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九
韩士公道:“如若那几支青竹木枝,排成的奇阵,当真能困得住人,咱们也不用起五更,熬半夜的练武功了。
林寒青道:“纵然是因不住人,咱们去了又有何用?”忽然一皱眉头,道:“马!”一把抓住韩士公,提气飞上道旁一棵大榆树上。
韩士公倾耳听去,果然闻摄蹄声得得,似是一队快马,疾奔而来。
凝百遥望,徐州来路上,飞起了满天尘土、片刻间已可见到一列马队,疾驰而来。
马快如飞,眨眼奔到,韩士公暗中一数,共有一十五骑,每匹马上坐着一个黑衣人,手捧着一捆白色木棒,伏在马背,迷漫尘土中,只可见长发飘飞,看不清楚面貌。
韩士公看那一列马队奔向,正对烈妇家,心中突然一动,道:“林兄弟,这些人装束诡异,定然是那梅花主人的手下了?”
林寒青道:“韩兄说的不错,如若兄弟看的不错,那当先一骑的快马之上,可能就是咱们在那神武镖局中,见到的梅花使者。”
韩士公道:“怎么?兄弟可是看到他的面貌了么?”
林寒青道:“没有,但我留心他穿的衣服,和那晚上所见一般。”
韩士公暗暗忖道:“那晚上我也在场,怎么就没有看出不同呢?”
林寒青似是已瞧出韩士公心中不信,淡淡一笑,接道:“那梅花使者,穿着的一件黑衫后领上裂开了一个三分长短的口子,除非还有一个人,穿着的衣服,和他一般模样,那人当是咱们在神武镖局中所见的梅花使者。”
韩士公道:“如此说来,那是无可怀疑了。”
林寒青凝目沉思了片刻,道:“果然不出那白姑娘的预料,那梅花主人,也要在烈妇冢中,布一度五行奇阵。”
韩士公一拍大腿,道:“是了,那些人却带了一捆捆白色的木棒,想来那定是布阵之用了?”
林寒青点点头,道:“这么看来,那位白姑娘,当真是有未卜先知之能了。”
韩士公道:“老朽在江湖上,闯荡了数十年,见过的是奇人异事,不知好多了,却是从未遇到过像近日这些骇人听闻的事,一朵白梅花,竟能使无数武林高人千里跋涉而来,一位年轻轻的大姑娘身体弱不禁风,但却胸罗玄机,唉,怪事,怪事!”
林寒青突然举手按在嘴上,嘘了一声,道:“又有人来。”韩士公倾耳一听,不闻声息,正等待出口相调,瞥见遥远处又有两条人影,疾如飘风而来,不禁暗道了一声惭愧。
那两条人影来势之快,不输那狂奔快马,眨眼间,已到了两人隐身的大榆树下。
韩士公屏住呼吸,从茂密的枝叶中向下看去,只见两个身着天蓝劲装,背上斜插长剑的少年,靠在大榆树下,低声相谈,似是讨论什么事情。
两人研商一阵齐齐探手入怀,摸出两方黑巾,包在脸上,施展开上乘轻功,疾向那烈妇冢方向奔去。
韩士公眼看两人去后,低声说道:“兄弟,你看出这两人的来路了么?”
林寒青道:“兄弟从未在江湖上走动过,如何看得出来?”
韩士公道:“这两人都是避尘山庄,参仙庞天化的手下。”
林寒青道:“韩兄何以敢于断言?”
韩士公道:“庞天化世高胆大,特别在属下衣着上做着了鲜明的标识,故而一眼间即可看出是庞天化的底下了。”
林寒青道:“原来如此……”微微一顿,接道:“那庞天化究境非没得虚名之士,竟然能查出那黑衣人的落脚所在,暗中派人听梢。”
韩士公道:“庞天化虽然不和武林同道来往,生性孤傲自赏,素不为人留下余地,但他如和那神秘、诡奇的梅花主人相较,老朽倒还是希望他能占得上风?”
林寒青道:“只怕事情难如韩兄之料。”
韩士公道:“唉!那梅花主人……”忽然一皱眉头遗:“不好了!”
林寒青道:“什么事?”
韩士公纵身跃落树下,道:“咱们得赶回烈妇冢去,救那位白姑娘?”
林寒青道:“话虽不错,但时间上只怕已是迟了一步?”说着飘身落地。
韩士公道:“难道咱们坐视不管么?”淋寒青道:“我想如她早已有拒敌之策,用不着咱们担心?”
韩土公忖道:“这话倒也不错,她既能替我们借着代筹,难道岂不知自避凶锋?”微微一顿,又道:“咱们要不要再回去瞧瞧,那梅花主人的属下究竟是在搞什么鬼……”目光一转,瞥见一条人影,疾如流星而来,急急说道:“又有人来了。”
林寒青道:“躲避不及了。”
那人影来势奇快,转眼之间,人已到了两人停身之处,目光一扫林寒青的背影,叫道:“那可是林兄弟么?”
林寒青转身望去,只见来人袭青衫,年不过二十三五,正是那差人送剑,曲意结交的六星塘少庄主皇甫岚,当下一拱手道:“皇甫兄别来无恙,小弟正是林寒青。”
皇甫岚早已急急奔了过来,握住林寒青右手笑道:“别后想念甚切,我也曾遣人到金陵青云观中相访,但林兄已然离去,正愁相见无期,竟然在此相遇。”
林寒青道:“皇甫兄盛情赠剑,兄弟……”
皇甫岚接道:“区区之物,聊表心意,兄弟如再提此,那就是看不起我了……”
微微一顿,又道:“我一向孤傲自负,甚少交游,唯独对兄弟一见投缘。”
林寒青道:“得蒙委顾,极感荣宠,兄不在六星塘中享福……”
皇甫岚一挥手,道:“别提了,兄弟这次是给人逼出来了,不但兄弟……”突然放低声音,接道:“连二十年未离开六星塘一步的家父,也一齐到了徐州。”
韩士公看两人谈的十分亲热,竟然把自己冷落一旁,忍不住接道:“可是为了那梅花主人么?”
皇甫岚道:“不错啊,老前辈也是被那白梅花诱迫到此么?”抱拳一揖。
韩士公道:“我和林相公,彼此以兄弟相称,少庄主也不年客气了,咱们也平辈论交吧……”忽然想起,还未答复那皇甫岚相询之事,轻轻咳了一声,接道:“老猴儿四海漂泊,居无定所,那梅花主人纵然能下顾老朽,他也是无法寻得,我和林兄弟是碰上了这件事情。”
皇甫岚道:“原来如此。”
林寒青道:“皇甫兄既为那梅花主人而来,想必知这个中内情了?”
皇甫岚一皱眉头,道:“说起来惭愧的很,不怕两位见笑,兄弟虽是被那白梅花逼来徐州,但对那梅花主人内情,却是一无所知……”他脸突然转变的十分严肃,沉吟了一阵,接道:“半月之前一个晚上,六星塘突然被人侵入,无声无息的杀死了两个巡夜之人,留下了一张白笺……!”
韩士公道:“留笺上说些什么?”
皇甫岚道:“白笺上短短数语,如想找回失去之物,立刻赶往徐州待命。”
韩士公道:“哼!想不到那梅花主人,竟还有鸡鸣狗盗之能。”
林寒青道:“皇甫兄可查出失窃之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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