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
蓝家凤道:“就是懂事的太晚了,不能孝顺你老人家了。”
江晓峰站在一侧。只听得暗暗喝彩,忖道:“此女不但姿色绝代,而且聪慧过人,做作俱佳,这一顶高帽子,戴的蓝福有些飘飘欲仙了”
只听蓝福说道:“九洲兄,凤儿犯了什么大错,教主非要杀她不可?”
黄九洲道:“详细情形,兄弟也不清楚,但事态似是极为严重,家凤已被教主废了武功。”
蓝福啊了一声,道。“有这等事?”
黄九洲道:“蓝兄来的正好,兄弟正想去面见教主,替凤儿求个人情,凭咱们两个老面子,一同去试试如何?”
蓝福沉吟了一阵,道:“黄兄,不能太急,为凤儿的事,咱们非得去见教主不可,不过,咱们事前得先把事情弄清楚,了然内情,才能说服主,求得人情,如是咱们根本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只怕是很难求得下这个人情。”
黄九洲道:“这个除了问教主之外,还有什么人知晓内情呢?”
蓝福目光转到蓝家风的身上,道:“家凤你应该知道教主为什么废去了你一身武功,就我所知,教主对你一向十分惜爱,如若没有使他十分气苦的原因,想他不致如此。”
蓝家凤道:“晚辈未被关人此地之前,确然是有些少不更事,和爹爹顶上几句嘴,惹得爹爹动了肝火,把我关在此地。”
蓝福道:“现在你可是有些后悔了?”
蓝家风道:“这些年来,我在父亲和福大叔荫护之下,一直是为所欲为,不知道天高地厚,爹爹把我关人此地之后,我有机会回想,觉着过去实是大任性了,任性的连爹爹的话都不肯听蓝福哈哈一笑,接道:“凤儿。你现在可是有一些后悔了么?“
蓝家风垂下头去道:“只怕是太晚。晚辈死不足借,但爹爹和福大叔年老高迈,此后,却少一个奉待之人。”
这几句话,只听得蓝福有些受宠若惊,轻轻的咳了一声,道:“好!你只要向教主侮过,天大的事情,我也愿担待下来回顾了黄九洲一眼,接道:“黄兄,咱们见教主去。“黄九洲道:“如着蓝兄愿意承担,兄弟相信,凤儿可脱此危。“
江晓峰急急行进两步,道:“总护法,属下……”
蓝福人已向前行了两步,闻言回头接道:“你留这里陪着凤姑娘,我们会见过教主就来。”
江晓峰欠身应道:“属下尊命。”
目注两人去远之后,才回头对蓝家风一竖大拇指,道:“姑娘这一番表演精彩之极,我瞧总护法被你捧的有些晕头转向,连他想问你的话,也不愿再问了。”
蓝家风摇摇头道:“你可不要看的太容易,那蓝天义已对我泄漏了很多隐秘,那里还会肯留下我的性命……”
她言未尽意,却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一般,住口不言。
江晓峰还未留心到蓝家凤的神情,自顾自的接道:“令堂的武功才智,无不高过蓝天义,她既然早已发觉蓝天义的阴谋,自然也会想到了姑娘的安危。也许早已为姑娘设计了避难之策,姑娘仔细的想想看。”
抬头望去,只见蓝家风正在凝目沉思,看她全神贯注的样子,似最想的极为入神。
江晓峰不敢惊扰,只有耐心的等候。大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听得蓝家风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年前我和娘分手之时,娘给了我一个锦囊,叫我贴身收好,一旦遇上性命之忧时,再打开瞧看,此刻,已是时候了。”
一面说话,一面伸手探人贴身之处,取出一个锦襄。
望了江晓峰一眼,接道:“劳驾代我把风,囊中机密,千万不能外泄。”
江晓峰应了一声,转身向外行去,守在洞内五尺所在。
良久之后,始听蓝家凤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喂!你回来吧!”
江晓峰回过头来,望了蓝家凤一眼,道:“叫我么?”
蓝家凤道:“这石洞中只有咱们两个人,不是你,是哪一个?”
江晓峰啊了一声,缓步行到蓝家凤的身侧,道:“姑娘面现喜色,似乎是那锦囊真有未卜先知的效果。”
蓝家风道:“本来我已经心如枯井,不愿再生人世。”
江晓峰微微一笑,接道:“那么姑娘是被在下说服了?”
蓝家风摇摇头,笑道:“别太自信,那是因为我知道自己一定不能活了。”
江晓峰道:“现在呢?”
蓝家凤道:“得母亲锦囊之前,已有五分生机。”
江晓峰望着蓝家风手中的锦囊,道:“那锦囊中写些什么?”
蓝家凤道:“天机不可泄漏……”
收好锦囊,一整脸色,接道:“不是不告诉你,而是无从说起。”
江晓峰道:“在下也并非一定要问。”
蓝家凤沉吟了一阵,道:“那锦囊之上。似是早已知晓我会有今日,而且还肯定要杀我的人是蓝天义。”
江晓峰道:“噢!令堂在那锦囊上既已讲明白,那么应该答应了?”
蓝家风道:“答应什么?”
江晓峰道:“答应帮助天下武林同道,设法取到丹书、魔令。”
蓝家风摇摇头,道:“我不要帮助天下人武林同道……”
江晓峰怔了一怔,道:“为什么?”
蓝家凤柔声说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帮助你。”
江晓峰微微一笑,道:“我也是被拯救的天下武林同道之一,你救我也同时在救他们。”
蓝家凤道:“对我而言,感受不同,我觉得扬名武林,驰骋江湖,是男子汉大丈夫的事,像我们女孩子家,虽然未必要独处深闺,也用不着扬名天下……”
江晓峰接道:“玉燕子的雅号,早已经哄传大江南北,如若不是令尊闹出这一场风波,只怕整个的江湖,都已知晓你玉燕子的大名了。”
蓝家凤道:“唉!我说过,那时间,我年纪幼小,不太懂事,这几日我被囚石洞,自知必死,似是陡然间增长了几年的见识,所谓灵智空明,悟出了不少道理。”
她缓缓举手,摸一模鬓角散发,接道:“我之所以很快在江南道上成名,那是因为我是蓝天义的女儿。”
江晓峰接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原因?”
蓝家风道:“什么原因?”
江晓峰道:“因为你的美丽。世无其匹,艳光照人。”
蓝家凤苦笑一下,道:“我自知不是真才实学,所以,日后我如再在江湖之上走动,必然想法子把这张面孔挡起来。”
长长吁一口气,又道:“目下,我还无法想到蓝天义处置我的法子,他是最明白纵虎归山,后患无穷的人!
江晓峰道:“令堂这锦囊上,不是已经告诉你求生之法么?”
蓝家凤道:“我告诉你只有一半希望,还有一半,是蓝天义的智慧,如若他的才智超过了娘,那就不会放过我了。”
江晓峰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蓝家风低声说道:“江兄,我要坐息一下,好好的想一想如何渡过这一道生死之关。”
江晓峰道:“听姑娘的口气,似乎是你和蓝天义的关系很复杂。”
蓝家凤道:“的是如此,但此刻我却没有时间和你说明白了。”
言罢,闭上双目,不再理会江晓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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