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五
他脑际中清晰的出现那白衣少女美丽的倩影,自和那矫弱的白衣女分手之后,他一直没想过那白衣女的容貌,此刻仔细想来,顿觉那娇弱的白衣女,充满着谜样的神秘,那矫弱的身体,和那光芒照耀的智慧,恰成了强烈的反比。
眼下的情景,似是只有去烈妇家,再找那白衣女了,这隐密,除了那白衣女外,当世之间,已无人能够揭穿。
林寒青反覆的思量着,好像是一切都在那白衣女的预料之中。
他长吁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不错,咱们得先到那烈妇冢去瞧瞧,也许她,真的能解开那白梅花的隐密。”
韩士公道:“好吧!要去,咱们现在就走。”
趁着稼眈的夜色,两人放腿奔向那烈妇冢。
以两人的轻功脚程,这一点路程,片刻即到。入夜的烈妇冢,更显得阴沉、荒凉,耸立的古柏,及膝的乱草,一片肃静。
韩士公四顾了一眼,叹道:“好一片荒凉的所在,那白梅花的主人,选择了这样一处荒凉的所在,决非无因。”
林寒青轻车熟路,带着韩士公,直奔那青家的石室中。
一盏孤灯,照亮了石室,一个全身白衣的少女,靠在石壁间。微闻双目,在她的左右两侧,分坐香菊、素梅。
二婢手中,还握着闪闪生光的宝剑,两人虽也是闭着双目,但身躯却不住轻微颤动着,显然,心中充满着畏惧。
林寒青轻轻咳了一声,还未及开口说话,那香菊却突然尖叫一声,跳了起来,举着手中宝剑,道:“梅姐,快起来,打鬼……”声音中充满了惊悸。
素梅几乎是和香菊同时执剑而起,但她年事较长,不像香菊股的沉不住气,心中虽是和香菊一般害怕,但总算是没有惊呼出来。
林寒青沉声说道:“在下林寒青,有事求见白姑娘。”
那依壁而坐的白衣女,突然挺身坐了起来,睁开双目,笑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所以我很耐心坐在这里等你,本来我很累了,早该睡觉的。”
这几句话,说的柔和天真,一片少女娇憨的神态,和她过去那犀利的词锋,大不相同。
林寒青道:“深夜打扰姑娘,在下等甚觉不安。”
白衣女道:“最难风雨故人来,这石室僻处荒凉的孤冢之分,古柏杂草,阴森可怖,你们深夜走访,惠然而临,也可帮我们壮壮胆子。”
林寒青回头指着韩士公道:“这位韩老前辈韩士公……”
白衣女点头一笑,道:“不用引见了,我们早已见过。”
韩士公一抱拳,道:“在下和令尊有过几面之缘。”
白衣女道:“咱们也见过三次。”
韩士公暗暗想道:那日在连云庐上和她见过一面,天鹤上人,随那百毒仙子同赴三毒宫时,和她又见一次,在群英楼中又和她见了一次,只不过那时她面垂重纱,自己倒未看出是她罢了,除开今宵之外,果是不多不少的见了三次,当下说道:“姑娘的记忆惊人,在下佩服的很。”
一阵寒风吹来,灯火摇摇欲熄。
林寒青横跨两步,挡住了风势,说道:“我等深夜惊扰,一来请教一桩疑难之事,二来转请姑娘早B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白衣女笑道:“那就先说第一件吧!”
林寒青心念电转,只觉其事复杂异常,千头万绪,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说起,过了良久,才道:“姑娘可识得此物么?”探手入怀,摸出了白梅花,托在掌心上,递了过去。
白衣女伸出来纤纤玉手,取过白梅花,笑道:“可是朵白梅花?”
林寒青道:“不错,这白梅花的主人,三日后,要在烈妇冢大摆筵席,会晤天下英雄,姑娘在此,岂不是危险的很?”
白衣女道:“你说的是第二件了。”
林寒青怔了一怔,只觉脸上一热,泛起来两层红晕,那白衣女虽未明白说出,但言中之意,已隐隐暗示出他说话没有层次。
韩士公哈哈一笑,抱拳说道:“我这位林兄弟,面嫩的很,还是由老朽来说吧!”当下把经过之情,说了一遍。
只见那白衣女缓缓闭上双目有似老僧人入定一般,久久不语。
韩士公心中暗道:这女娃儿不过十九岁的年纪,不论是何等聪慧之人,也难知那白梅花的来历,心念一转,微微笑道:“姑娘不用为难,如是你不知那梅花主人来历,那就不用多费心神了。”
只见白衣女突然睁开双目,灯光下,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中,云雾迷蒙,低声吟道:“梅花江湖现,血流成第尸如山……”
韩士公征了一怔,道:“什么?”
只听那白衣女接道:“神剑属天龙,修罗集大成。”
韩士公道:“姑娘可是在念咒么?”
林寒青却已听出眉目,大声说道:“姑娘既知浩劫已临,难道就坐视不管么?”
白衣女微微一叹,道:“我如何能管得了呢?”
林寒青想到她在那群英楼中,被那灰衣人相通传艺之事,却似不会武功,这等杀伐搏斗之事,要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孩子,如何能管得了,但对她这神秘奇异的预言,却又有着深沉怀疑,当下一抱拳说道:“姑娘也许是深藏不露……”
白衣女摇摇头道:“我真的不会武功。”
林寒青道:“那姑娘何以知天龙八剑?”
白衣女微微一笑,道:“我虽知其穷决,却是无能运用……”忽然两眼翻白,仰面向后倒去。
素梅、香菊,同时伸出手去,扶住了那白衣女的身躯,缓缓在她身上推拿起来。
韩士公摇摇头,道:“林兄弟,我瞧是问不出所以然了,咱们走吧!”
林寒青道:“她已经说出来了。”
韩士公道:“说的什么?怎么老猴儿就没有听到呢?”
林寒青道:“她说:梅花江湖现,血流成渠尸如山,岂不是说出了江湖浩劫已临,至干“神剑属天龙,修罗集大成”,是两种武功的名称,可惜咱们的智能难以尽解个中之密。”
韩士公想了一想,道:“证堵那铁旗金环秦飞虎,和快刀童山的畏惧之容,想来那梅花主人当是一个心地阴很,手段毒辣的盖世魔头了。”
林寒青道:“兄弟适才和那梅花使者,动手相搏,虽只两拍,已觉对手武功,不在兄弟之下,唉!而且连对方面目也未见到。”
这时,那晕倒的白衣女,已悠悠醒来,只是脸色更见苍白,灯光下不见一点血色。
香菊望了林寒青一眼,道:“林相公,你坐下来休息一会,我们小姐每次病发之后,总得半个时辰以上的休息,才能说话。”
林寒青皱皱眉头道:“她这病可是常常的发作么?”
香菊道:“有时日发数次,有时数日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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