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零
因为她如今的心情特别愉快,特别开朗。
“且等一下……”麦无铭虚心地说:“我们何不先进半山寺中瞻仰一番,探看一番……”
“不错,理应如此,或者说搜查一番!”甄宗成口吻赞许地说:“也许寺内的僧人知晓幽冥教的教址。更或许他们目前已经也成丁幽冥放的教徒或前哨也说不定!”
姚凤婷说:“有此可能。”
四个人相继地转过了寺前的招壁,跨进了高高的山门。
一位中年和尚单掌凭胸,徐徐地迎了出来。
“我佛保佑,施主们吉祥如意。”
“我佛保佑,大师吉祥。”
走在前面的姚凤婷如数地回上了一句。
中年和尚微一颔首,微一欠身,说:“施主是回上香祈愿?抑或参神礼佛?”
黄山是风景区,是名胜区。
平时有很多的人前来游赏参观,是以知客僧人才有此问。
姚凤婷又开口了,她一客不烦二主。
“上香祈愿。”
“那施主们请随贫僧来。”
这是一种对白,若来客说是只是参观瞻仰,那知客僧人也就会说,各位随便,他又去忙他所忙的了。
每个人十分虔诚地在大殿中上了香,参了佛。
只有姚凤婷,她口中念念有词。
所祈的心愿不外乎早日找到她的父亲。
或许还有其他的,二十四五了嘛!
捐上了香油钱,知客大师就带他们去客房中休息奉茶。
姚凤婷就随口地问起幽冥教,但是,那个僧人眸子中一阵闪烁,而容上一阵惊悸。
然后,失常的猛摇着手掌,紧晃着光头,说:“阿弥陀佛。贫僧不知。”
他是金人,三缄其口,一问三不知啊!
麦无铭等人当然全看出来了。
但是,有办法吗?
一不能逼,二不能诈,没有办法,也只好辞了出来。
到了外面,甄玉珍吐吐气,扬扬眉,说:“真气人,这个和尚明明知道嘛,但他偏偏不说!”
“不错,这个和尚的确是知道。”甄宗威略略一沉吟说:“但却守口如瓶,不过,这样倒是证明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冲口而出的人又是甄玉珍。
在这些人之中,年岁不算她最小,但修养却属她最差。
“证明他们不是幽冥教徒,半山寺也不是幽冥教徒的前哨。”甄宗威虽是在否定他刚才假设的判断。
他双眉微蹙,眸子却紧紧地盯着甄玉珍,骨子里分明数落他女儿真是太不更事!
甄玉珍一点也不理会,她丧气地说:“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姚凤婷接口说:“怎么办?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上峰顶呀!”
“对!上峰顶。”甄玉珍说:“我们这就上峰顶。”
麦无铭如今是很少说话。
谁教他最小呢?
算年纪,论辈份,他都是敬陪末座。
其实,也是少年老成嘛!
甄宗威看了有些过意不去,他提示了。
“你们二人怎么不问问麦少侠的意见?”
姚凤婷不由立即意会到了。
她朝麦无铭歉然地笑笑,说:“铭弟,对不起,你以为呢?”
“没什么。”麦无铭洒脱地耸耸肩,也展着笑脸说:“你们说的并无不对,我们当然要上峰顶去看看。”
一行人沿着崎岖山路的一线石梯而上。
倚扶着峭壁突岩,穿越在悬崖危松。
麦无铭的心中忽然起了警惕。
“珍姐,你停步!”
走在前面的甄玉珍听了不由一怔。
她果然缩住了那三寸金莲,回过了螓首惘然地说:“铭弟,有什么事?”
麦无铭慎重地说:“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必须要加以防备。万一幽冥教从上面推下滚木山石,那后果不堪设想,恐会……”
甄玉珍吃惊地接口说:“恐会死无丧身之地!”
“不错!”姚凤婷抬头朝峰顶探了一探说:“这果然是不能不防。”
甄珍又开口了。
她说:“那我们又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到此打退堂鼓呀!”
“当然不能!”姚凤婷说;“不然,岂不被对方讽讥讪笑?”
“对!”甄玉珍经过一阵观望说:“且不管它,此地山岩突兀,到时候我们可以处处为垒,步步为营。”
这可不是叫与生惧来,乃是天性使然。
女人一生下来就口多舌长,否则“长舌妇”的词句就无所由来了。
“不。”麦无铭审慎地说:“你们暂且在悬岩下休憩一下,待我先上去探个虚实再作道理。”
姚凤婷说:“有情况呢?”
“我会招呼你们。”
“没情况呢?”
“我也会招呼你们。”
姚凤婷睨了对方一眼说:“这就是了,有情况没情况作都会招呼我们,那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一起上去不就结了?”
“不尽相同,不尽相同。”麦无铭摇摇头说:“若有情况发生了,但看看什么情况,届时出声招呼了,也得看我怎么个招呼法。”
沉默甚久的甄宗威终于开声了。
他说:“麦少侠说的虽然不错,但是,你一个人上去却太过冒险,不如老朽同你一起追上去?”
“不用了。老伯还是和二位大姐守在一起,我去去就来。”
麦无铭说走就走。
他略一换气,纵身越过了姚凤婷及甄玉珍的头顶,像冲天之鹤,像回林之鹰,亦像一条翔天之龙!
“铭弟,你不要小心啊!”
身后传来了姚凤婷关切的声音。
“凤姐放心、小弟会的。”
空中也飘下了麦无铭问答的音浪。
麦无铭掌印峭壁以借力,脚踩松枝以换气。
姿态之美妙,禽不如之。
身影之灵活,兽也望尘莫及!
这深厚的功力,这绵亘的修为,令姚凤婷三人惊为神人,叹为观止!
未几,鸟投林了,兽隐穴了。
甄宗威兀自极目远眺。
姚凤婷二人望穿秋水!
大概过了一顿饭的工夫吧?
山顶上终于洒下了低沉而震耳的声音。
点点滴滴,波波层层,却又绵绵延延!
“三位,你们上来吧!”
“是,铭弟。”姚凤婷高兴地说:“我们上去!”
“好。”
甄玉珍领头就走。
在三个人之中,功力属她最差了,但是,此地是险地,此路是险路,谁也未敢大意或催促,只是埋头地走,噤声地走。
他们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还不够,才气喘力乏地跨上了峰颠。
山顶上什么都没有。
只见麦无铭悠闲地站在那里。
抬眼望去,蓝天如海,苍苍茫茫,白云似浪,翻翻滚滚。
这是在苦海泛舟?
这乃是身闲孤岛?
要不然必是出尘离世,名列仙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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