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九
“有,在一个情形下,我可以不顾一切。”
“什么情形?”
“你在危险的时候,而我那么做可以使你脱险,即使是要我献身给另一个男人,我也会那么做的。”
丁鹏非常感动,抱紧了她,道:“青青,与其要你那么做,我还是宁可死了的好。”
青青幸福地笑着,用手抚着他的脸:“幸好我那样做的机会太少了。”
“是因为我已经没有危险的可能了?”
“不!你的武功越高,危险也越多。”
武功越高,危险越多。
这话似乎矛盾,其实却非常有道理。
武功越高,人也越有名,遭嫉必甚,想要谋害他,陷害他的人也越多,手段也越险恶。
这个道理丁鹏是懂的,但是他却不懂青青的另一句话。
“既然我的危险多,为什么你那么做的可能很少呢?”
青青叹了口气道:“因为能使你陷人险境的,一定是非常厉害的圈套,更是人家苦心设计的圈套,他们的目的是杀死你,而不是得到我,因此,即使我想献出自己来解救你,也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才说不可能。”
丁鹏摇摇头,叹道:“不!青青,你错了。”
“我错了?”
“是的,不但错了,而且错得厉害,我现在对我自己的状况很了解,也许有圈套能使我陷入险境,但是绝不可能杀死我,不过你若是认为我已经陷入险境而那样做了,才真正地要我命了。”
“你会因而杀了自己?”
“不会,我只担心你自己不想活下去,而失去了你,才是我真正不想活的时候。”
青青笑了道:“不!丁郎,你也错了。”
“我也错了?”
“是的,假如我真为了救你而失身给另一个男人,我绝不会有不贞的感觉,更不会因而轻生,反而会活得更有意思,更有乐趣。”
“更有乐趣?”
“是的,因为我发现自己对你还有更大的用处,作更多的贡献,自己活得更起劲。”
丁鹏想了一想,哈哈大笑道:“说得对,我是错了,你错了一次,我也错了一次,我们扯平了。”
“是的,丁郎,扯平了,我们以为对彼此已很了解了,哪知道在观念上还有着如此大的错误。”
凡事都是在患难中成长的,爱情也是一样。
他们发现了自己一个不曾注意而原已存在的错误,幸而发现得早,在没有成为错误前就发现了。
所以他们很开心,他们在开心的时候是不必避忌人的,所以他们互相抱着,跳着,笑着,像是两个疯子。
小香在笑,小云在笑,阿古也在笑,他们都在欢欣地笑。
但是有一个人,躲在暗中掉眼泪。
不是为了悲伤,也不是为了伤心而是为了气愤。
她的牙齿咬着嘴唇,已经咬出了血,她的眼中却在流泪。
忽然小云问道:“爷,玉无瑕呢?那个臭婆娘呢?你有没有杀了她?”
尸体都堆在地上,小云清点过了,没有玉无瑕。
玉无瑕呢?这个罪魁祸首的女人。
她掳劫青青的目的,就是要引丁鹏前来,但丁鹏真正来到的时候,她却躲了起来。
她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她不知道丁鹏那柄圆月弯刀的厉害,以为自己的那些伙伴能够抵挡得住丁鹏?
还是她以为扣住青青,就可以控制住丁鹏,成为她随心所欲的杀人工具?
这两个理由看起来似乎都很合理,但是仔细一推究,却又都不能成立了。
连云十四煞星中,别的人也许对丁鹏的威力不够了解,但她却是很清楚的。
此刻她正在一间地下的秘室中,对着微弱的灯光,在一卷纸上填写着丁鹏的资料。
这卷纸轴的前面,已经填得很多了,从杭州半边堂的红梅阁开始就填写了。
——见丁鹏刀挫铁燕双飞夫妇,一刀劈落,威力之巨,几无与伦比。
——见丁鹏刀挫林若萍,飘逸空灵,如羚羊挂角,无迹可求,其人已得刀中之神髓,步入前无古人之境矣。
现在她写的这一段却是不久前的遭遇。
——见丁鹏一刀裂六煞,刀过人分,无一扳者,一式而能有此威,虽为目睹,亦卒为难信者。
好像丁鹏几次重要的决斗与杀人,她全都参加了,而且都在场目击了。
因为她没有在的时候,记录上也特别标明的,如:
——X月X日据X x言,丁鹏与柳若松对仗,一刀而令人落魄,姑存信之。
这是在前面的另一张小纸条上的。
- 上一篇:一三八
- 下一篇:一四〇
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