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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欲言又止,那香菊却抢先接道:“是男人还是女人?”
林寒青道:“乃武林中一位老前辈,那自然是男的了。”
白衣女突然叹息一声,说道:“那群英楼已不能再往下去,你如信得过我,就带着你那位朋友一同来此。”
林寒青心中一动,问道:“为什么?”
白衣女道:“目下这徐州城风云际会,各路江湖人物,大都集中此地,连各大门派亦都派了好手参与,大雨欲来风满楼,正会日期未到,但各路英雄人物,已开始句心斗角,那群英楼是徐州最大的一家酒楼,但也是各路英雄人物彼此斗智斗力的是非之地。”
林寒青暗暗奇怪,她一个柔弱的女子,怎的通晓武林各种事端,忽然忆起她相送那天鹤上人之事,似是那也关系着一件武林的秘辛,连那誉满天下的大侠周簧,都茫然不知。
这柔弱女子,充满着神秘。
只见那白衣女微微一笑,道:“你在想什么心事,可是奇怪我知道很多武林中事么?”
林寒青心中正有此等之疑,但被那白衣女开口揭了出来,反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相询。
转眼望去,只见她脸上充满着清困之色,似是大睡初醒,又似是小恙未愈,娇弱无限,但那双圆圆的的大眼睛中,却是充满着智慧,浩瀚如海,莫可预测。
白衣女嫣然一笑,又道:“你可是初入江湖么?”
林寒青不自禁的点点头。
白衣女又是微微一笑,接道:“如果我猜想不错,你该是自身负着重大的责任,不是血海的大仇,就是灭家之恨。”
林寒青呆了一呆,忖道:这话虽然未必全对,但我身世如迷,慈母、恩师均绝口不谈我的身世,这林寒青三个这字,只不过是母亲告诉我的姓名,我究竟是否姓林呢?我那生身之父,眼下是否还在人世?纵然故去他逝,身为人子,也该到他坟上去奠拜一番,但自从自己记事之后,却一直未听过母亲谈论过父亲的事,也未到坟前奠拜过七父之灵。
这疑团有如浮升在他脑际的一团云雾,十几年来,一直未能消去,如今听那白衣女一提,更勾起了心中疑问,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
那白衣女举起手来,理一理鬓边散发,道:“怎么?我说的可对么?”
林寒青道:“那倒未必。”
白衣女道:“你那目光中,流露出无限的惊异,分明早已承认我说的不错了,为什么还要强词饰辩?”
林寒青暗暗叹息一声,忖道:“虽不中亦不远矣!”
这本是他心中忖想之语,但那白衣女却似听到了一般,忽然咯咯而笑,道:“坐下来吧!有什么疑难不解之事,尽管问我。”
香菊接口道:“我家小姐精通星卜,神算奇数,绝世无伦,你如有什么为难之事,告诉我家小姐,要她给你卜上一卦……”
林寒青道:“在下素来不信星卜之术。”
白衣女道:“不可全信,但也不能不信。”
林寒青道:“姑娘言语惊人,足见渊博……”
白衣女笑接道:“太客气啦!你是我救命恩人,我为你尽点心力,代决疑难,也算是一点报答。”
林寒青暗道:“此女身体弱不禁风,但言词却犀利如刀,句句字字刺入人的心中,叫人有着神秘莫测之感。”当下一拱手,道:“姑娘的雅意,在下感激不尽,但在下并无疑难心事,至于相救姑娘一事,已得姑娘疗伤酬报,在下就此别过。”
白衣女突然叹息一声,道:“敢请留步,我还有余言未尽。”
林寒青停了下来,回头说道:“在下去心甚急,姑娘有话还请快说。”
白衣女道:“你武功强过我们,以保护我们三人的安全,但你却无法在群雄毕集的徐州城中,独树一帜,秀出群伦……”
她急急喘息一阵,又道:“目下的情势很明显,咱们已成了可合不可分的局面,这一点,你心里总该明白吧!”
林寒青怔了一怔,道:“愿闻高论。”
白衣女道:“用你之力,用我之智,合我们两人之能,不难在徐州城中,做出一番惊人的大事,此机千载难逢,望你三思。”
林寒青道:“在下旨在寻人,并无意在武林中大扬名声。”
白衣女道:“告诉我,你要找的是什么人?”
林寒青道:“找我师弟!”
白衣女道:“看你眉头耸动,好像很不耐烦和我说话。”
林寒青道:“在下怕朋友等的心烦,急欲归去。”
白衣女道:“你去志甚坚,看来是难以留得住你了。唉!咱们萍水相逢,蒙你舍命相救,我决定在这烈妇冢等你三日,三日之内,你如有疑难之事、或是想念到我,都可来此相会……”
她又是一阵重重的咳嗽,道:“如若过了三日你就不必来啦,咱们再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林寒青心中确有很多疑难之事,想请教她,只是处处被她抢先言中,自尊心大受伤害,一股潜在的高傲之性,产生极强的反抗力,不愿多问,再加上心中惦念着韩士公,急欲返回徐州一行,当下一抱拳,道:“在下当谨记姑娘之言,如有疑难,三日内,当来请益。”
转身离开石室,大步而去。
林寒青出得烈妇冢,两三里处,只见两个手执奇形长刀的大汉,围住了一个手执软鞭的矮子恶斗,那矮子在两个大汉双刀急攻下,已无还手之力,形势危险异常。
那矮子一面挥舞软鞭,力拒双刀的猛攻,一面不住的高声呼叫,道:“两位可是疯了么?怎的连兄弟都认不出来了?”
林寒青仔细看去,果然发现那两个手执奇形长刀的大汉,双目圆睁,神情十分痴呆,似是中了什么迷药。
那两个大汉身法并不十分灵活,但两人的联手攻势,却是紧密异常,双方攻拒间,配合得天衣无缝,而且力大势猛。那矮子被圈入一片刀光中,脱身无望。
林寒青估计形势,不出十合,那矮子定要伤在两个大汉手中,心中暗暗忖道:“这两个大汉神情有些不对,听那矮子呼叫声,分明和这两人是极熟悉之人,我既然遇上此事,岂能不管?”
心念一转,陡然欺身而进,挥手一掌,向那大汉手上长刀拂去。
随手一股潜力,逼住那大汉的刀势,正待伸手去夺下他手中兵刃,却不料斜里一刀,直斩过来,劈向手腕。
原来这两个大汉,合搏之术十分紧密,彼此间互有救应,林寒青出手逼住了一个大汉的刀势,另一个大双手中的兵刃,却极为自然的侧拢来救。
林寒青一沉腕,避开刀势,飞起一脚踢了过去。
那大汉一侧让开,挥刀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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