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只听那长发怪人呵呵一阵大笑道:“孩子,咱们打一个赌,好不好?”
徐元平看他突然之间,由紧张变得十分轻松,心中甚是不解,但口中却茫然应道:“老前辈吩咐,晚辈焉敢不等,不知要打什么赌?”
长发老人笑道:“咱们打这赌最是容易不过,你先坐起来再说不迟。”
徐元平听他言词轻松,全不担忧生死之事,这时不觉精神一振,当下依言起身,旁榻而坐。只见那长发老人游目驰骋,满室乱瞧,原来他随口说出打赌之言,事前并无深思,这幽室之中,空空四壁,瞧来瞧去,找不出可以用作打赌之物。徐元平却看得莫名其妙,不知他望来瞧去看的什么?忽见那长发老人左手轻轻在徐元平脸上一拂,右手疾伸而出,徐元平只觉一阵微风拂面而过,视线被阻,眼睛一黑。
待他视力复常,耳际已响起那老和尚哈哈大笑之声,道:“这办法最是公平不过,你猜猜我这双手之中,拿的什么?”只见他两手紧合,神色欢愉,似是对这场打赌之事,兴趣十分浓厚。
徐元平微微一笑,正待随口胡猜上一句,忽见那老人脸上笑容一敛,神情郑重地说道:“这场打赌,关系甚大,你如猜的不对,我要立刻把你逐出此室,那就别再想我传你武功了2”
忽然急鼓三响,钟声悠悠,划空传入耳际,装褒余音未绝,静院围墙之外,飘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大师兄身体可好,小弟慧果来看你了。”
长发老人面色一变,冷冷地答道:“我佛慈悲,小兄身体粗安,师弟几时回到寺中来了?”
但听一声悠长叹息、划空而来,长叹余音未绝,人已到了幽室门外。徐元平定神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灰袍的八旬老僧,合掌垂首,神态甚是恭谨地说道:“小弟已回寺三日了。”
长发老人冷漠的望了当门而立的僧人一眼,道:“师弟可奉了掌门人的令谕,来擒拿我这个不成材的师兄吗?”
不再理那老增,却望着徐元平道:“如果你猜中老衲手中之物,这场赌就算你胜了,老衲当尽所能,完成你的心愿。”
徐元平本是极为聪明之八,成败决定在一言之间,不禁大感犹豫,本来极为轻松的心情,忽然间沉重起来,仰脸沉思,久久答不出话。慧果看师兄对自己神情冷漠,心中甚是感伤,想起昔年学艺之时,得受师兄惠赐良多,眼下他即将大祸临头,自己却爱莫能助,也许在掌门方丈的绿玉拂令之下,自己还得亲自和师兄动手,想到为难伤心之处,不觉滴下来两点老泪,悄然退走。
徐元平双目转动,不放过幽室中一草一木,他想寻找出一些痕迹,帮助他判断那老人双手合盖之物……
突然一阵积尘落下,抬头望去,只见一只编幅振翼而去,心中一动,脱口说道:“老前辈手中可是一只编幅吗?”
长发怪人忽的全身一颤,放开双手,果然是一只编幅,振翼飞走。
徐元平见自己在无意中胜了这场赌赛,心中暗自庆充,欢愉之情,形露于色。转脸看那长发怪人,只见他脸上流露着极为奇异的神情,双掌合十,喃喃祈祷,而且声音极微,徐元平坐在身侧就听不出说的什么。
他放下合十当胞的双手,笑道:“前因絮果,强他不得,你既然胜得我们这场打赌,快请说出条件,老衲自当尽力而为,时光无多,寸阴宝贵,老衲只能尽其在我,成败要看你的才智造化了。”
徐元平亦知这座静院幽室即将受到少林寺群增围攻,他那两句时光无多,光阴宝贵的话,正为此放,当即答道:“弟子想学那《达摩易筋经》上乘内功心法!” 长发老人忽的脸色一沉,道:“我是打赌输给你的武功,咱们可毫无师徒关系,日后作出道江湖,尽可以赢得武功真象示人,但不能说你是少林门下弟子。”
徐元平微微一怔,正想以师伦大道相辩,但见对方神态庄肃,言似出衷而发,忽然心中一动,付道:是了,想这等冠绝武林的少林秘技,岂能随便授,我如认他作师,必得受了少林派中门规限制,也许少林派门规之中,有着小能随意传授门下绝技的限制……徐元平心念一转道:“晚辈当谨记老前辈相诚之言。”
长发怪人脸色大见缓和,微微一笑,道:“咱们再打一个赌,好也不好?”
徐元平一皱眉头,忖道:“怎么这位老师这等爱赌,我刚才只是一时侥幸胜他,再赌一次必败无疑,难道他又改变心意,不愿以绝技相接,要借重赌毁诺不成?“因他毫无致胜把握,一时间沉吟不语。”
只见那长发怪人哈哈一笑,道:“小相越不要多疑,刚才咱们赌的是相传武功之事,老衲既然输给了你,自然不能借重赌毁诺,当尽我所能,以数十年修为掸功相授。”
“但因咱们没有师徒之情,老衲也不能强令你替我办事,咱们最好是再赌上一赌,如果你再胜了,老衲除传授武功之外,还送你一件至宝,助你复仇之用,如果老衲胜了,只请你代我寻访一个人的下落,告诉他老衲的诸般经过……我怫慈悲,请恕弟子罪过。”说至此处,倏然一佣双目,庄肃神情中溢露出无限凄凉。
徐元平虽不知他要寻找什么人,但见他那种异样的神情,想那人定然和他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当下接道:“这等容易的事,何需打赌;只望老前辈告诉晚辈那人住处姓名;晚辈如能活着出了少林寺,就先去找他。”
长发怪人摇摇头,接道:“老衲生平无求于人,岂能在古稀之年,破此禁例,此赌非打不可。”
徐元平做做一笑道:“既是如此,当请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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