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八
“大师兄?”李进财问道:“那么他是来自玄妙观的?”
李金贵摇头道:“不是的,爹,我说过详细情形以后再告诉您,以后再说好吧?”
李进财点了点头,忍不住问道:“刚才走的好些人又是什么人?”
李金贵道:“他们都是修罗门的弟子,是跟白家作对的!”
李进财“哦”了一声,道:“阿贵,你得赶快去通知白家,免得他们吃亏,还有那个白……白玉凤姑娘怎么样了?”
李金贵有些不耐烦,道:“爹,玉凤姑娘很好,不过我也有半个月没见过她了……”
李进财还待说话,李金贵忙道:“爹!孩儿这就到白家去通知他们……”
李进财道:“对!快去快回,别让那些坏人得逞……”
李金贵道:“爹!孩儿这趟离家,可能要二三年之久才能回来。”
李进财一震,道:“要这么久啊?”
李金贵颔首道:“孩儿已经找到名师,此去学艺,最少也得二三年,才能够有点成就……”
他抱着李进财,道:“爹,在这段期间里,孩儿不能尽孝,但望两位老人家多多保重……”
李进财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眶有些湿润,道:“阿贵,你尽管去吧,只要好好的用心,他日能够出人头地,我们就很高兴了……”
他压低了声音,道:“走的时候,别告诉你娘,免得她难过,不放你走……”
李金贵颔首应道:“爹,孩儿知道。”
李进财紧紧的握住李金贵的手,然后放松,勉强地堆起笑容,道:“阿贵他娘,你尽在那儿烦老师太作什么?人家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呢!”
李大娘正在跟白银凤和无相神尼说话,闻声瞪了李进财一眼,道:“老头子,你在胡扯什么?银凤姑娘白家的二千金,老师太又是活菩萨,咱们平时就算是求也求不着她们来咱们这破窝里,这回接到了凤凰还能……”
李进财打断了她的话,道:“好啦!老太婆!你别唠叨个没完好吧!阿贵要跟他们到白家去,你别误人家的事好吧?”
“什么?”李大娘道:“阿贵这就要走了?怎么连在家吃顿饭,歇一宵都不行?”
李进财道:“谁说不行啦?阿贵到白家一趟,晚上就要回来的。”
李大娘道:“哦!阿贵,你一定要回来吃晚饭噢!娘特别为你烧个大蹄膀……对了,最好也请白家三姑娘一道来。尝尝娘做的菜……”
李进财道:“好啦!好啦!老太婆,人家三姑娘平时吃的是山珍海味,谁要吃你做的菜?”
李大娘脸色一沉,若非屋里这么多人,当场便会发作出来。
李进财假装没有看到李大娘的脸色,朝无相神尼行了个大礼,道:“老神仙,多谢你老人家赶到,救了我们,并且还赐给我们仙丹,真不知该如何感激……”
无相神尼微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李施主太过客气了。”
她站了起来,道:“贫尼尚有要事待办,不再多留了,就此别过。”
无相神尼等一行人出了李家,李进财夫妇送到门口,临别之际,李进财尚再三拜托丁中齐多多照顾李金贵,并一再向之致谢。
丁中齐出身贫苦的樵夫之家,虽然李进财木讷朴实,往往言不及义,但他却极为了解,并为李进财所表现出来的那份深浓的父爱而感动。
他也再三的向李进财保证,一定会好好的照顾李金贵,绝不会使之遭到危厄。
无相神尼等一行七人,离开李家时,由于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并有那昏迷未醒的蓝云被丁中齐扛在肩上,更引起村人的注目。
那些人都远远的瑟缩在屋檐底下,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他们。
仿佛他们成了瘟神一般。
村中一片静寂,平坦的黄泥村道上,只有丁中齐走路时,鞋底踏在地上发出的‘啪’、‘啪’声响。
除此之外,连几条土狗都远远的蜷伏在屋角,没有一条敢发出吠声。
李金贵在这刹那,突然觉得这个自己生长的地方,变得格外的陌生。
似乎他这一生中,从来都没有到过这个地方。
而这群人中,心情最激动的,大概便是金琼华和白银凤了。
她们挽着手缓步而行,随在无相神尼之后一步之遥,随着距离白家大院越来越近,她们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
金琼华是忧喜参半的心理,忧的是这回授命进入玄妙观,替李金贵解围,不但没能完全任务,反而因身份的暴露,负伤陷入玄妙观。
火云魔童蓝云急于找到白嫦娥,于是趋着夜色将金琼华自玄妙观的囚室里携出。
他以巨毒要胁金琼华,逼她领路,要闯入白家一见白嫦娥,不料半路之上便被修罗门的孙坚石截住。
蓝云就算没有负伤,也不是孙坚石的对手,何况修罗门的刀阵厉害,根本不容他有逃走的机会,不到半个时辰,便已被擒。
连同着随着他身边的金琼华,两人一齐被押入修罗门地下宫阙中的秘牢。
由于修罗大帝金浩入定,林煌和郑君武又率人去搜捕李金贵,杨苓才能趁机将金琼华救走,并且还顺手带走了蓝云。
就因为这样,白银凤的身份暴露,再也无法以杨苓的面目进入修罗门了。
金琼华晓得白仪方为人严肃,白银凤既然违犯了门规,这回回去定然会遭无比严厉的惩罚。
所幸,一代高人、远高中原近三十年的无相神尼,突然出现,不仅解除了她们被蓝云在暗中所下之毒,并且还当场要收白银凤为徒。
这种料想不到的好事,落在白银凤的身上,怎不令金琼华为之庆幸?
侧目望去,白银凤那亮丽的皮肤,在阳光下似乎闪放着光芒,她那挺拔的琼鼻,乌黑的秀眉,明亮的黑眸,无一不美。
但是她的朱唇,紧紧地抿着,双眉微锁,似乎有着浓郁的愁绪。
金琼华望着这个由自己亲手带大,然后在九岁那年送出去的女孩,忖道:“十年不见,银凤已经长成一个美丽的少女,比起端淑冷厉的金凤和活泼俏丽的玉凤,她是另有一种美,只是她要比她的姊妹更加的辛苦,更加的孤独……”
她感触地道:“银凤,别怕,奶娘就是拼了这身老骨头,也不能让你受到半点委屈!”
白银凤摇了摇头道:“奶娘,我不是怕,我只是……只是”
只是怎样,她说不出来。
她望着远处那高耸的楼房,只觉胸中充塞着复杂之极的情绪。
十年之前,她便是由那幢大楼里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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