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〇
黄十峰道:“但区区仔细忖量之后,觉得如不亲往少林寺中一行,势必将引起本帮和少林寺的重大误会不可,决定亲赴少林寺一行,区区只带了一个听差弟子,赶赴少林篙山本院,见着少林方丈,两名高僧尸体,仍然停在戒持院中。”
黄十峰道:“区区查过两位少林高僧的尸体,发觉是一种极强外家掌力所伤,本帮中江长老金砂掌,由于江湖……”
赵天霄道:“这就是少林寺的不对,武林中习练金砂掌、铁砂掌的同道,何止千百,岂可断言两位高僧,是伤在贵帮江长老的手中。”
黄十峰道:“除了二僧是伤在一种强厉的外家掌力之外,还有一位目击的少林僧人,瞧出了那人着灰袍,正是我泻帮中江长老形貌,但那少林方丈,见到在下孤身一人,如约而至,心中怒气,先就消了一半,和区区研商之下,发觉系他人嫁祸之计,但斯人为谁?却是一时间想他不起。”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少林寺和本帮曾经派出精明高手,明查暗访了两年之久,仍是找不出一点头绪。”
赵天霄道:“如非帮主说出,我等实难想到,武林道上几乎发生一大劫难。”
黄十峰道:“那人能假扮我丐帮长老,一举之间,杀死了两位少林高僧,自然是非同小可了。因此,区区在两年前,就觉得武林中,正在酝酿着一件剧大的变化,只是这变化神秘莫测,一般无法知晓。罢了。”
王子方道:“帮主可是把两年前的旧事,和这二姑娘际遇,联想在一起吗?”
黄十峰道:“此刻还难断言,但有一相同之处,却不能不叫区区怀疑。”。
容哥儿道:“此乃两件大不相同的事,有何相同之处?”
黄十峰道:“金凤门和少林派,都是声动武林的门派,平常武林人,避之惟恐不及,岂敢轻捋虎须。”
赵天霄道:“在下想不出这两桩事,有何相同之处?”
黄十峰道:“两年之前,那人杀死了两位少林高僧,希望嫁祸于我丐帮,未能如愿以偿,两年后,又找上了金凤门。”
王子方道:“如今倒是有了一个明朗的线索,就是九华山幽谷中那四仙道院,二姑娘能够在神志清醒时说出了这段经过,也算得不幸中的大幸了。”
只听房中传出来红杏的声音道:“我家姑娘很想说话,可要解开她的穴道?”
黄十峰道:“姑娘不可!”容哥儿距那内室最近,身子一侧,当先行人了室中。
王子方看他重伤不久,仍有这等能耐,不禁暗暗赞道:“他年纪轻轻,竟有着如此深厚的内功。”紧随身后,行人内室。黄十峰、赵天霄等鱼贯而人,进入内室。
只见那水盈盈口齿启动,似是有很多话,急放要说出口来,但因穴道被点,无法出声。黄十峰缓步行到木榻旁,严肃地说道:“红杏,点你家姑娘双肘的‘曲池’穴、双脚上的‘涌泉’穴。”
他乃一帮之主,说话行事,自有一种威严,红杏心中又早对他敬服,不由自主地点了二姑娘双臂双脚上的穴道。
黄十峰道:“现在解开前胸的神封、天池二穴。”
红杏依言解开了二姑娘前胸两穴。
但闻二姑娘长长吁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四月三十无月夜,城北十里荒词中……”只听她反反复复,连连背诵的都是这两句话。
群豪都听得惑然不解,不知道这两句无头无尾之言,从何而来?
黄十峰轻叹一声,道:“红杏姑娘,点了她的哑穴。”
红杏呆了一呆,伸手点了水盈盈的哑穴。
黄十峰凝神望着屋顶,苦苦思索。内室一片静肃,鸦雀无声。
过有顿饭工夫之久,突问田文秀自语说道:“是了,是了!”
赵天霄道:“什么事?”
田文秀道:“四月三十之夜,在城北一座荒词之中,二姑娘和人有约。”
黄十峰接道:“不错,那人对二姑娘关系甚大,故而她记忆甚深,念念难忘,虽在重伤之下,仍然牢牢记着此事。”
王子方突然接口说道:“帮主看那张神医在对方的身份如何?”
黄十峰道:“无足轻重的一个小头目。”
王子方道:“他既然奉派来此,监视那二姑娘,或者知道一些隐秘。”
赵天霄道:“不错,咱们逼他招出一些内情,或可有助了然内情。”
黄十峰道:“希望不大,纵然是能够逼出一些话来,也是无关重要,但当然聊胜于无;咱们到厅中试试去罢。”当先举步出厅。群豪鱼贯相随,出了内室。
只见那张神医仍然横卧在大厅之中。
黄十峰先点了他双腿上的穴道,才解他身上两处要穴。
那枯瘦高颧,冒充张神医的老者,目光环顾了厅中群豪,冷笑一声,右手突然向怀中摸去。
黄十峰动作奇快,伸手一指,点中了他右臂“天泉”穴,淡然一笑,道:“何苦服毒。”枯瘦老人,似是自知无能抗拒,索性一闭双目。
黄十峰冷冷说道:“区区一向不愿施展毒辣手段对人,但阁如是太过固执,区区只好破例了。”
那枯瘦高颧老人,一睁双目,道:“大丈夫死有何惧……”
黄十峰接道:“我点你五阴绝脉,让你求死不成,尝一下那万蚁噬体的滋味。”
那老者耸然动容,沉吟不语。
黄十峰道:“如若区区料断不错,阁下亦非他们重视之人,死有流芳百世,遗臭万年,你如是真不怕死,就该选一个死法才是。”
那枯瘦老人惨然一笑,道:“久闻丐帮帮主,大仁大义,明辨是非,今日一会,果是不错。”
赵天霄接道:“你既知黄帮主乃大仁大义之人,就该说出胸中的隐秘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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