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两个人展开了一场近身相搏,掌指变化,各尽其妙。
就在彼此指掌数寸距离之间,点、扣、斩、截,变出了无数的凶险招法,谁也不肯后退一步,谁也不肯撤回指掌。
真是招招变化,间不容发!
“好武功!”袁紫烟低声赞了一句,突然不还手了。
宇文成都已有了求胜之念,袁紫烟忽然改采守势,给了他全力抢攻的机会,掌法一变,攻势更加猛烈。
袁紫烟整个人被圈入一片掌影中了。
但闻袁紫烟娇声说道:“将军已攻过百招,我要还击了。”
随着娇喝之声,激烈的搏斗,突然静止下来。
宇文成都一脸迷惘之色,呆呆站着,良久之后,才长长叹息一声,道:“我败了,多谢国师手下留情。”
两个人都很完好,无人受伤。
四大副统领也没有看出来,两个人如何分出了胜负,只感觉到大厅中急如旋风的劲力突然停止。
“将军,论真实的武功,我输一筹。”袁紫烟又变得温柔起来,道:“我胜在技巧之上。”
“国师不用自谦,成都输的心服,国师有事,但请吩咐,不过,明天出动大军,稍觉急迫了些。
“三天时限够不够呢?”袁紫烟道:“我不要点动大军,只要将军选带两百名精健的武士同行!”
“两百名精健武士,分作四队!”宇文成都看看袁紫烟的表情,面带微笑,似在静听自己的意见,接道:“由厅中四位副统领各带一队,成都率两名侍卫随行。
“好,不过,别忘了我和两名侍女,莲儿、巧儿。”
“莲儿姑娘的伤势未愈,能够骑马长征么?”
“这个,将军不用担心了。”袁紫烟道:“马要好马,人要勇健,还要留下一批足够保卫宫廷的武士。”
“成都会作安排,三日后,教场候命。”
“有劳将军了!”袁紫烟道:“三日后,一早出师,巧儿,我们走。”
巧儿抱起莲儿,随着袁紫烟,回转后宫。
望着袁紫烟消失的背影,宇文成都黯然说道:“真的想不通了;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怎会练成了如此高明的武功?”
“统领,以属下之见,她练的不是武功!”一个面白无须,二十六七岁的副统领,道:“是妖法,才能人化魅影,在统领漫天掌势中浮飘转动。”
“萧雨。”宇文成都回顾了年轻的副统领一眼,道:“是武功,只是练武的方法,有些不同,她一掌按在了我的‘玄机穴’上,却留力未发,那一掌,足以轻易的取去我的性命!”
“凌云,田当……”
另外两位副统领,微一躬身,同声应道:“属下在。”
“两位意下如何?你们尚末出手一战?”宇文成都道:“是否愿意听命于一位姑娘呢?”
“总统领都败的心服口服。”凌云、田当齐声应道:“屑下等,自非其敌,愿在她麾下效命!”
袁紫烟回到了青莲小馆,只见袁宝儿素衣清面,恭候在厅门之外,全身素雅,不见颜色。
袁紫烟心头跳动了一下,笑道:“宝儿妹妹,皇上怎肯舍了你,脂粉不施,一身素服,倒是别有一番风情,真是浓妆淡抹两相宜,不用脂粉色更奇,可真是我见犹怜。”
“真要紫烟姐姐怜惜我了。”袁宝儿眨动一下圆圆的大眼睛,滚下来两行泪水,缓缓偎入袁紫烟的怀中。
袁紫烟轻揽住袁宝儿的香肩,叹口气,道:“说吧,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袁宝儿拭去了脸上泪痕,幽幽说道:“姐姐远行在即,小妹备了一杯水酒,为姐姐饯行。”
越叫越亲密了,把紫烟的名字也省去了,直接叫姐姐啦!只是声音中含有着淡淡的幽怨,倒似充满着离情别绪。
“好!今晚上我和宝妹妹把盏谈心。”袁紫烟道:“如果是余情不尽,姐妹们再来个聊床夜话,我一定听完你一腔愁苦。”
“姐姐,想得太美了,可是办不到的。”袁宝儿道:“你起程在即,皇上贪馋,尽集于姐姐和小妹身上,惹得各院夫人,无不妒恨小妹,恐怕连姐姐也已经恼恨上了。”
想到隋炀帝的贪恋情形,袁紫烟默然了。
“刚才,小妹用尽了全身本领,才把皇上送到皇后的宫院。”
袁宝儿道:“紫烟姐,后官佳丽三干位,难偷浮生半日闲,走吧!拖过这一阵清闲辰光,皇上搅局,恐怕我们很难再抽出把盏谈心的时间了。”
袁紫烟苦笑一下,道:“皇上如肯稍稍抽出一些追逐酒色的时间,关心国事,以他的才情识见,那就是天下万民之福了。”
“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袁宝儿道:“物必自腐,而后虫蛀之,紫烟姐姐,我不该被送到这里来的,你也不该来。”
袁紫烟听得一呆,忖道:“小美人胸藏锦绣,读书不少。”
她心中念转,口中说道:“你是被人逼送入宫的?”
“半由天意,半由入。”袁宝儿道:“琼花院水酒一杯,小妹将借酒壮胆,向姐姐上诉衷肠。”
袁紫烟被引动了好奇之念,点点头,连衣服也不换了,吩咐巧儿,照顾莲儿,牵着袁宝儿,行入了“琼花院”中。
一张小型的木桌子,摆在秋菊环绕的梅树下,两张锦墩,分置南北,果然是只请了袁紫烟一个人,这种小巧的格局,多个人就无法坐下去。
两个宫女,先送上热毛巾,让袁紫烟擦把脸。
酒菜立刻送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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