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
慧真子目睹两人一个断去一臂,一个腿伤奇重,虽未断去,亦将残废,心中十分伤感,当下把两人挟在肋下,直回三清宫
玉灵子替两人敷了药,又和慧真子联袂赶到长春谷内石室中查看,但见残肴剩饼,清灯仍明。所幸壁上暗门未被打开,那里面放置昆仑派历代祖师的法身。
两人勘查过石洞,心中都有了数,返回三清宫后,仍不见黄志英和童淑贞回来,玉灵子心中虽已怒极,但不愿使慧真子难堪,强忍忿怒,故作镇静,派出门下四个弟子去找黄志英,正巧黄志英送走了童淑贞后回来。
陶玉毫不隐瞒他说出了经过,仰天一阵大笑后,又道:“你们昆仑派号称武林中九大宗派之一,但在我陶玉眼中看来,那点微末之技,实在有限得很,看来当今九大门派之说,恐都是欺世之谈……”
童淑贞怒道:“你的武功有什么好?好也不会伤在别人手中,躲在我们长春谷石室中养伤了!”
陶玉脸色一变,正想发作,突闻蹄声得得,快马迎面奔来,马上人高呼,道:“陶兄别来无恙,想不到我们会在此地重逢。”
金环二郎抬头望去,不觉心头一惊,他心念还未多转,来人中到面前,大概那人看到陶玉后,心中十分高兴,所以放马冲过来。
童淑贞侧脸望去,吓得她打了一个哆嗦,只见来人身穿一身黑色疾服劲装,外罩淡青披风,右肩隐隐透出剑把,朗目剑眉,丰神俊逸,不是杨梦寰是谁?
这时,杨梦寰已翻身跨下了马背,执着陶玉一只手摇着笑道:“自和陶兄分手之后,小弟无时不在想念之中。”
瞥眼问,看清了那玄装少女是童淑贞,不觉一呆。半晌工夫,他才问道:“童师姊改换服装,小弟几乎不认识了!”
童淑贞被梦寰说得心头一酸,热泪夺眶而出,粉面上也泛起两片彩霞,直红到耳根后面,她正在极度痛苦之中,又渗入极度的羞愧。
杨梦寰看她凄伤神态,不禁又呆了一呆,道:“怎么?你受了三师叔的责骂?”
童淑贞幽幽一叹,道:“我触犯了派中规律,不能再在金顶峰存身了……”
梦寰吃了一惊,接道:“你是被逐出门墙的?”
童淑贞凄凉一笑,道:“我是私自逃下山的。”
梦寰一皱剑眉,沉吟一阵,才摇摇头,道:“据小弟观察,三师叔对师姊十分器重,师姊纵然触犯门规,料想三师叔不致严加责罚,望师姊随小弟一起回山,由小弟出面,恳求三师叔减轻责罚,师恩深重,岂可随便一走了之?”
说完话,深深一一揖。几句虽然婉转,但却大义凛然。
童淑贞只听得悚然一惊,出了一身冷汗,默默垂下头去。
杨梦寰察颜观色,知她心中已动,随又接着说道:“咱们昆仑派在江湖上声望甚隆,师姊如果一步失错,不但使咱们昆仑派授人笑柄,而且对师姊更是不利。师姊兰质慧心,请三思小弟冒昧之言。”
这时,他已看出童淑贞可能和陶玉私奔离山,因为不便指责陶玉,只好对童淑贞晓以大义,使她迷途知返,不要贻笑武林。落得叛师之名。
他哪里知道童淑贞窝了一肚子难言的苦衷。
只见她倏然抬头,变得一脸坚强,淡淡一笑,反而说道:“你由祁连山送朱姑娘到什么地方去了?”
梦寰道:“我送她到括苍山。”
童淑贞冷冷问道,“这段行程不近,以你的轻身功夫而论,得要多长时间才能回到昆仑山金顶峰去?”
梦寰笑道:“去时乘她的灵鹤玄玉,只不过两日一夜工夫,我因急于西返,送她到括苍山后,就留字告别。括苍山到昆仑山这段行程大约估计总在万里之上,以小弟这点功力来说,从容点赶到,一个月不够,但也不会超过三十五天,只在因旅途遇上一件意外事情,以致延误行期半年……”
童淑贞冷笑道:“这半年中,你可想起过霞琳师妹吗?”
梦寰听她陡然问到霞琳身上,不觉俊脸一热,答道:“沈师妹甚得三师叔惜爱,且有师姊照顾,因此我很放心。”
童淑贞目光凝注在梦寰脸上,道:“那你这半年中过得很快乐了?”
梦寰一时间想不出她这话含意,微微一怔,随口答道:“这半年中,我虽连遇数番凶险,但均幸化险为夷,几日水牢之苦,那也算不得什么。”
童淑贞道:“嗯!这也许就是男女不同之处,你知不知道霞琳师妹为你身染重病,几乎送命?”
梦寰心头一震,问道:“她现在好了没有?”
童淑贞道:“如不是你送的那位朱姑娘及时赶到相救,只怕尸骨已寒多时了。”
杨梦寰长长叹息一声,道:“唉!这孩子就是爱胡思乱想。”
两人在答问之时,陶玉一直站在旁侧静听,此刻,突然插嘴接道:“杨兄刚才说起遇上意外事情,以致延误半年归期,那定是件十分麻烦的事了。”
杨梦寰笑道:“事情说来话长,陶兄如果无紧要的事,咱们代处客栈,容小弟详细奉告。”
童淑贞望了陶玉一眼,对梦寰道:“我现在已经是背叛师门的人啦,你是不是准备把我捉住押解回山?”
两句话单刀直入,只间得杨梦寰垂下头答不上话。这实是一个难答的问题,童淑贞承认已背叛师门,私逃下山,凡是昆仑门下弟子,都应该截拦她押解回山。杨梦寰沉思良久,苦笑道:“小弟不敢,但望师姊能体念师门教养之恩,和小弟一起回山,杨梦寰愿苦求三师叔,替师姊分担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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