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取出一方龙纹金牌,交给了杜君平,立时站起身于带着那青衣老者而去。
杜君平跟着追出,发觉后面出口竟是峭壁悬岩,下临深谷,眼看是猿猴难渡,但那红脸老者主仆二人,竟已去的踪影全无。
他内心涌起了重重疑问,随步踱回山洞,顺手拿起秘笈,只见封面上,端端正正写了一行楷书:“剑术精义,河间杜飞卿谨述。”
心中不禁心头一震,暗忖:“此人怎的也姓杜?”
回想刚才那红脸老者的—番话,很多地方似在暗示自己,只是他语含玄机,一时间很难想的明白。
洞中幽静,那秘笈上记载的剑术,又是极为精奇博大之学,杜君平一经钻研,顿觉欲罢不能,沉醉于那拳经剑谱之中。
山中无甲子,岁月逐云飞,杜君平既得千年何首乌助长功力,又得红脸老人转赠一代神剑杜飞卿遗留的拳经剑谱,虽只数月的时间,武功已然大进。
这天为了一记空中发招的剑式,必须在户外腾跃,始能施展开来,这才破例走出茅屋之外,数月以来,他从不曾留心过其他的事,此刻抬头四望,才惊见满眼黛绿,春天已悄然来临,不觉暗惊道:日子过得真快,半年时限似已过完。
虽然他仍然依恋着这地方,也不愿辍下日有进境的武功,可是,他不能不遵从红脸老人的嘱咐,练完了那式剑法,回转茅屋收拾衣物。
好在拳经剑谱早已经读熟,依照那老人吩咐,用火焚去。
当日离开,在一处市镇中,买了一匹健马直奔黄山。
一路无事,但进入黄山之后,数次问询,却无人知晓那飘香谷的所在。
杜君平费时数日时光,奔行群山,总算从一个樵子口中,问出一点端儿,照着樵子的指点,果然被他找到了一座奇香阵阵的秘谷,带马行人谷中,只见满谷奇花异草,灿烂如锦,隐隐有几处红墙琉瓦的精舍,浮现在花海之中,不禁暗自赞道:好一个人间仙境。
景物如画,美不胜收,不觉间信步向谷行去。
突然间,花丛中传出一声娇声喝道:“什么人?”
杜君平急急停下脚步,一抱拳道:“在下杜君平,敢问姑娘这里可是飘香谷?”
但见人影一闪,花丛中跃出—个浑身缟素,背插长剑的少女,闪着星目对他上下打量了一会道:“不错,这是飘香谷,你到此作甚?”
杜君平道:“在下专程来此,拜谒谷主。”
白衣少女道:“你认得谷主吗?”
杜君平一怔,道:“在下不认谷主,但我奉命来此,这有信物一件,请姑娘看过。”
白衣少女接过金牌,脸上倏现惊讶之色,回目向谷中望了一眼,又把金牌还给了杜君平,摇头悲恸地道:“家师已然仙逝,你来晚了。”
杜君平大吃一惊道:“令师仙逝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白衣姑娘似不愿多说,挥挥玉手,道:“飘香谷不便留居男客,你可以走了。”
飘香谷主谢紫云既已死了,杜君平当然没有再留此地的必要,叹一口气道:“晚辈奉命而来,想不到竟遇此惨变,原该到她坟前祭奠一番,既有不便,在下这就告辞了。”
转身向外而去。
这时,谷内又奔来了一个年纪稍大的白衣少女,高声叫道:“相公留步。”
杜君平回过身子,道:“姑娘可是呼叫在下吗?”
白衣少女道:“相公千里迢迢来见家师,她老人家虽然过世了,我们也该稍尽地主之谊,相公请进入谷内歇歇脚吧!”
杜君平沉吟了片刻,道:“不用了吧!在下还是趁着天未黑赶下山去。”
那年纪稍大的姑娘,低声说道:“我师妹年幼率直,如有开罪杜兄之处,还望杜兄勿怪。”
杜君平道:“姑娘言重了。”
年长白衣女道:“杜兄持有他老人家的信物,不是外人,想必是有为而来了!”
语声一顿,不待杜君平接言,又道:“小妹阮玲,曾随家师在外面跑了二年,江湖上送小妹一个绰号,叫做素手龙女。”
指着那个年纪较小的姑娘接道:“她是我师妹王珍,人称长林玉凤。”
杜君平抱拳道:“久仰芳名。”
王珍忍不住噗的一笑道:“你不是刚才才听说嘛!”
杜君平脸上一热,半晌答不上话。
阮玲微微一笑,道:“我师妹口直心快,爱开玩笑,杜兄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欠身一礼接道:“杜兄请随我来。”
王珍接过杜君平手中马缰,道:“小抹替杜兄把坐骑送入马棚。”
杜君平道:“这个怎敢当。”
王珍也不答话,牵马奔去。
杜君平紧随阮玲身后,穿过一座花园,到一所宫殿式的大客厅前。
只见一个满头银发,手扶朱拐的老婆婆,当门而立,阮玲他前一步,替杜君平引见道:“这位是本谷的总管,我们都叫她老人家薛姑婆。”
杜君平抱拳说道:“见过薛姑婆。”
薛姑婆眯着一双三角眼,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满布皱纹的脸颊一阵抽搐,终于止不住纵声大笑起来,笑声沙哑刺耳,令人听来极不舒服,杜君平暗地皱了皱眉头。
- 上一篇: 五
- 下一篇: 七
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