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七
金老二哈哈一笑道:“你可是说那千毒谷主吗?他如葬身在这激流之中,咱们少了一个劲敌,有什么值得惋惜?”
徐元平道:“可是那上官姑娘……”,想到上官婉倩数日来对他的照顾之情,心情一阵激动,但感热血向上冲来,高声对那长眉老人说道:“老前辈,这棺盖可否打开,我要出去!”
长眉老人冷冷说道:“我还想活着到那孤独之墓中瞧瞧,打开棺盖,咱们一个也别想活了。”
徐元平长长叹息一声,道:“老前辈言之有理。”垂下头去,默然不语。
金老二压低声音说道:“孩子,那上官姑娘虽然对你恩情甚重,但她已经是那千毒谷主的儿媳妇了,你……”
徐元平凛然说道:“叔父之言,把侄儿说成了何等人物?大丈夫受恩岂可不报?她虽是女儿之身,但侄儿视她有如男子一般。”
长眉老人高声说道:“两位不要吵!老夫算计流速行程,大概咱们快到孤独之墓了。”
说话之间,忽听砰然一声,那滑行的船棺突然停了下来。
金老二道:“怎么不走了?可是船坏了吗?”
长眉老人道:“可能是已到了孤独之墓。”
徐元平看那水势流速仍然很快,一皱眉头,说道:“只怕是船坏了……”
余音未住,突觉身子一阵摇动,似是那棺材形状的怪船,由高空直跌下去。
但闻一声砰然大震,那棺木怪船又继续向前行去,似是这巨大的一震,并未把木棺碰坏,但它行速,却是慢了很多。
徐元平心中一动,暗暗忖道:一路行速不变,此刻忽慢下来,不是船出了毛病,定然水速减低,切莫穿越了孤独之墓而去,而我们仍无所知,那可是难能弥补的憾事。
念转心动,低声喝道:“老前辈,你可能让这船停下来吗?”
那长眉老人道:“这我就不清楚了,试试看吧!”右手用力一扳那船头操纵木轮的栓钮。
只听一阵彭彭咚咚之声,坐船忽然在水中旋转起来,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停了下来。
徐元平借船上小窗向外望去,只见那砖石砌成的小道中,水势逐渐的减低,坐船横了过来,卡在两壁之间,是以再难前行,不禁暗自赞道:造这坐船之人,思虑实在周到,除非横舟卡在两壁之间,在这狂流之中,实难停得下来。
细看两壁不禁失声叫道:“敢是已到了孤独之墓。”
金老二道:“咱们打开盖子瞧瞧吧!”
说话之间,那水势又减弱了很多。
徐元平大声笑道:“到啦!不知何人已关上水闸,咱们如果晚来片刻,只怕已难进这孤独之墓了。”
那水势消减的速度异常迅快,不大工夫已低过坐船。
长眉老人扭开扣环,猛力向上一推,那船盖开了一半,似是突然遇上了甚大压力,又自动沉了下来。
金老二心中一动,叫道:“外面有人,平儿,你准备迎敌,我帮他推这船盖。”
长眉老人哈哈一笑,举手在那猩猩背上拍了一掌,说道:“帮帮忙!”
那猩猩举起双手,猛力向上一推,船盖升起了半尺,长眉老人和金老二同时相助,加劲向上推去。
只听一声冷哼,船盖突然一轻,向上翻去。
徐元平双掌护胸,当先站起。
抬头看去,只见一身水獭皮衣的千毒谷主,抱着上官婉倩,站在四五尺外,那两条怪蛇,仍然盘绕在他的身上,夹道积水仅及他膝下。
徐元平急急问道:“她怎么样了?”
千毒谷主冷冷答道:“与你何干……”,目光一掠那长眉老人,道“有这等穿渡激流之舟,你竟敢不告诉老夫?”
长眉老人洋洋得意地笑道:“谁要你不听老夫的话……”
忽听一个高昂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水退啦……”
千毒谷主纵身一跃,落入那坐船之中,急急说道:“快坐下来,扣上盖子。”
长眉老人冷冷说道:“这木船是老夫之物,我高兴要谁坐,谁才能坐。你这般大呼小叫,喧宾夺主,给我滚出去!”
千毒谷主生平之中,从未受过人这样当面斥骂过,不禁呆了一呆,道:“你可是骂老夫吗?”
长眉老人道:“自然是骂你了……”,忽然想及此人,竟连这等相指而骂的事情也分辨不清,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金老二扯了一下那长眉老人衣领,道:“小声一点,有人来了!”
徐元平已知那长眉老人不会武功,暗中运气戒备保护他,只怕千毒谷主恼羞成怒,突然下手施袭。
哪知一代枭雄的千毒谷主,对那长眉老人的斥骂之言,竟似毫不放在心上,缓缓放下上官婉倩,脱去她身上的水獭皮衣,推拿她身上要穴,直待上官婉倩醒来之后,才脱去身上的水獭皮衣,干笑一声,道:“如若不是老夫抓住了你这棺材般的木船,增快行速,可能是被拒于水闸之外,为此事饶你们一次不死。”
言中之意,似是包括所有的人。
上官婉倩睁开星目,凝注在徐元平的脸上,问道:“我可是在做梦吗?这是什么地方?”
徐元平微微一笑,道:“咱们都还好好的活着,这是孤独之墓。”
上官婉倩举手理理长发,笑道:“我被那激流冲击的晕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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