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一
原来四周枯木高积,已把那座竹石阵完全盖住,而且排列的整齐有绪,外面望去,决看不出那准积的枯木下,还有一竹石阵势。
林寒青暗暗估计那堆积的枯木,至少需数千担之多,那要百人以上,尽一夜急赶,才可完成,何况这四周数里内没有人家,不知那梅花主人如何能在一夜中,弄来这多的枯木,此人之能,当真是不可轻视。
但见枯木一阵摇动,两个黑衣人,并肩走了出来,说道:“两位请由此门入阵。”
这两个黑衣人,也是一般的诡异装束,全身黑衣、黑巾蒙面。
林寒青暗暗忖道:“入了枯木之中,岂不是自投罗网?”正在付思之间,白惜香一哈腰,走了进去,林寒青只好随她身后而入。
堆积的枯木下,由木柱架出了一条曲折的小径,竟不足三尺,仅可容两个人并肩而行。
弯转四五次,步行六七丈,才到了竹石阵边。
白惜香突然停了下来,道:“韩老前辈被人点了穴道,你解开他穴道后,带他入阵,此刻形势险恶,他们随时可以放火把咱们活活烧死,且不可轻举妄动。”
林寒青目光一转,只见韩士公倒卧在竹阵外,果是被人点了穴道,当下暗运内力俪展推宫过穴手法,推活了韩士公的穴道。
韩士公长长叹一口气,睁开双眼,呆呆的望着林寒青,良久后,才摇头说道:“罢了,罢了!老猴儿这一次算是栽到家啦!”
白惜香道:“老前辈不要焦急,咱们进入阵中再谈。”
韩士公道:“秀菊,素梅两位姑娘……”
林寒青吃了一惊道:“她们怎么了?”
白惜香道:“她们可是被人掳走了么?”
韩士公挺身站了起来,迢:“不错,她们被两个红衣人掳了去,老朽无能,连两个女娃儿也保护不了。”
林寒青道:“那两人留下话么?”
白惜香接道:“咱们进入阵中谈吧!”
当先向阵中行会,竹石阵依然如旧,除了上面为枯木覆盖,不见日光之外,一切都完好无恙。
这座竹石阵,占地不下四丈方圆,梅花主人的属下,竟然能藉绳索之力,一夜间,在四丈方圆的上空,加盖了一张顶棚,而且堆积的木柴甚厚,挡住了阳光透照不入。
林寒青四下望一了阵,道:“这加顶的工程不小,如是索绳不坚,断了一根,咱们纵然不被压死,亦将身受重伤。”
韩士公道:“眼下唯一的生存之策,就是你们两位立刻冲出去。”
自惜香道:“这些木柴,都是干枯异常之物,一把火立可成燎原之势,那梅花主人早已防备了咱们突围而去,因此把那一条仅有的通路,修筑的左右曲转。”
韩士公叹息一声,接道:“老朽一把年纪了,形将就木,就算被他们放起一把火来烧死,那也是死不足借,但两位年纪轻轻的,如若这般坐以待毙,未免是太可惜了。”
白惜香道:“如是他们存了杀死咱们之心,那也用不着资这样大事,他所以这般作为,只不过是想吓吓咱们罢了!”
韩士公道:“他为什么要吓唬咱们?”
白惜香微微一笑,道:“因为,那梅花主人,非常看重咱们,许以劲敌,才这般劳师动众的对待咱们。”
谈话之间,已然进入了竹石阵的中心。
白惜香回顾一眼,看布设依旧,缓缓坐下,说道:“她不愿咱们卷入今天的是非之中,破坏她的预谋,揭去二婢,和堆积了这许多枯木,无非都是吓阻咱们。”
林寒青道:“就昨夜情景而论,他如存了杀害咱们之心,并非是困难之事,用不着多费这些手脚。”
白惜香道:“昨夜晚,那梅花主人虽然是大获全胜,咱们两人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但我料想她过的也很不安!”
林寒青笑道:“为什么?”
白惜香笑道:“很简单,他初得属下禀报,把咱们看作劲敌,但见面之后,看咱们不过尔尔,到了她和我约赌,又把咱们估计的很高,却不料我这绣花枕头,只能用来吓人,竟然是从未习过武功,我拔下穴道金针,人就晕迷过去,那时,我虽不知她做些什么,但料她必然暗中相试于我,发现我真的不会武功,一方面格于她亲口许下的纳吉,一方面亦觉着咱们没有大用,杀咱们易如反掌,才放了咱们……”
她轻轻叹一口气,笑道:“也许她现在又后悔了。”
林寒青道:“这个姑娘何以知道?”
白惜香道:“那梅花主人如若不是感到后悔,她也不会派人监视咱们了。”
林寒青道:“白姑娘看到了?”
白惜香笑道:“看到啦,那梅花主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时之间,弄不清楚我何以会晕将过去,但她再三试验之下,又发现我并非装作,想到在那沉中厅堂之上,输我一招,心中大不眼气,但她究竟有着过人的才能,想到把我们一齐释放,以查隐密,我初由晕迷之中醒来,神智有些不清。让你用金针刺我穴道,这隐密已然被他近派在暗中监视的人瞧去了。”
林寒青长长叹息一声,接道:“这个在下应该想到的。”
白惜香柔婉一笑,道:“你不用自责,有道难得糊涂,被她瞧去了焉知非福。”
林寒青道:“这个在下又想不明白?”
韩士公道:“我也越听越糊涂了。”
白惜香道:“那梅花主人才智超人,也许是更高过我,也许我想的不对。”
韩士公道:“咱们对姑娘的料事之能,是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姑娘不用歉辞。”
白惜香道:“那梅花主人,自负极高,看到我金针刺入穴中之后,忽然精神,必然会用心推想这原因何在,她分去一分心神,就替今午与会之人,多日下一分生机!”
林寒青道:“她可以暂时抛去不想。”
白惜香道:“如若那梅花主人强我十倍以上。她可以她并不想,如若她差我十倍,也可以拟开不想,我料她此刻正在为此事,用尽心机……”
她停了下来,望了两人一眼,接道:“这事情也可有两个结果,难的是我无法判断出那个正确,还得借重两位才智相助!”
韩士公一持山羊胡子,道:“如说到江湖上的经验,阅历,老朽还可为姑娘提供一二见闻。”
林寒青道:“不知是那样两个结果?”
白惜香道:“如若她精通医理,不难猜出这金针过穴的振神之法,这金针振神之法,不在武功之中,她纵然尽通天下武功,也是想不明白!”
韩士公道:“这就是了,不知第二个结果为何?”
白惜香道:“这第二个假想,是谁想她不通医理,但她平日里自大自傲,养成的骄性,决然不愿承认失败,必将会另行想出一个理由出来,以维她的自尊之心。”
林寒青道:“她又能想出些什么理由呢?”
白惜香道:“她会自作聪明的,想咱们是故弄玄虚,故意做给她看。”
韩士公道:“有道理,有道理。”
白惜香长长叹一口气,道:“果真如此,咱们就处境险恶了!”
韩士公双目一瞪,举手拍拍脑袋,道:“你这么一说,倒又使老夫湖徐起来,那梅花主人如误认姑娘是故弄玄虚,不解内情,岂不是更好些么?”
白惜香道:“最好她能通解一些医理,对这金针振神之法,却又不能尽解,这样一来,她定将苦苦用心思索,无暇他顾,与会英雄,使有几分生机,如是她误认咱们是故弄玄由,一笑置之,岂不是要全心全意的策谋对付与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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