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
沈百涛轻轻叹息一声,道:“兄弟答应关兄,去和督帅说明,交出那幅牧羊图,但希望关兄能够多留开封两天,把此事办个清楚。”
关中岳一皱眉道:“我已再三向沈兄说明,不愿插手这件事,而且过了督帅宠召的宴后之后,兄弟即连夜北上。”
沈百涛沉吟了一阵,道:“兄弟不愿因这一幅牧羊图在帅府之中,闹的天翻地覆,但我和江湖中人,甚少往来,想借仗关兄在江湖上的声誉,召请云集在开封的武林高手,验明正身,烧去这幅牧羊图,免去他们日后再来因拢帅府。”
关中岳轻轻咳了一声,问道:“你要烧了牧羊图。”
沈百涛道:“此图已然掀起风波,留在世间,只怕无法制止彼争此夺而闹出流血惨剧。”
关中岳沉吟了一阵,道:“督帅肯答允吗?”
沈百涛道:“这个兄弟去说,如是督帅不肯答应,兄弟决不强留关兄,如是督帅答应了,还望关兄成全此事,这固然是给兄弟帮忙,实也是替江湖做了一件好事。”
关中岳沉思了良久,道:“好吧!如若沈兄能够说明督帅,兄弟就多留它两天。
沈百涛道:“关兄一诺千金,有这一句话,兄弟就放心了。”
谈话之间,瞥见一个黑衣人,大步行了过来,直入室中,欠身说道:“督帅请沈爷到花厅暖室会面去。”
沈百涛一摆手道:“知道了。”站起身子,接道:“关兄请吧!”
两人鱼贯而行,直奔花厅。
此时,夜空如洗,万星闪烁,寒风中花香芬芳,扑鼻而来。
群花环绕中,有一座突起的阁楼,四面垂着四盏气死风灯,照得阁楼外一片通明。
阁楼内烛光辉煌,隐隐可见白绫窗内的景物。
沈百涛登上石级,阀门突然大开,一股暖气,扑出厅外。
沈百涛回过身子,一抱拳,道:“关兄请。”
关中岳也不客气,大不行上暖阁。
凝目望去,只见督帅身着青缎子便抱,坐在一张红漆桌子后面,手中抱着一根根柄玉嘴的水烟袋,身后面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眉目清秀的书童。
关中岳抢前两步,拜伏于地,道:“草民关中岳,叩见督帅。”
青袍人一伸手,道:“不用多礼,这儿是本帅便服谈话的地方,你坐下。”
关中岳起身说道:“多谢大人恩典。”缓缓在一旁坐下。
督帅左手一抬,身后的书童接去了水烟袋,放在身后木架上。
青袍人伸了个懒腰,道:“这两天百涛常给我提起你,说你武功如何了得,为人如何义气,所以本帅特地请你到此,吃个年夜饭,好好的聊聊。”
关中岳道:“江湖游民,会两手花拳绣腿,赖以维持生活,怎当了得之称。”
这时,沈百涛也进入了暖阁,守门人掩上了阁门,阁中一片温暖。
关中岳目光一掠督帅,只见他方面长髯,虽然是面泛微笑,但却自有一种威严气度。”
沈百涛行近木桌,欠身抱拳一礼,道:“见过督帅。”
青施人微微一笑,道:“百涛,你坐下,咱们今宵是煮酒论交,不谈官场事,你们别把我看成督帅了。”
回目一顾身后书童,接道:“传活下去,要厨下备一席酒菜,菜不要多,要色色精致,酒用浙洒巡抚送来的百年陈醋。”
那书童应了一声,走出暖阁。
阁中四角,生着四炉炭火,炉边各坐着一只大锡壶。炉火熊熊,壶水一片暖意,和图外寒风凛冽,有如两个世界。
沈百涛落了座位,说道:“关兄,督帅为人,公私分明,今宵是督帅的私宴,关兄不要有拘束之感了。”
青袍人道:“咱们今宵是私宴,关总镖头随便一些,更觉亲切。”
哈哈一笑,接道:“我虽官府封极品,布政四省,但我很喜欢朋友,大部分人,都对我心存敬惧,不便和我论交,你关兄镖头是武林好汉,不要为俗礼拘束才好。”
关中岳站起身子,道:“督帅言重了。”突然一个转身,右腕扬起,一道金光,破空而去。
这一下,变出突然,沈百涛看的一呆,道:“关兄,有人吗?”
关中岳还未及答话,突闻一阵铃声传了过来。
督帅大人心里还能沉得住气,脸上毫无惊恐之色,听得铃声,忽然微微一笑,问道:“哪来的银铃之声?”
关中岳道:“禀督帅,是草民镖上的金铃。”
督帅笑道:“你嫖上既有金铃,怎的发出之时,未曾闻得。”
沈百涛道:“关兄,这一点,不但督帅心里不明,就是兄弟,也有些不大明白,难道是金镖出手太快,快的先见镖光,后闻铃声。”
关中岳并未立时回答两人的问话,顺耳听了一阵,道:“被他逃走了。”
督帅大人望了沈百涛一眼,问道:“什么逃走了?”
沈百涛代答道:“刺客。”
督帅大人一怔,道:“刺客?督府戒备森严,刺客怎能混入。”
关中岳道:“小民金铃镖,为一种特殊的暗器,金镖出手之后,可凭铃声判断是否中人,或是为人击落收去。”
督帅大人道:“有这等事,你倒说说看,刚才你那一镖,是否中了敌了?”
关中岳道:“击中了敌人,但他伤非要害,被他带伤而逃。”
督帅大人拂髯一笑,道:“你这些话能否找出证明?”
关中岳道:“小民的金镖之上,开有血槽,因此,中镖人,必有鲜血流出。”
督帅大人道:“本座可否去见识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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