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心中念头一转,一振手中湘妃杆旱烟管,道:“大丈夫一言如山,方某人压根儿没有答应过甘愿留镖,朋友如想要镖,只要留下方某人一条命。”话落口,人已纵身而起。
那黑衣冷笑一声,怀中铁鬼手陡然一招“遥指天南”,人随兵刃,同时飞起,疾追过去。
方振远旱烟管回手一记“横扫干军”,守中寓攻。
但闻波然一声,两人兵刃接实,旱烟管和铁鬼手,硬碰碰的接了招。
两人虽都有具有很深厚的功力,但因身子都悬在空中,无法用上全力,一招接触之下,都被震得落着实地。
方振远右手一抬,道:“着打。”
三枚金环以三元联第的手法,并排而出。
就在那方振远打出金环的同时,那黑衣人也同时一扬铁鬼手,射出了两缕银线。
原来,他这铁鬼手兵刃之中,竟然也暗藏着细小的毒针,由握柄外的机簧控制,和人动手时一按机簧,毒针就激射而出。
两个人同存了施用暗器之心,几乎也在同一时间中,打出了金环、毒针。
双方距离很近,金环、毒针互相出手,闪避极是不易。
黑衣人刚刚站稳脚步,金环已到前胸,匆忙间急急例胸一闪,两枚金环掠胸而过,划破前胸衣衫,另一枚金环却击中左肩,深入肌肤半寸。
但方振远也同时被黑衣人打出两支毒针,射中了左臂。
铁掌金环感觉到伤处一麻,已知晓暗器淬有剧毒,不禁大怒道:“想不到鼎鼎大名的南天三煞,竟然甘心和绿林中下五门人物同流合污,施用梅花针一类的歹毒暗器不算,竟然还在针上淬有剧毒。”
黑衣人说道:“不错,那针下淬用剧毒,子不见午,午不见子,十二个时辰之内,毒发而亡。”
方振远暗中运气一试,果觉着左臂已麻木难抬,感觉奇毒正不断在体内扩展。不禁暗暗叹道:“我方振远今日葬身于此,也还罢了,连累了刘家十余口无辜之人,实是一憾事。”
这时,杨四成也被蓝衫白面文士折扇内毒针所伤,倒在雪地上。
八个趟子手,和五个扮装车夫的镖局伙计,大部被杀,余下四个没有死,也身上受伤,横卧雪上,鲜血染红了白雪。
那黑衣人一咬牙,伸手拔出左臂金环,投掷千地,登时血流如注。
红娘子左手牵着刘夫人,行了过来,道:“大哥,你伤的很重,小妹给你包起来。”
黑衣人摇摇头道:“不要紧,不过是一点皮肉之伤……”
目光转到方振远的脸上,接道:“方振远,你自己解下背上包袱呢?还是要在下去取。”
方振远正自暗中运气,希望能凭仗数十年的内功修为,抗住巨毒,再尽全力逃走,已无法保护顾主总要设法把人家交代的事情送到开封都督府去。
红娘子冷关一声,道:“方副总镖头,你好大的架子,敢不回我家大哥问话。”
右手一抖,绫带飞出。
方振远哼了一声,横向旁侧闪去,哪知手脚都已不太灵活,竟被红娘子绫带缠住了右臂,摔了一个跟斗。
红娘子放开刘夫人,纵身而至,右手一沉,点了方振远两处穴道,才伸手解开方振远身上的白缎包袱。
方振远眼睁睁看着那红娘子解下身上的包袱,但穴道被点,无能抗拒,真比心头上扎了刀子还要难过,黯然说道:“红娘子,瓦罐不离井口破,将这难免阵上亡,今日性方的认栽了,我死而无悔,但愿你们给我一个痛快,如是要折辱我,可不要怪我姓方的出口不逊。”
红娘子冷冷说道:“你要敢出口骂人,我就敲了你满口牙齿。”
这时,刘夫人突然一头远处一栋在树上撞了过去。
那黑衣人突然向前踏进一步,一抬脚,把刘夫人踢了一个大跟斗。
红娘子回过身子,一把抓起刘夫人,冷冷说道:“来日方长,要死也不用急在一时。”
这时,一辆黑蓬马车上车带启动,缓缓走出来青袍皮帽的刘大人,喝道:“住手。”
红娘子转头看去,只见那对大人满脸威严,不禁冷笑一声,道:“这不是官行公堂,你,喝个什么劲?”
刘大人背负双手,神情肃然地答道:“我刘某人为官半生,但自信做到公正二字,你要冲着我的人来。我人在此,任凭处置;如是为了财物,我一生积蓄,都在蓬车之中。诸位只管取去就是。”
红娘子格格一笑,边:“财物我们自己会取,杀你也不过是举了之劳,用不着你来讨好。”
这时,虎威镖局的人,不是受伤倒地,就是被点了穴道,已无再战之人。
方振远望望那卓立当地的刘夫人,虽然不能使刀弄棒,和人动手,但面色平静,了无惧色,心中虽然佩服,但却又怕他文弱之身,难受皮内之苦,当下说道:“刘大人,方某无能,连累大人受苦,大人是读书人,不知江湖中事,也用不着和人争执,虎威镖局,只要得到消息,就会设法解救大人,这事情和你无关,希望大人随和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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