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三
两心相惜
走了几步,慕容惜生又道:“你只知苦苦逼迫自己的仇人,为何不想想那些要寻你复仇的人?你难道没有听到朱白羽的话么?”
仇恕冷冷道:“我的事也不用你来费心。”
慕容惜生怒道:“不管就不管,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复仇?”
她脚步加快,前行约莫一丈,突地甬道左侧,透出了一片黯淡的灯光,一道重帘,低低垂在地上。
一帘相隔,帘内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到了这里仇恕纵然豁达,脚步也不禁为之一顿!
哪知慕容惜生的脚步,竟也犹疑了起来,她一心要寻着毛文琪,此刻本该一冲而入才是。
只见她呆了半晌,终于轻唤一声:“琪妹,你可在里面?”
帘内寂无应声,慕容惜生掀开帘子,一跃而入。
只见一间丈许方圆的地室中,桌椅零乱,地上满是血迹,血迹上还有三两根断了的手指。
一张祭桌,斜斜地倚在墙角,桌上红烛将残,火光闪烁不定,室中却空无人迹,哪有毛臬父女的影子。
两人齐地一呆,仇恕心中,亦不知是失望还是高兴。
此刻若是见着毛臬,他吉凶固是难料,但是见不着毛臬,他却又不禁觉得有些失望——也许他失望的只是见不着毛文琪而已。
见不着毛臬父女,本该高兴的仇恕心中失望,本该失望的慕容惜生,目光中却并没有太多的失望之色。
她怔了一怔,喃喃道:“难道他们本不在这里……”
目光转处,突见残烛下压着一张留柬。
她取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的是:“第三号据点已废,转至第五号!”
仇恕冷笑一声,道:“怎样,他本是在这里的,只是你却来得太迟了。”
慕容惜生一言不发,拉着他走入另一重门户。
门里又是一间地室,室中横放着两张短榻,显见便是毛臬父女休憩之地,榻上被褥犹存,却已无人迹。
穿过这间石室,又是一道地道,阴森幽暗,亦不知通向何处,慕容惜生轻叹一声,道:“他们必定是从这里走的!”
仇恕冷冷道:“你倒聪明得很!”
慕容惜生霍然转过头来,道:“我每说一句话,你都定要讥嘲一句才甘心么?”
仇恕冷冷道:“不敢!”
慕容惜生哼一声,道:“你知道我如要杀你,也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
仇恕道:“你为何不杀?请,请。”
慕容惜生怒喝一声,突地一掌向仇恕胸膛拍去!
仇恕立刻闭起眼睛,看也不看,躲也不躲,哪知过了许久,慕容惜生这一掌却始终未曾击下。
仇恕双目一张,只见她头已转去另一边,仿佛不愿被仇恕看到她双目中的神色,仇恕冷笑道:“你若不杀我,便快些将我放了,要我这样死不死,活不活地跟着你,倒不如死了干净!”
慕容惜生头也不回,道:“你要死,不妨自杀好了。”
仇恕怒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男子汉大丈夫焉有自杀之理?”
慕容惜生道:“那么你就莫要多话,寻着文琪,我就会放你!”
仇恕厉声道:“若是一辈子寻不着她又当如何?”
慕容惜生仍未回头,冷冷道:“我就一辈子不放你。”
仇恕呆了一呆,突地仰天狂笑起来,道:“你要我一辈子跟着你,嘿嘿,哈哈,我知道了。”
慕容惜生身子仿佛微微颤抖了一下,道:“你知道了什么?”
仇恕狂笑道:“你生得太丑,嫁不出去,便想出这法子,寻个男人陪你,是以你方才故意迟迟不肯下来,不过是为了……”
话声未了,慕容惜生突地回过头来,反手一掌,打在仇恕面颊上,她出手极重,落掌极轻,响声却清脆得很。
仇恕怒喝一声,左手一拳打了回去。
但是他脉门被制,出手无力,慕容惜生微一抬手,便又扣住了他左手手腕,口中颤声叱道:“你敢?”
仇恕双手被制,顿足大骂道:“丑八怪!母夜叉!臭妖精!你既不杀我,又不放我,不是要找汉子是什么?你整日拉着男人的手,连睡觉都不肯放松,这样不要脸的女人,想要我陪你一辈子,你……你是在作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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