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七
第十五回 似水柔情
几人刚到门边,紧闭的两扇黑漆大门忽的呀然一声大开。
漆黑的房间中,紧随着亮起了几个火折子,但见火光闪了几闪,点燃了几支烛火。修忽间红烛高烧,火光熊熊,全室中大放光明。易天行回过头来,抱拳肃客,上官嵩当先走入室中。
宗涛做一犹豫,随在上官嵩身后面入。只见四个身着白衣,年约十三四岁的小童,分倚室中四角而立,每人身侧都有一个三尺高低的木案,案上各放着一支红烛,在那两扇紧闭的黑漆大门开启之时,一齐晃燃火折子,点上火烛。宗涛目光回扫,向后望去,只见两个白衣童子,站在门后。
室中除了这六个白衣童子,再无别人,正中放了一张雕花木榻。易天行转身对宗涛笑道:“宗兄请稍候片刻,待兄弟先查过上官兄女公子的伤势之后,再查看今徒伤势。”
宗涛听他误认徐元平是自己徒弟,也不解释,做一额首,退到靠壁处一张木椅之上坐下。
上官嵩奔了过去,把怀中女儿放在木榻之上,回头望着宗涛说道:“原来此人是家兄的徒弟……”
宗涛知他误信为真,当下冷笑一声,接道:“老叫化子可没福气收这等标致的徒弟,只能收个小叫化子。”
此言无疑否定了徐元平是自己弟子,以便解除上官嵩心中因为误信引起的满腔怒火。
哪知上官嵩竟是十分相信一般,追着问道:“此子既非家兄弟子,那是何人门下?”宗涛怒道:“这个我怎么知道?”
上官嵩瞧瞧仰卧在床上的女儿,忍下了胸中之气。
易天行缓步走近榻前,伸手抓过黑衣少女的玉腕,闭上双目,右手食、中、无名三指,轻轻按在脉门之上。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突然放下黑衣少女的玉婉,站起身来,脸色十分严肃地望着宗涛道:“宗兄,兄弟有几句话想问问,不知可以吗?”
宗涛道:“老叫化不聋不哑,有话尽管请问。”
易无行道:“家兄怀中少年当真不是宗兄的衣钵传人吗?”
宗涛道:“老叫化绝对调教不出来这等弟子,你如不信,那也是无可奈何。”
易无行道:“好说!好说!当今武林之中,有谁不知道系兄的大名!”上官嵩看易天行脸色凝重,不禁心中大急,问道:“易兄看她还有没有救?”
易天行道:“据兄弟把脉所得,令爱是被一种极高的内功所伤,但一时之间,兄弟却难以看出是何种内功,如若宗兄能告诉兄弟他用的何种掌力,兄弟立即可想出解救之法。”
宗涛冷笑一声,道:“如果易兄能告诉兄弟上官兄女公子是何种功力所伤,大概老叫化也能救得。”
易天行微微一耸双眉,道:“纵然不知她为何种功力所伤,兄弟也可救得。”
上官嵩道:“那就请易兄大展妙手,如能救得兄弟小女之命,上官嵩有生之年,不忘大思!”
易天行微笑道:“上官兄这等说法,叫兄弟如何敢当,但兄弟既然答应下来,自是要尽我心力,纵然耗去一些真气,也不让上官兄蒙受丧女之痛。”右手一伸,把那黑衣少女抓了起来,又道:“兄弟在为令爱疗伤之时,最忌有人打扰,这得烦请上官兄替兄弟护法了。”
也不待上官嵩答话,纵身跃上木榻,盘膝而坐,扶正那黑衣少女的身子,左掌扶住她的左肩,右掌抵在她背后“命门穴”上,潜运内力,逼使全身真气直向她的“命门穴”中攻去。神丐宗涛冷眼旁观,心中暗暗付道:上官嵩爱女心切,如果易天行真能救活他的女儿,定将为其所用;我老叫化势将陷入孤立之境。转头看去,只见当门站着一个身材修伟,身着锦衣,长髯垂胸的大汉。锦衣大汉身后,并肩站着两人,一个长身驼背,一个五短身材。宗涛瞧的证了一怔,暗道:怎么这几个人也找到这里来了,看来今晚上倒是有一场热闹好看了。
原来这三人正是碧萝山庄庄主和驼、矮二叟。神州一君缓缓启开双目,瞧了瞧站在门外的锦衣大汉和驼、矮二叟一眼,微一额首,重又闭上双目,继续替那黑衣少女疗治伤势。室中鸦雀无声,但充满了沉默的紧张,每人的面色都异常严肃。那六个白衣小童更是个个圆睁双目,只有管那黑衣少文疗治伤势的神州一君易天行虽然闭着双目,但却带着微微的笑意。
上官嵩静站一侧,两只眼睛,却牢牢的盯在神州一君易无行脸上,一见易天行面含笑意,竟也不自主地心里怦怦直跳,心里充满了一种欣悦的紧张。
室内又沉静了一盏热茶工夫,易无行的髯间发角隐隐现出涔涔汗意,不一会,鼻头上也见汗珠。
上官嵩知他是用一种深湛的中力在为爱女疗伤,尽管平素与神州一君从无交往,没有情谊,但这时也不由得十分感激。又过了片刻,黑衣女翻动了一下,两手一舒,鼻息渐渐沉重。
易天行两道如电目光,凝注在她微观红润的脸上,又以手掌一探界息,然后一提衣襟,举袖擦去额上鼻间的汗水,又慢慢闭上双目,长长舒了一口气,点点头,道:“上官兄,恭喜令女伤势已无大碍,只要让她慢慢调息一阵,然后再服用兄弟亲自配制的药丸,就……”
上官嵩望着易天行,脸上满是感激之色,他感动得未待易无行话完,就适:“易兄为小女耗去如许内力,使小女得获重生,兄弟真是感激,易兄盛情,上官嵩定当有报答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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