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
过约一盏热茶时光,篷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外传来红衣凶神的声音,道:“莫告教主,马车已到了吴氏宗祠。”
李中慧整好蒙面黑纱,掀起垂帘,缓步走下车去,说道:“两个留这里守护马车,两个跟我进去。”
红衣凶神环视了三个兄弟一眼,道:“老二、老三随教主进入祠中,老四留这里陪我守护马车。”
绿衣凶煞,黄衣怒鬼应了一声,并肩而出,紧随在李中慧身后,缓步向中行会。
林寒青抬头打量了四周形势一眼,暗道:那夜和白惜香被人引来此地,不就是这座吴氏宗祠么?这李中慧也找来此地,不知是何用心?
他心中虽有着重重疑窦,但却未多追问。
李中慧进了铜门,回顾了绿衣恶煞一眼,道:“你在前面开道。”
绿衣恶煞应了一声,大步向前行去。
李中慧和绿衣恶煞,保持五六尺的距离,走在第二,林寒青和李中慧错后一肩,黄衣怒鬼走在最后。
这吴氏宗祠十分广大,也十分荒凉,四人深入数丈,过了一重庭院,竟不见一个人影。
林寒青暗中留神四周,希望能找出西门玉霜留下的痕迹。
登上了几层石级,到了二门前。绿衣恶煞飞起一腿,踢在门上,砰然大震,木门大开。
李中慧缓步登上石级,低声对林寒青道:“对我亲热一些。”
林寒青一皱眉头,伸出右手,拉住了李中慧的柳腰。
绿衣恶煞狠狠瞪了林寒青一眼,道:“莫告教主,还要往后面走么?”
李中慧道:“嗯!到后段瞧瞧。”
绿衣恶煞回头行了几步,又转过身来,问道:“在这荒凉阴森之处,可许出手杀人?”
李中慧道:“那要看对方是什么人了。”
绿衣恶煞道:“在这等荒凉所在,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人。”
李中慧道:“许你出手,但却不许你妄伤人命。”
绿衣恶然冷然一笑,道:“好!那我就把他打成残废就是。”转身向前走去。
李中慧施展传音之术,对林寒青道:“身置险地,分有恶仆,随时可能回口反噬,这是个内忧外患的险场,你必得保持镇静,随时准备应变。”
林寒青只觉肩头上陡然挑起了一付千斤担子,似乎李中慧已把自己生死,付托于他,不禁心头一震,暗道:明明是你要来此地,无事找事,事到临头却把担子放在我的肩上。但想到她是一个女流之辈,也只好承担下来,说道:“如咱们遇上凶险,你一定会是死在我后面。”
李中慧笑道:“咱们是一对同命鸳鸯,你如真的在吴氏宗祠中遇难而死,我想活只怕也活不下去。”
谈话之间,已到了后殿,只见后段殿门紧闭,四无人迹。
绿衣恶煞直将到殿门前面,才停下了脚步,回头问道:“敬禀教主,可要打开殿门?”
李中慧道:“自然要打开殿门。”
绿衣恶煞冷笑一声,道:“咱们玄皇教中规矩,太过森严,在下请示教主之前,不敢擅自作主。”飞起一脚,踢在紧闭的殿门上。
此人功力惊人,那样厚重的殿门,竟然被他一脚踢的呀然大开。
只见殿堂中,一条长长木几,正中一座金字牌位,写的是“吴氏历代先祖神位”。
旁边依序排列了无数小形金字牌,上面各写名号。
除了这些供奉的牌位外,再无其他之物。
黄衣怒鬼道:“哼!臭牌位倒是不少。”
只见李中慧那蒙面黑纱四下转动,打量了一阵,沉声对绿衣恶煞、黄衣怒鬼说道:“你们到门外把风去。”
黄衣怒鬼道:“如有人要进正堂,可要放他进来?”
李中慧道:“那就先通报我一声。”
黄农怒鬼道:“如他不待,硬向里闯,那该如何?”
李中慧道:“你要双手何用?为何不出手拦阻他?”
黄衣怒鬼道:“我怕杀了人受断指之罚,纵有一身武功,也不敢施用出来。”
李中慧道:“点他穴道,生擒活捉,不得伤他性命。”
黄衣怒鬼道:“咱们神、煞、鬼、魂四兄弟,杀人成习,一向出手很重,只怕是难以拿捏到那伤而不死之处。”
李中慧道:“你只要不怕那断指之罚,尽管杀人就是。”
黄衣怒鬼哈哈一笑,道:“在下生有十指,杀一人断一指,也该有十人好杀!”
笑声中转身一跃,和绿衣恶然并肩跃出室外。
林寒青眼看两人避出室外,说道:“你把两人谴出室外,不知是何用意?”
李中慧道:“等一个人。”
林寒青道:“什么人?”
李中慧道:“西门玉霜。”
林寒青吃了一惊,道:“西门玉霜?她是和你约好的么?”
李中慧道:“你破坏了她的预布毒计,使她吃了一次败仗,被逼订立城下之盟,三月内不得在武林中胡作非为,她心中对你之恨,尤过白惜香。”
林寒青淡淡一笑,道:“你被她许为敌手之一,如有杀你的机会,也决不会轻轻的放过你。”
语声甫落,突听黄衣怒鬼大喝之声,道:“站住!你找什么人?”
李中慧道:“西门玉霜来了,你要小心一些。”
只听绿衣恶煞怒道:“好小子!你要找死,怪不得我了。”只听呼呼两声,紧接着传入了一声闷哼,似是有人在室外拚了两掌,一人吃了苦头,闷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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