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一
马彬虽然看出和盟兄动手的是昔年仇人黔南一毒,心中虽感气愤,但衡量当前情势,实不宜动手过招。
眼看黔南一毒猛攻过来,疾退数步,笑道:“苗大侠,且慢动手,有什么吩咐,我们遵命就是。”
黔南一毒素来是吃软不吃硬的,听他这一说,只好把劈出掌势收回,冷笑一声,道:“二十年的一笔债,难道你们兄弟不想讨回吗?”
马彬还剑入鞘,拱手一揖,笑道:“过去的事别再提啦,我们兄弟自赌技输给苗大侠后,即来此地隐居,已二十年没履中土一步了,这些年深深地自我反省,已觉过去所行所为,都有违背人道,我们兄弟已痛下决心,今生今世,绝不再涉足江湖,不悉众位大侠驾临荒岛,有何指教,我兄弟恭聆教诲。”
黔南一毒长笑一声后,冷冷说道:“马兄这席话,未必见得是肺腑之言吧?”
马彬笑道:“苗大侠既然不肯相信我的话,但我也无法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但各位大侠都是名播遐迩的高手,见多识广,请各位驾临崖下,到我们兄弟隐居之处一看,就可看出大概。我们兄弟是不是有重入江湖之心,当可一目了然。”
黔南一毒星目突然睁大,逼视马彬,冷笑说道:“你这席话,只可骗骗三岁小孩子,可骗不了我们。”
说此,微微一停,又道:“你们兄弟既然隐居此岛,为何与驼龙岛七魔互通声气,想联手争夺武林盟主。”
马彬见他这一问,心中已然明了群雄前来的原因,不禁心头一懔,暗忖:此事如果应付不当,将要有杀身之祸。
心念一动,镇定心神,答道:“我们兄弟平时虽和七魔来往,不过是礼貌上互相拜访,谈不到互通声气,并且没有联手争霸之协议。”
黔南一毒怒喝一声,道:“你们既无协议,他们为什么会投奔你们天险岛来。”
马彬大笑说道:“各侠原来是追寻七……”
一叶道人突然跃身上前,合掌抢着问道:“听你这样说,七魔是到了天险岛?”
马彬拱手还了一礼,说道:“不敢相瞒,他们昨天晚上,带了很多的人来到这里。”
黔南一毒欺前一步大喝一声,问道:“你把他们隐藏何处,快说?”
马彬很从容地答道:“我们兄弟居身之处,虽然宽敞,而且和七魔也有一份不薄的交情,但我们兄弟,决心洗手归隐后,却不敢接待他们在岛上居住。”
黔南一毒阴恻恻冷笑一声,道:“这么说来,你们倒是十足的好人了?”
马彬耸耸肩答道:“好人却不敢自居,但隐居此地之后,却没有再做伤天害理的事了。”
马彬已一再的表示,洗手归隐,不再涉江湖,一叶道人觉得不能逼人过甚,于是笑说道:“贵昆仲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喜,可贺,七魔等人既未在此停留,他们的行踪何处,马兄可否赐告我们?”
马彬见他说话,非常客气,心中比较舒适,忖道:我若把七魔等人的行踪告诉他们,势必随后追去,驼龙岛正副岛主,又被扰散功力,走火入魔,行动缓慢,以当场众位的脚程来说,不须半日,即可追上,齐元放等人非葬送在群雄手下不可。我若不把七魔等人行踪说出,事情还不知道如何善后,再说卖友求生,乃是武林中人的大忌,我如出卖了朋友,事后传言江湖,虽然洗手江湖,但也永世留下骂名……
一叶道人见他只顾沉思,眉毛紧皱,知他有难言之苦衷,笑道:“贵昆仲洗手归隐后,甚为同道敬佩,除恶恶尽,乃是我辈份内之事,马兄难道还有什么顾虑吗?”
马彬展眉笑道:“不是我不肯告诉道长,我们实在不知道,只可以供给各位一些线索,各位见多识广,定可根据线索,把他们的去处找到。”
黔南一毒冷哼一声,道:“你想玩花枪把我们骗过去,那就小心你吃饭的家伙。”
马彬向他望了一眼,冷笑一声,即转脸向一叶道人,笑道:“齐岛主和张副岛主,走火入魔,闻说要寒热果才能疗治得好。”
原来齐元放和张礼崇,所练的是一种非常歹毒的寒热掌力,这寒热掌力如果练成后,若被击中,受伤的人发冷发热,重者当时寒热而死。
就是轻者也无药可医,唯一的疗治药,只有寒热果。
但这种寒热果,世间很少,寒热果树有雌雄两种,雌的生长在寒带,雄的生长在热带,因相距太远,不能受粉,只开花而不结果实。
一叶道人早年听人说过,昔年百毒叟莫献猷,也是练寒热掌,走火入魔,他命弟子千方百计去找这寒热果,找遍大江南北,深山峻岭,费时半年,动员三十名弟子,仍然没有找到寒热果。
他有一个大弟子,非常聪明,他想这种寒热树,雌雄相离很远,不能受粉,当然不能结成果实。
心机一动,他便把这种树木移植在一起,移植虽然成功了,可是仍然不结果实。
移植来的时候,就有二尺多高,但经过数十年后,仍然是二尺多高。
莫献猷走火入魔后,只是发寒发热,不好不坏,每天如此,一直熬过二十年才枯瘦而死。
他死后十年,那寒热树便结果实了,但结的果实只有两个。
这寒热果不但能疗治走火入魔,而且能治百病,有起死回生之效,常人服了,可怯百病,返老还童,练武的人服一个,能抵过二十年的潜修功力。
只是那年结过一次果实后,第二年就没有再结,经过了二十年才又结了两个,以后每二十年结果一次。
武林中人视这种寒热果为奇珍,但移植的那株寒热果树,非常秘密,只闻说移植湘西的武陵山百花岭,不少武林人物去找过,但都没有找到那株果树。
莫献猷死了之后,由大弟子吕晋元接掌门户,他却收敛凶焰,约束师兄弟。吕晋元这样做法,一来是怕师父死了之后,仇家找上门来,再就是想博取武林的同情,改变对他们的观念,他好一心一意把师父未练成的绝技,自己闭关苦练。
他这一手蔽天的方法,当时确实已瞒过武林中侠义的人,不但不去找他的岔子,并且对他这突然改过自新做法,非常钦佩。
洞庭钓叟听他提起寒热果,蓦然想起湘西武陵山盗名欺世的白面君子吕晋元,冷哼一声,道:“你是不是和吕晋元有过节,想藉这机会引我们去替你报仇吧?”
马彬猛的吃了一惊,暗道:“糟啦,他难道晓得湘西白面君子吕晋元住址吗?若他们即时赶去,七魔等人绝难逃脱他们之手。”
他立即镇定心神,道:“白面君子吕晋元,我们兄弟只闻其名,而没有见过其人,他隐居何处,并不知道,哪有什么过节可言,再说我们兄弟已洗手归隐,过去的恩恩怨怨,都一笔勾销,更没有假借各位的必要。”
一叶道人心中很觉惊愕,忖道:奇怪啦,湘西白面君子竟然是一个盗名欺世之辈,连我也被他瞒过了,真是惭愧,惭愧。
洞庭钓叟大笑一声,道:“老朽相信你的话,或许是真,但白面君子和你们有没有过节,我们这次也不会放过他。”
说此,微微一停,转眼一望衡山剑客,又道:“道兄,我们立时追去如何,不管七魔等人,是不是逃往武陵山,赶去把白面君子的老巢挑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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