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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作者:卧龙生 (中华人民共和国) 收藏
摘要:卧龙生

 


  第十章 莫为情所苦

  突然间,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了过来。

  江晓峰忍不住停下脚步,抬头望去。方秀梅低声说道:“兄弟沉住气。”

  但闻蹄声渐近,两匹快马,并驰而至。

  这次,江晓峰也留心瞧去,只见在首一骑马上,是自己的宿敌高文超,右边一骑马上,却正是自己念念难忘,梦魂索绕的玉燕子蓝家凤。

  江晓峰只觉突然间被人在前胸重击一举,胸中血气浮动,打个踉跄,几乎跌摔在地上。

  方秀梅一伸手,抓住了江晓峰的左臂。

  江晓峰长长吁一口气,抬头望去,两匹马,已然超越过身前三丈多远。

  只见高文超陡然一带马缰,那奔行的健马忽然间转过头来,冲到两人身前。

  他骑术精良,距两人还有四尺左右时一提缰绳,健马长嘶一声,突地停住了奔冲之势。

  方秀梅叹道:“老主人,咱们该住店的,钱是人赚的,你老人家这般年纪了,还要摸黑赶路。”

  高文超两道冷森的目光盯注在两人身上,瞧了一阵,突然一扬马鞭,横里向江晓峰抽了过去。

  方秀梅吃了一惊,暗道:“如是他忍不下这口气,非被他这一马鞭打出破绽不可。

  但情势迫急,在高文超两道冷森的晓峰时,突然稍稍一扬,呼的一声,从头顶擦过。

  高文超微微一笑,道:“两位赶夜路不怕遇上了土匪,打劫么?”

  也不待两人答话,一带马头,纵骑而去。

  但闻蹄声疾急,片刻间消失不见。

  方秀梅道:“兄弟,你很沉得住气。”

  江晓峰淡然一笑,道:“就算挨他一马鞭子,我也会忍下这口气的。”

  抬头望着天上星辰,无限黯然的说道:“姊姊,咱们养了一个月的伤,在这一个月中可以发生很多事,是么?”

  方秀梅道:“是啊!这一月时间的变化之奇,尤过十年…”

  江晓峰接道:“就拿咱们的际遇说吧!我们本是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只因我们都中了毒才有着同处的一段时光机会,而且彼此都有了很深刻的了解,认作姊姊结伴同行于江湖之上。”

  方秀梅若有所悟的嗯了一声。

  江晓峰抢先接道:“再说我们那位义父母潘世奇和薛三娘吧!他们替我们疗治毒伤,恩同再造,但小弟决心认他们作为人父母时,却在那告别的一瞬,因为我知晓了他们为我们受了很多的苦难,这等恩情,又使我们无法补报,只有认他们作为义父母,以慰二老之心。”

  方秀梅江湖经验,是何等广博,已然听出了江晓峰弦外之音,轻轻叹息一声,道:“兄弟,我明自你的用心,不过,就姊姊观察所得,蓝家凤和高文超,还未结为夫妇。”

  江晓峰心中虽然压积了无数悲伤、气闷,但一下子被方秀梅揭露了胸中之秘,亦不禁感觉着脸上发热,道:姊姊,小弟之意,只是觉着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

  方秀梅略一沉吟,道:“兄弟,姊姊却有着和你不同的看法,每一件事,都非巧合,其间必有着因果关系,而且也没有绝对的突变,尤其一个才慧过人的人……”

  江晓峰接道:“姊姊此言,小弟不敢苟同。”

  方秀梅笑道:“高文超已对咱们动疑,也不用急急追赶他了,行程寂寞,姊姊倒也想和兄弟深谈一下,你说吧!为何不同意姊姊的看法呢?”

  江晓峰道:“姊姊说没有突变,小弟就不同意,就拿那蓝天义说吧!他数十年的江湖奔走,行使仗义,济困扶危但他却在花甲大筵之上,突然一手毁去了自己数十年辛苦建立的侠誉,难道这不是突变么?由好到坏,只不过半日时间,却毁了他几十年的功业。”

  方秀梅点头笑道:“很有道理,但如要把事情仔细的分析一下,那就大有文章了……”

  江晓峰道:“小弟不解。”

  方秀梅道:“这中间该有着因来关系,姊姊才学粗浅,只能说个粗枝大叶,其玄奥、精深的道理,就非姊姊能够解说明白……”

  语声一顿,道:“但兄弟够聪明,定可从粗浅中体会深奥,蓝天义如若未得到金顶丹书和夭魔令,他也难有这等成就,但他得到了,那是因,由于金顶丹书和天魔令,使他武功立有了登峰造极的成就,也促成了他喧赫武林的侠誉,这是果,尤其他心生贪念,想永霸金顶丹书与夭魔令,才深藏不露,费时劳心,造就了十二剑重和十二飞龙童子,这是因,苦心设计,寿筵上一举制服了武林中正邪高手,这是果。只不过他藏机沉深,别人未能及早洞悉罢了。”

  江晓峰略一沉吟,道:“姊姊之言,也有道理;”

  方秀梅接道:“再说你和蓝姑娘的事,如若没有她那次受伤,你们也不会相识,你也不会来参加蓝天义的寿筵,蓝家风受伤是因,你赶来镇江是果,不来此,你也无法发觉那蓝家风早有情郎,也不会在寿筵上显示武功,这是因,如若不是你显示武功使姊姊对你留上了心,就算你中毒后冲出蓝府,咱们也不会结伴同行,也不会同去见那潘世奇,咱们亦必将毒发而死,此刻,尸骨已寒,自然,也不会认那潘世奇和二娘作为义父母了。诸般事端,分别看去,似是都像巧合,其实因果循环,早有定局了,只不过,人的才意无法能够预料罢了。”

  江晓峰轻轻叹息一声,欲言又止。

  方秀梅心中暗道:“看他之情态,似是那蓝家风仍是念念难忘,如不早些设法,除去他心中之疾,这一株武林奇葩,恐怕将难等到开花结果就沉萎于情海波涛之中。”

  心中念转,轻轻咳了一声,道:“兄弟,以那蓝家凤的千娇百媚,才慧聪敏,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人,只怕不是高文超一个人吧!

  江晓峰道:“唉!姊姊可是说小弟么?”

  方秀梅神情肃然的说道:“蓝家凤色绝一代,醉人如酒,除你之外,我想心怀一亲芳泽的又何止千百?可惜的是蓝家凤只有一个啊!

  江晓峰默默良久,道:“姊姊,小弟想不通你话中含意。”

  方秀梅道:“有些人自惭形秽,有些人无缘识荆,余下的自然都是些自负才貌的佳公子了,这一场情场逐鹿,必将是醋海生波,以兄弟的才貌而论,自然也该是这场情场逐鹿战中的主要人物。”

  江晓峰只觉方秀梅这几句话,听来有些受用,但又觉有些被讽刺的味道,不禁一皱眉头,道:“姊姊取笑我么?”

  方秀梅忽然觉着,这一句听来很淡漠的话中,却含有刻骨难愈的相思,和极为深刻的悲伤,不禁油生惜怜之情。

  她仰起脸来,长长吁了一口气,心中却如风车一般的打了几百转,暗道:“他和我地窖对坐,树腹相处,却从未生过一点邪念,也从未有过一点越礼的举动,看来他并非喜色之人,蓝家风一代尤物,实也难怪他一见动情,看他仰慕之意,实也是发乎于情。此刻,纵然我舌翻金莲,也难消除他胸中优苦,但他身负绝技,实又是拯救这番武林劫难的主要人物,公谊私情,我都该助他一臂之力,形势逼人,只好用些手段,文章还要作在玉燕子篮家凤的身上,激励他豪壮向上之心,日后再慢慢设法化除他胸中块垒。”

  念转意决,微微一笑,道:“兄弟,你如难忘蓝姑娘早该向姊姊清教才是。”

  江晓峰怔了一怔,道:“请教什么?”

  方秀梅道:“教你如何在情场与人逐鹿。”

  江晓峰苦笑一下,道:“姊姊,算了吧!蓝姑娘已经有心上情郎!小弟又何苦……”

  方秀梅接道:“你不能自暴自弃,目下那高文超还未必全获芳心,姊姊是女人,对女人了解较深,何况,那蓝姑娘数日前还和我两度深谈,敌优我劣,这一战非出奇兵,无能获胜。”

  江晓峰道:“出奇兵?”

  方秀梅道:“是啊,可愿意听姊姊我的宏论么?”

  江晓峰讪讪说道:“愿闻高见。”

  方秀梅答道:“玉燕子篮家风之美,大约只要是男人无不动心,人人对她迁就奉承,兄弟必要与众不同才成。”

  江晓峰道:“怎样才算与众不同?”

  方秀梅道:“别人奉承她,你要冷淡她,别人见她如痴如狂,你要对她视若无睹。”

  江晓峰任了一怔,道:“是这样么?”

  方秀梅道:“一点不错,如肯听姊姊的话,包你会大有收获。”

  江晓峰道:“姊姊,算了吧,蓝家凤可能已经和那位高文超有了婚姻之约。”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婚约倒是没有,只不过他们相爱似是甚深,大有海姑石烂,永不变心之概。”

  江晓峰道:“有这等事么?”

  方秀梅道:“小弟,相信我的话,姊姊为什么要骗你呢?”

  江晓峰道:“姊姊又怎会知晓呢?”

  方秀梅道:“那蓝姑娘和我长谈过两次,言语之间,对那高文超用情甚深。”

  江晓峰道:“她对那高文超用情甚深,小弟,小弟……”

  方秀梅笑道:“这要勇气了,越是困难的事,兄弟越要有争胜之心,情场、搏斗,都是一般,何况,还有姊姊从中相助呢?”

  江晓峰道:“你耍我对她用手段?”

  方秀梅笑道:“蓝家凤阅人多矣!拜倒石榴裙下,大献殷勤的美男子,又何止你和高文超?不出奇兵,岂足言胜?”

  微微一笑。接道:“不是姊姊择你。就我所见男子中,弟应该是第一人才,不论武功,俊美,你都比他们优越,你只不过有一个缺点。”

  江晓峰道:“什么缺点?”

  方秀梅道:“你们相逢的晚了一步,被人捷足先登,如是你能和高文超同时认识那蓝家风,高文超决非你情场之敌。”

  江晓峰道:“但已经晚了。夫复何言!”

  方秀梅道:“有一句话,可助你成功。”

  江晓峰道:“什么话,能有这么大的力量?”

  方秀梅道:“说起来人人皆知,但个中学问,却是大有研究。”

  江晓峰道:“究竟是一句什么话呢?”

  江秀梅道:“横刀夺爱。”

  江晓峰道:“这之句话确很普通,小弟想不通其中有什么奥妙之处。”

  方秀梅道:“妙在横字和夺字,横刀要决心,这实要兄弟你拿主意,夺爱要方法,这个姊姊帮助你,现在你先下决心,妹姊再出谋略。”

  江晓峰道:“小弟用谋略手段,纵然能获胜一时,也胜的不武,情既不真,得之何用?”

  方秀梅道:“大是大非之前,本可抛去私情,但姊姊细想咱们目下处境,是非私情,并多冲突。大可把大义和私情兼顾并行,合二为一。”

  江晓峰微微一笑,道:“姊姊舌灿莲花,小弟听得十分佩服。”

  方秀梅神色肃然的说道:“兄弟可是觉着姊姊在骗你么?”

  江晓峰道:“那倒不敢,但姊姊言语之中对小弟确有很多鼓励之意了。”

  方秀梅道:“鼓励之意虽有一些,但姊姊说的却也是千算万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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