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六
南山叟铁骨折扇,暗运数十年的功力于右臂,呼的—招“蕉扇逐火”,折扇挥出,一股猛力无比的劲风,直向曲立山逼去。
曲立山扫出一棍时,把全身功力都潜运到这一招横扫上面,脚下成了虚浮,排山倒海般的劲风袭来,凌厉的扇风竟把他连人带棍,扫得向下滑了二三步,竹节棍刚好从南山叟的脚尖扫过。
南山叟刚逼开曲立山的一招猛袭,戚育新长剑又从左肋刺到,他左手疾伸,施展金钢指的绝顶工夫,猛地向剑尖点去。
这两招都是同时向他袭到,虽然展开绝学。把这两招猛烈的袭击逼开,心中也不禁大吃一惊。
且说一叶道人,跃身三四丈,抬头向上一望,只见驼龙峰顶,竖起两根很高的竹子,每根竹子点着五盏红灯,距离都差不多,在第一盏红灯的侧边,绿灯倏的升到第二盏红灯的地方停住,靠他们这一边的一盏绿灯,仍然停在竹子下面的第一道红灯处。
一叶道人享誉江湖数十年,见多识广,看北面绿灯陡然伸高一级,立时明了其中的用意,暗道:“哟,老叫化他们,已经越过两道阻截啦。”
他突然转眼向下一望,就在他转眼的刹那,蓦地听到两声惨叫,不禁吃了一惊。
北山疯子把张德庆逼下断崖后,张小庆拚了性命和他拚搏,但功力悬殊。
两人缠斗到二十余回合后,张小庆渐感气力不支,北山疯子本来随施一招,就可把张小庆逼下悬崖。
但他不愿多造杀孽,每攻一招,都是逼近张小庆的身边,又疾速收回,希望他能知难,自己退回。
谁知张小庆死神向他招手,迷昏了头,他不但不知退身保命,反而尽展所学,激猛地向他攻击。
这样一来,倒激起北山疯子的怒火,打狗棒横抡,风起八步,猛的一招“力扫五岳”,平向张小庆身上扫去。
张小庆这时已经惊觉,想抽身逃走,可是已经晚了,身子尚未拔起,打狗棒已扫至头顶,惊叫一声,脑汁四溅,滚下峭崖。
就在这同时之间,南山叟也奋起神威,猛的飞身一扇向戚育新颈项划去,戚育新闪避不及,头颅被铁折扇一划,和身子分了家,也是惨叫一声,坠落悬崖。
曲立山比较机警,眼看三个弟兄先后惨死,赶忙一缩身,向挥掌滚石的三个同伴招呼一声,道:“风紧,快撤退让道吧。”
声音甫落,身子便向左边山坡下,疾速溜下。
三个挥掌推石阻截群雄的三个贼人,突听曲立山招呼,立即停手,跟着曲立山向左边山坡逃命。
被阻拦坡下的群雄,突见滚石停止,知道他们三人得手,纷纷拔身跃起,向峰上纵去。
一叶道人等候众人跃至身前,放眼一望,见无人负伤,心中暗暗欢喜,脸上泛起笑容。
蓦地抬头看去,但见自己这边的一根竹子点着的绿灯,也升到第二盏红灯的所在。
一看这情景,即证实他所猜想的不错,暗忖:我们这立身之处,离峰顶至少还有数百丈高,我们刚刚得手,又未见他们发出警讯,峰顶竟然知道了,这样看来,驼龙岛真是龙潭虎穴了。
北山疯子见一叶道人,站着想的出神,笑道:“你在呆想什么事?”
一叶道人微微一笑道:“你们能看出峰上那十盏红灯和两盏绿灯的意思吗?”
群雄都抬头向峰上望去,突见北边那盏绿灯又升高一级,看了一阵,均不懂山上十盏红灯和两盏绿灯的用意,半晌也没有人答话。
一叶道人道:“这几个魔头,真不可轻视。他们消息传递的快速,就是信鸽也没有这样快。”
南山叟问道:“你怎么知道魔头们传递信息快捷啊?”
一叶道人道:“峰上两恨竹子点着的红灯,是代表驼龙峰南北各有五道暗卡,绿灯是代表我们冲上了暗卡的暗记。”
众人听他说得很有道理,都不住点头,毒中圣手道:“据你这样说,老叫化我们多冲上了一道阻截啦。”
一叶道人点点头道:“不错,你们已冲过二道暗卡了。”
北山疯子大喝一声,道:“走!我们快冲上去,最好两边同时到达峄顶。”
一叶道人答道:“你说的对。”说完,身子凌空拔起,若疾矢向上冲去。
只两个起落,就纵上十一二丈高,他突然收住疾速跃升的身形,放眼一望,但见前面五六丈之处,骤然飞起一道浓尘,把视线完全蔽住,望不见峰顶。
群雄虽然都是武林中有数的高手,眼望这黑色浓尘,也猜不透七魔弄的什么玄虚,怔怔地望着浓尘出神。
一叶道人和黔南一毒跃身浓雾前,一股浓厚辣椒味扑鼻,猛的打了两个喷嚏,黔南一毒闭目停止呼吸,跃身浓尘中。
他在浓尘中略停片刻,面上手臂只觉沾到了种什么细粉似的,又辣又痒,急忙跃身出来。
一叶道人问道:“苗大侠,魔头们撒放的是什么东西,很剧毒吗?”
黔南一毒点点头,没有答话,伸手向脸上摸去,不摸还好,这一摸更是辣痛奇痒无比。
他赶忙脱下身上大褂,把身上积尘抖落,又轻轻的把头脸颈项间的沾尘挥去,怒火万丈,骂道:“这些王八龟孙子,他妈的!不肯凭真实功力拚个强存弱亡,专门弄巧施毒害人。”
北山疯子问道:“苗兄,魔崽子施的是什么毒,我们能冲过这道浓尘吗?”
黔南一毒沉思片刻,摇摇头,道:“很难冲过,这些龟孙子放的倒不是什么剧毒,是一种树皮和辣椒晒干,碾成细粉,沾在人的皮肤上,辣痛奇痒,吸入气管中,不但使人喷嚏流泪,树皮细粉,却要把人麻痒至死,无药解救。”
南山叟道:“我们用衣服把全身罩住,冲过这道浓尘不成吗?”
一叶道人笑道:“魔崽子布下这道阵势,事先一定有周密的计划,施放这种毒粉的贼人,一定戴有面具,暗中还埋伏有人,我们蒙住视线,冲进阵势,岂不是闭着眼睛,让他们活擒吗?”
众人听他说得也有道理,急切之间,也想不出什么破阵的方法,情不自禁都望着那飞散的毒粉失神。
一叶道人率领的这一批人,被这奇异的毒阵,困住在山峰下,暂且不提。
再说八臂神乞和一叶道人商定后,即当先向西北跃去,俞小侠和二女、梅香紧紧随在他的身后疾驰。
其余的高手,也鱼贯随后跃进。
沿途阻击的暗卡,梅香都了如指掌,桑逸尘为了避免多造杀孽,能避免尽量趋避,实在不能避免,也只好下手击杀。
但那些暗卡,所埋伏阻拦他们的贼人都非高手,哪禁得起群雄这迅雷不及掩耳的袭击,只举手投足之间,就把几道伏桩摧毁,很迅速地冲到北面峰脚。
放眼一望,只见正北面断崖,倒是特别,别的断崖都是上尖下突,这道峭壁竟是上突下削,好似一道黑色的绒幕,罩在上面。
桑逸尘略一打量断壁形势,转睑向站在身后群雄,扫了一眼,道:“我们从峭壁跃上去,可以避免贼人的暗袭,但不……”
话声未落,蓦见峰顶阵阵石灰飘下,八臂神乞怒喝一声,道:“好可恶的魔崽子,我就不信施毒计能把我们阻在峰下。”
说着,就想拔身向断崖跃上。
势子刚起,驼子赵宗德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道:“老叫化,怎么还是这样的火爆脾气,你是领导者,以你的绝顶轻功,突破石灰阵,跃上峰顶,驼子倒是相信老叫化有这份能耐,但我们就不一定能跃上峰顶了。”
说此,微微一停,又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贼人未见到,我们数十人的眼睛,被石灰洒瞎,试想你能忍心吗?”
桑逸尘虽然七八十岁的人了,脾气却很暴躁,看不顺眼的事,不管刀山油锅,说干就干,毫不思考。
当下,觉得言之有理,微笑道:“老叫化生就火爆脾气,到死也改不了,要我冲锋陷阵,水里火里都敢去,要我指挥群雄,真还没这项才能。”
悟性双掌合十笑道:“桑大侠别客气啦,任何人都免不了急中有错,我们公推燕赵双侠作你的临时军师如何?”
群雄齐声附和说道:“大和尚这建议不错,我们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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