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一
的确箭一样迅速。
那个中年人身子凌空未下,王风便射入了他腹中。
一声厉吼凌空暴响,那个中年人平刺而出的两支短剑陡转,倒插而下。
他只求杀敌,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只可惜他虽然敢拼命,反应却不够敏捷,双剑还未刺下,王风短剑已刺入了他的小腹。
剑直没入柄,剑锷撞在他的小腹之上。
那一撞之力亦是不小,他整个身子飒地倒飞,剑锋从他的小腹退出,王风的人亦因那一撞而倒退,直泻落地。
那双短剑几乎同时从王风的肩头刺过。
在王风射向左面的那个中年人之时,右面那个中年人的身子已凌空扭转,飞鱼般追逐。
若不是那一撞之力恰到好处,王风这一拼,一条命最少已拼掉一半。
他着地身影又展,斜刺里飘飞。
右面那个中年人的身子凌空,竟还能再一次扭转,一双短剑,一变再变,往王风的当头刺下。
王风的身影,却已飘去,仿佛就早知有此一着。
飘去又飘回,那个中年人双剑落空,身影便落地,才落地,王风已在他身旁。
他耳听风声,来不及回头,右手的短剑就从左胁下刺出,整个身子就势猛打了一个旋子,左手的短剑随着这一旋亦刺了出去。
王风的短剑即使已刺在他的要害之上,他的两剑也应该有一剑刺入王风的胸膛。
王风却没有用剑,他用脚,偏身一脚踢向那个中年人的腰腹。
那个中年人的两剑立时又刺空,人却被王风那一脚踢的飞上了半空,飞坠在一棵芭蕉树上。
整棵芭蕉树都给压塌,他的人夹在芭蕉叶中,动也不一动。
一柄剑正插在他的心房之上,是他左手的短剑。
他落在芭蕉树上之时,左剑也不知是否因为蕉叶影响竟刺入了自己的心房。
不怕死的人固然少,敢拼命的人也不多,他们无疑都敢拼命。
可惜他们所遇上的对手除了敢拼命之外,那一身本领,更是在他们之上。
胜负也就决定在这里。
这里胜负往往只有一种结果,非生则死。
王风没有理会是否有另外一种结果,一脚将那个中年人踢开便又动身。
这一次再没有人阻拦。
他身形飞快越过墙头,穿过小巷,走上长街。
长街寂寥。
西风吹起了沙土,一种难言的肃杀充斥长街。
三更,淡月疏星,点点流萤。
长街上只有流萤耀光,没有灯光。
这两天,一入夜,这地方就变了鬼域一样,本来热闹的长街似乎就只有不着影迹的鬼魂在徘徊。
今夜的萤光更就恍如鬼灯。
王风游魂也似,飘过了长街,飘入了长街另一边的另一条巷子。
巷子的尽头就是李大娘那座庄院的所在。
流萤也飞在巷中,还未出巷子,萤光已暗淡。
巷口有灯光,明亮的灯光。
王风才走到一半便已收住脚步,腰背往墙壁上一贴,壁虎般游上了瓦面。
庄院的围墙高达三丈许,王风虽已在瓦面,仍不能看到庄内的情景,只看到迷蒙的光影从墙上散发出来。
庄门的情形他却看得清楚。
风檐下挂着两盏风灯,庄门的两旁亦烧起了两堆火。
灯光照耀下,门附近如白昼。
四个白衣大汉手握锋刀站在篝火的旁边。
刀光火光中闪亮,四个白衣大汉的眼瞳亦刀般闪亮,监视着门外。
门大开,门内亦灯火通明。
日间神秘阴森的庄院,一到了晚上,难道就是这个样子?
王风不知道。
他只觉得眼前的情形有些不妙。
那四个白衣大汉根本不像庄院的守卫。
他翻过屋脊,瓦面过瓦面,绕向庄院的后面。
灯光由明亮而暗淡,到了庄院的后面,在瓦面上亦只见庄院前面的上空,淡淡的浮着光气。
下了瓦面更就完全不觉庄内有灯火。
这庄院占地实在太广。
灯光显然集中在庄前,庄后一片的阴森黑暗。
暗淡的星光月色,依稀照亮了庄后那铁门。
王风半边面紧贴在门上,倾耳细听。
门内一片的静寂。
他的手旁移,按住了铁门上的匙孔,另一只手从怀中取出了那大小两柄钥匙。
只凭手上的触觉他已知道该用大的那柄钥匙,他只希望那的确是铁门的钥匙。
他并没有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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