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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作者:卧龙生 (中华人民共和国) 收藏
摘要:卧龙生

 


  上官琦忽然觉到这怪老人是位十分可怜之人,不觉间油生怜悯之心。

  但闻泪水滴打在木箱上的滴嗒之声,不绝于耳,显然,那老人正泪如泉涌,哭得伤心无比。

  上官琦不自主地缓步走了过去,只见那老人双目圆睁,望着屋顶,口齿启动,但却听不到一点声音,也不知他在说的什么,两行泪水,夺眶而出,滴在木箱之上。

  他似是忘记了这阁楼上还有一个上官琦一般,仰望着屋顶,动也未动过一下。

  上官琦走到他身侧后,低声说道:“老前辈可有什么伤心之事么?”那怪老人忽地转过头来,放下手中木箱,接道:“哪个要你来多管闲事!别说我没有什么伤心事,纵然是有,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处……”

  这一番话,说得童心犹存,听得人甚觉好笑。

  上官琦勉强忍住笑意,低声说道:“老前辈如有什么需要之处,尽管吩咐晚辈,只要我能力所及,决不推辞。”

  那怪老人道:“老夫生平不愿受人相助之恩。”

  上官琦默然沉忖一阵,回身走去,心中暗道:“他说的倒是不错,像他那样的武功,举世无匹,纵然有什么需人相助之事,我也帮不了忙。”

  忖思之间,人已走到窗口,正特举步跨出,忽听那老人叫道:“站着,老夫倒想起求你办一件事情。”

  上官琦回身答道:“老前辈尽管吩咐,晚辈自当尽力以赴!”

  怪老人长叹一声,说道:“我求你答应学我的武功,好么?”

  上官琦略一沉忖,答道:“老前辈授我武功之意,要我去为你杀人,此事晚辈实难答应。”

  怪老人想了一阵,道:“那么你就少杀几个,减去一半好了。”

  上官琦道:“一半之数,那是十四个了……”

  怪老人喜道:“不错,不错,二十八人一半,正是十四个。”

  上官琦摇头说道:“不行,妄杀一十四个和我无怨无仇之人……”怪老人不待上官琦话完,抢先接道:“那就再减一半,替我杀七个人,总该可以了吧!”

  上官琦道:“妄杀一人,就是大不应该之事,何况要杀七人。”

  怪老人道:“那就再减一半,你替我杀上三个人吧!”

  上官琦看他目光之中,满是期望之色,不觉轻轻叹息一声,沉吟不语。

  怪老人左手忽地一拍地板,原坐姿势不变,凌空直跃过来,落在上官琦身前说道:“只要你肯点头答应,我立时就开始授你武功……”

  上官琦突然抬起头来,说道:“不答应。”转身一跃,直向窗外飞去。怪老人右手一伸,迅快绝伦地抓住了上官琦的左臂,微一挫腕,硬把上官琦向前飞跃之势给拉了回来,摔在楼板上。

  上官琦原待挣扎爬起,但那怪老人突伸右手,按在自己肩上,一股强大的力道压着,使他动弹不得。

  那怪老人望着上官琦,发出一阵如怒龙啸云般的冷笑,道:“小娃儿,你自信能走得了么?”冷哼了两声,又道:“你也太不知好歹了,普天之下,有多少人想对老夫拜师学艺,但老夫连瞧也懒得瞧他们一眼。如今老夫这等求你,自愿将生平绝学传授于你,想不到你这娃娃竟如此冷傲,任老夫如何说,也不肯答应。你说,你这等对待于我,叫老夫怎不恨你入骨……”

  上官琦既然受制于人,心中忖道:“这老人武功高得令人莫测,要想逃出阁楼,只怕大非易事。如今怪老人对自己既是如此憎恨,必已不存善意,与其受辱蒙羞,还不如痛痛快快求死来得爽快。”心意既定,转脸向怪老人道:“学艺之事,自然要双方情愿。如今老前辈竟仗着武功,威胁在下,这无疑是一种凌辱。我上官琦虽然是武林后进,却也不甘受人羞辱。现在既然落在你手,一切悉听尊便,要想我拜你为师学艺,那是做不到……”

  那怪老人翻着两只大眼,望了上官琦一阵,哼了一声,道:“娃儿你可打错了算盘,你想顶撞老夫,要我在一怒之下,把你杀死,以求一个痛快么,……哈……哈……哈!”怪老人狂笑一阵,接道:“老夫生平做事,从来是任意而为,人想跟我学,老夫偏不收他;你不跟我学,我就非得到你不可。如若有人不听老夫之言,那老夫就以世间最残忍的手法,点他的经脉,叫他痛苦一生……小娃儿,老夫倒真喜欢你这份傲气。现下再给你一个最后机会,如你肯答应老夫之言,老夫愿不究既往。”

  上官琦见那老人盛气凌人,不由心生怒意,未待他话完,高声喝道:“不要说了,上官琦岂是怕死之人,杀剐听便,决不反悔!”

  那怪老人怪笑一声,道:“好呀,这是你自讨苦吃,可不要怨老夫心狠手辣了!现在我要告诉你我用的手法,我要点毁你太阳、太阴、少阳、少阴四大经脉的一十二处要穴,还要点你三大经外奇穴。哼哼,老夫最后还要把你任督二脉的气道阻塞,我要你慢慢地饱尝那废而不废、残而不残、噬骨钻心的痛苦!”

  上官琦虽听得心中冒上一股寒气,但他生性倔强,决不肯屈服于人,这时已满怀怒恨,当下说道:“你且不要得意,上官琦不一定惧你这种手法,不要多说了,要动手就动罢。”满脸庄穆之色,大有凛然视死如归的气概。

  怪老人阴森森地冷笑一阵,道:“好倔强的娃儿,老夫就不信,你是铁打铜铸之人。”右手猛然在他身上一拂。

  上官琦只觉他手掌所经之处,经脉穴道,如受重击,登时感到半身麻木,手脚难动。

  怪老人又是一声阴沉的冷笑,道:“世上最残酷的刑法,就是让一个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老夫在这阁楼之上,熬度了十几年的岁月,十几年没有一个人相伴过我,现在我要逆转你全身经脉行血,使它返攻内腑,先让你受三日夜行血逆转的痛苦之后,我再废去你双臂双腿,相伴我在这阁楼上,消磨你一生岁月!”

  这一番话,说得阴风森森,句句字字,都使人不寒而栗。

  上官琦抬头瞧了那怪人一眼,心中暗暗忖道:“此人在这阁楼之上,一过十几年,内心之中积压了无比的寂寞、怨毒,既能说出口来,想必能够作到。如其让他把我摆弄得不死不活,倒不如自己早些想个法儿,求得一死,既可免去很多罪受,亦可免去受他羞屏。”

  心念一动,暗中提聚真气,准备在那老人不防之时,突然举掌,自碎“天灵”要穴一死。

  哪知一提真气,忽觉受那老人拂伤的经脉穴道,如受闭塞一般,不但行血难通,而且连经常运行于经脉之间的真气,也被阻塞难过,但觉伤处一阵剧烈的麻疼,提聚丹田的一口真气,随之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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