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七
皇甫岚道:“赵兄和那位兄台,都不过是受了人的激讽,心中恼怒,自行残杀起来,需知你们这般作法,正合那位姑娘的心意!”
赵四道:“咱们中了什么狡计?你且说来听听。”
皇甫岚道:“诸位都是受了那梅花主人的邀约来赴会……”
赵四道:“是啊!如不是那梅花主人传出书馆,邀约我们到此,谁稀罕到这荒凉的地方来。”
皇甫岚道:“这就是了,诸位都是久年在江湖上走动的人,见识较兄弟广博的多了,请看这些接待咱们的姑娘,那一位不是精华内蓄的内家高手,那一个不是玉容如花少见美女,这些美丽的姑娘们,一个个都在睁着眼睛,看你们拚命恶斗。”
赵四目光转动,四下打量一阵,突然一抱拳,道:“赶四领教了,兄台高姓大名?”
皇甫岚道:“兄弟皇甫岚。”
赵老四道:“格老子皇甫兄说的不错,咱们这场架也不用打了。”收了较鞭,走回原坐。
那知短须绕颊大汉,望着皇甫岚,一抱拳道:“兄弟罗大彪,这厢有礼了。”
皇甫岚抱拳说道:“罗兄言重了,兄弟担当不起。”
罗大彪道:“承多措教,使兄弟茅塞顿开,适才出言无状,骂了皇甫兄几句,那就算兄弟骂我自己好了。”
说完话,大步回归原位坐下。
皇甫岚微微一笑,缓步走到原位,目注玉燕,说道:“白费了姑娘一番心机。”
玉燕淡淡一笑,道:“人性贫馋,甚难移改,这不过是一点涟漪,大风起时,必有惊涛,先别高兴的太快了。”
皇甫岚微微一皱眉,缓缓坐了下去,心中却在暗暗忖道:那梅花主人武功再高,也难和天下英雄为敌,必然是别有阴谋,那玉燕几句话,倒是值得大大的警惕!
付思之间,忽听一个清亮声音,起自身侧,道:“兄台桌位还有人么?”
皇甫岚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蓝衫,手执折扇的英俊少年,含笑站在身旁。
此人英华内蕴,目光如电,一眼之下,就看出是位内外兼修的高手,皇甫岚暗暗赞道:此人何许人物,风来不输林兄弟,赶忙起身,说道:“这桌只有在下一人,兄台请坐。”
那少年微微一笑,坐了下去,道:“皇甫兄是一人赴约来的么?”
皇甫岚微微—怔,暗道:“他怎的知道了我的姓名?”
那少年似是已瞧出皇甫岚心中动技,微微一笑,道:“兄弟来了一阵,适才听到皇甫兄自道姓名,排难解纷,忍人之不能忍,叫兄弟好生佩服。”
皇甫岚回顾了王燕一眼,道:“兄弟不信梅花主人,当真要凭借武功和天下英雄对手相搏,其必将用诈使谋挑起自相残杀……”语声一顿,急急接道:“兄弟失礼至极,还未请教兄台姓名?”
那少年笑道:“兄弟李文扬。”
皇甫岚起身一揖道:“失散,失敬,原来是黄山世家一代传人,兄弟心慕久矣!今日有幸一会。”
他这一嚷,惊动了左右桌上的人,纷纷起立抱拳,和李文扬见扎。
要知那黄山世家,三代扬名武林,声威一直不衰。交游之广,识人之多,举国间只此一家,武林中人,就其未见过李文扬,也听过黄山世家的威名,场中一百余位江湖豪客,倒有大半站起来和他招呼。
玉燕微微一颦眉儿,手捧着一杯茶走了过来,道:“李公子的名气很大。”
李文扬道:“倒叫你姑娘见笑了。”
王燕道:“盛名索人,怀壁贾祸,一个人名头大了,算不得什么好事。”
李文扬淡淡一笑,道:“多谢姑娘指教!”
玉燕缓缓放下手中茶杯,道:“你如不怕这茶中有毒,那就请尽此杯。”
皇甫岚担心李文扬着她激将之法,接口说道:“玉燕姑娘,当真是非同小可,挑拨、激将无所不能。”
李文扬缓缓端起茶杯,双目凝注在玉燕的脸上,道:“在下只问姑娘一句话,这茶中是否有毒?”
玉燕只觉他目光如电,有似要着入了自己内心深处,不禁心中一跳,缓缓别过头去,道:“你如害怕有毒,那就不用吃了。”
李文扬突然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他的动作迅速至极,皇甫岚要待阻止时,已自无及,不禁轻轻一叹,道:“李兄,纵然这茶中确然无毒,那也用不着这等冒险。”
李文扬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笑道:“如若是茶中有毒,我虽中毒而死,但当使天下与会之人,提高了戒备之心。”
他忽然转过头去,望着玉燕笑道:“姑娘以为在下之言如何?”
玉燕淡淡一笑,道:“舍己为人,自然是英雄行径了。”
李文扬笑道:“这么说将起来,姑娘对在下所为,也是大为赞成的了?”
玉燕脸色微微一变,不再接言,垂首退到一恻。
李文扬施展传音之术,对皇甫岚,道:“皇甫兄,这位玉燕姑娘,似是这群巧装侍女人物的首脑,她虽然聪明绝伦,但终是江湖经验缺乏,只要和她抢讪几句,她就不难泄出一些隐密。”
皇甫岚道:“多承指教……”
语声微顿,又道:“李兄可觉出茶中有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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