大,目光又转到老三身上,道:“三弟的工作进行如何了?”
佩剑黑衣人道:“小弟率人两度和万上门交手,互有伤亡。”
那高居上位黑衣人冷笑一声,接道:“那是说,你还未能制服万上门了?”
佩剑黑衣人道:“万上门人手虽然不多,使他们个个武功高强,那位金道长更是诡计多端,且四燕八公各有绝技,咱们的人虽然众多,但因受制于药物,十成武功,只能用出七成……
首位黑衣人怒声接道:“七大剑主、三百精锐,尽都为你调遣指挥,你却连一个万上门也无法对付。”
佩剑黑衣人道:“天下各大门派中,大都为我药毒所困,纵有未为药毒所伤的人,也因师友牵扯,先丧斗志,万上门则不然,全门中,并无一人为药毒所困。”
首位黑衣人道:“所以,才遣派七大剑手,数百剑士助你,敌人虽强,使他们数有限,我方人多势从又不畏伤亡,三弟不能一法歼灭万上门,足见是调派不当,父皇一向宠你,说你才气纵横,但在小兄看来,却是平庸得很。”
那佩剑黑衣少年冷笑一声,也不答话。
容哥儿心中暗作盘算道:“我如能设法挑起他们窝里反,自相残杀,那就不难坐收渔人之利了。”心中念转,暗中揣措那张四的声音,希望一开口,不致露出破绽。
便闻那黑衣人冷笑一声,道:“三弟,可是不服为兄的指责吗?”
那佩剑黑衣人缓缓说道:“大哥如若觉出小弟有错,不妨禀告父皇处理,咱们兄弟话不投机,不用多谈了。”
首位黑衣人道:“三弟可是用父皇来压为兄吗?”
佩剑黑衣人道:“那倒不是……”
首位黑衣人突然一掌击在木桌之上,道:“你虽得父皇宠爱,也不能目无兄长,还不解下佩剑?”
那佩剑黑衣人双目中神光闪动,环顾了小室一周,似想反抗,但却又不敢,缓缓伸手解下佩剑。
原来,那坐在右侧的黑衣人,也圆睁着一双眼睛,盯注在佩剑黑衣人的身上。
容哥儿心中暗道:“此刻,我如还不出声,只怕要失去挑拨他们互斗机会了。”
当下起身说道:“三哥,不能解剑。”
那佩剑黑衣人已然解下佩剑,准备放于木桌之上;闻言又突然收回长剑回头望着容哥儿。
那自称老大、老二两个黑衣人,眼看容哥儿突然接口,帮助那佩剑黑衣人,不禁为之一怔。
首位黑衣人厉声喝道:“四弟此言用心何在?”
容哥儿道:“大哥逼三哥解下佩剑,那是想取他之命了?”
首位黑衣人道:“胡说!”
容哥儿道:“既无取他性命之心,为何迫他解剑?”
语声一顿,接道:“大哥虽然为我们四人之首,但咱们权位、身份相若,纵有争执,也要由父皇裁决,大哥的手法,分明是想藉此机会排除异已了。”
佩剑黑衣少年突然纵声大笑,道:“不错,杀我之后,就该轮到四弟你了。”
唰的一声,抽出长剑,道:“咱们现在是二对二的局面,大哥如无兄弟之义,在下也不用顾到相处之情了。”
那端坐在上位的黑衣人,似是对那佩剑黑衣人的举动,丝毫不觉意外,淡淡一笑,道:“杨三,你准备和我动手?”
容哥儿心中一动,暗道:“是了,他们为了称呼方便把原有的名字减去,在姓氏之下,加上排行,这法子确是方便得很。”
但闻那执剑黑衣人冷冷说道:“赵大哥如是逼得我无路可走,在下只有放手一拼之途了。”
容哥儿暗记于心中,那上位的老大姓赵,执剑人叫杨三,只有右首坐的老二,姓氏还不知晓。
但闻赵大哈哈一笑,道:“好啊!三弟连我的姓名也直呼出来了。”
杨三道:“你可以直呼弟的姓名,兄弟又为何不能叫你?”
赵大道:“叫得好!”目光转到容哥儿的脸上,厉声喝道:“张四弟,你当真要帮老三和我为敌吗?”
容哥儿心中暗道:“就目前情势而言,这赵大似是已早有所准备,杨二人单势孤,如若我不助他,他绝无反抗的勇气。”
转目望去,只见杨三的目光,也迎向自己望来,显然是有着乞求自己相助之意。
突然间,一个新的念头,闪过脑际,忖道:“我如答允帮助杨三,双方形成了二对二的局面,也许那赵大有所忌,不敢再杀杨三了。
但闻赵大厉声喝道:“张四弟心意,怎的不说呢?”
杨三缓缓说道:“四弟,如是三哥今日被他们杀死,下一个就轮到你了,你就是不帮我的忙。也该为自己想想,如果咱们今日联手,势均力敌,此后都可以自保。”
容哥儿心中生恐他们这一场自相残杀落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决定,抬头望望赵大,又转脸瞧瞧杨三。
但闻杨三大声喝道:“赵大早思染指四弟夫人,曾就商小兄,找个罪名,呈报父皇,把你杀死,但为小兄所拒,你今不助我,我如死于日升前,你也过不了午时。”
赵大冷冷说道:“四弟不要听他挑拨,要想谋占你那夫人的,不是为兄,而是你那三哥。”
容哥儿心中暗道:“难道水盈盈早已施展手段,在他们四人之间,搬弄是非,造成误会?”心中念转,口中却缓缓说道:“两位兄长这般锋芒相对,小弟只好置身事外了。”说完话,全神贯注场中事情发展。
原来,他不知这等置身事外的举动,是否能激动那赵大的杀机。
杨三对容哥儿临事抽腿一事,似是大为不满,冷笑一声,说道:“四弟不信小兄之言,立时将悔之不及……”
容哥儿心中暗道:“应在他们未死之前,设法从他们口中探听出一些隐秘。”当下说道:“为什么?”
杨三道:“明日少林、武当最后降服之后,整个武林,就算归服一统,赵大、邓二排除异己,定要明日午时之前,设法杀死咱们俩,见着父皇之后,功为两人所有,过倭咱们两人,那时,咱们已经死去,没有对证,任凭他们怎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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