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第 七 回 红衣女郎
杜君平默然不语,心中却在暗暗思忖:此人言词虽甚恳切,但不知用心何在?
阮玲暗用传音对他说道:“我们目前人单势孤,你还是暂时答应他吧。”
杜君平亦用传音答道:“此人在江湖上的声名如何?”
阮玲道:“是敌是友,一时极难分别,此人在江湖以阴沉狠毒闻名,当然不可尽信。”
雪岭居士韩三公缓步趋近杜君平道:“老夫与令尊有数面之雅,我可与褚兄负责陪你去天地盟,但话得说回来,世兄倘若欲逞一时之忿,仗剑闯斗,即令你能冲出大厅,神风堡机关埋伏极多,仍是寸步难行。”
杜君平还未及答话,大力殃神已然一声暴吼道:“住口,你们二人一答一和,究竟是何用心?”
韩三公微微一笑道:“彭兄总是那般暴躁,兄弟不过是对故人之子,略尽心意,开导他一番,难道错了不成?”
大力殃神怒道:“用不着那般猫儿哭耗子,装出一副假慈悲,何不当着众人,着令他招供?”
祁连山主冷冷地道:“你认为那样人家会答应?”
大力殃神哼道:“不答应也得答应,他若再逞凶,大爷一拳活劈了他。”
祁连山主扬声笑道:“彭兄纵有霸王之勇,但对这件事却是无能为力。刚才神君已然说过,把他交给兄弟了,兄弟定不会让神君失望。”
大力殃神看了千手神君一眼,又对铁剑书诸看了看,见大家都默然不语,禁不住浓眉一场道:“诸位究竟存的什么心?”
韩三公对杜君平使了一个眼色,暗用传音道:“世兄快随老夫闯出厅去。”
杜君平怔了一怔,耳畔又传来一个苍老的嗓音道:“你随他闯吧,免得夜长梦多。”
细听那口音,好像是总管皇甫端,心中不禁暗暗叫怪。
祁连山主于韩三公举步之时,也朝他一呶嘴,轻喝道:“快走。”
举步便行。
杜君平与阮玲互看了一眼,随即行出厅外,耳际隐隐传来厅内高声争论之声,却没人拦阻。
祁连山主与韩三公脚下极快,领着他二人,穿过一所小院落,再经一条曲折走廊,已来到一座花园之内。
祁连山主停下脚步道:“神风堡系江湖四大名堡之一,寸木片瓦,尤不独具匠力,暗含五行生克之机,进入之时,似是平淡无奇,再要出去,那就势比登天还难。”
阮玲接道:“尊驾果真有意领我们去天地盟总坛?”
祁连山主望了韩三公一眼道:“天知道总坛设在什么地方,兄弟此举无非是暂时为你们解一下围罢了。”
略顿一顿接道:“别看我们都是神风堡的座上客,实际不啻笼中之鸟,谁也无法再行脱离此堡。”
杜君平大为惊异道:“诸位都是加盟天地盟的门派,他们岂可这般无礼?”
祁连山主苦笑道:“不用提这些了,此间主人千手神君还不是和我们一样。”
杜君平骇然道:“神风堡系他所建,为何无法出入?”
祁连山主压低声音道:“本堡的机关埋伏,当然难不着他,可是有一种无形的约束力,使他不敢轻易跨出神风堡一步。”
阮玲忍不住插口道:“既然明知不能出去,你为何要如此做作,难道不怕他们动疑?”
祁连山主突然改用传音道:“兄弟来堡已经一年余,暗中揣摩,对本堡的机关埋伏,已略略摸一点头绪,送你们去总坛,原是一种借口,暗中却奉有说服与监视的令谕。兄弟因觉出你比杜世兄较有心机,是以对你明说。”
阮玲点了点头,亦用传音道:“贵堡发号施令难道另有其人?”
祁连山主道:“正是,此人从未露面,但却是神风堡冥冥中的主宰,兄弟比铁剑书诸等人,多用了点心机,是以堡内之事知道得多一点。今晚之行乃是一项生死赌注,你可事先问问你那同伴,他若不愿,就犯不上去冒这个险。”
阮玲暗暗思忖了一番,随即对杜君平转达了祁连山主的意图。
杜君平想了想道:“他们只有二人,出去之后,不怕他们再出花样,咱们就答应与他合作如何?”
阮玲觉得除却冒险一试,确然也无别法,遂对祁连山主道:“敝友同意与尊驾合作。不过我得事先声明,既是同舟共济,便应彼此坦诚,不可暗存陷害之心。”
祁连山主朗声笑道:“老夫何等之人,岂屑对一个后生晚辈失信。”
此人外貌忠信,内怀奸诈,处处收敛芒锋,不肯处于主动。
祁连山主招手将三人引至树荫下,轻声道:“据兄弟所知,此花园之内,一草一木,都独具匠心,乃是一座五行奇阵,出得此阵,有一道高约二丈的围墙,围墙外是护城河,河中荷花丛中,暗藏垫脚之梅花桩,可以借以飞渡,过了护城河,便是所说的迷林了。”
杜君平忍不住问道:“照此看来,尊驾一定精通先天易理之学了。”
“自然是懂得一点,是以敢于冒险一试,但仍得通力合作。如若步法一乱,便满盘皆输。”
阮玲接道:“我们均以山主的马首是瞻,如何合作,山主尽管吩咐。”
祁连山主抬头看了看雪岭居士道:“韩兄有何高见?”
韩三公微微笑道:“他们俱都愿意听命,兄弟自然也无话说。”
祁连山主长身而起道:“既然都无异议,那请恕兄弟放肆了。兄弟的职责是领路,必得全神贯注,辨识方向,无法与人动手。”
轻哼了二声,目视杜君平道:“杜世兄长于剑术,请为兄弟护法,抗拒那暗中袭击之人,出手要狠辣,不可心存仁厚,遗留后患。”
杜君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阮玲笑了笑道:“时光已经不久,咱们该起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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