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
朱若兰凄凉一笑,道:“我只要能查出一点蛛丝马迹,就可以追索搜寻。”
这当儿,沈霞琳也听出了梦寰遇险,霍然起身,走到朱若兰身旁,黯然说道:“黛姊姊,你要去找寰哥哥,带着我一起去好吗?”
朱若兰点点头,道:“好,咱们现在就走。”
澄因跃起急道:“不行,你们这等茫无头绪地找,无异大海捞针,救人如救火,岂能拖延时日。如果老袖想的不错,玉萧仙子和玄都观主联袂去救援杨梦寰了。”
朱若兰暗想澄因的话,其中颇有见地,但她一颗芳心,已尽投注在梦寰身上,要她坐待音讯,哪里能够,沉思良久,抬头笑道:“老前辈说的不错,但很多事往往会出人意外,晚辈倒有一个两全其美之策,两位老前辈不妨守在金顶峰,等侯一阳子老前辈的佳音,晚辈和琳妹妹一起去追寻他们,如果得到消息,当用灵鹤玄玉传书,恭请赴援。旬日之内,如仍找不出一点线索,自当重返这茅舍。两位如得一阳子老前辈传来讯息,可留示说明去向,晚辈自当和琳妹妹赶去相助。”
慧真子道:“这法子不错,咱们就以旬日为期。”
朱若兰故作镇静,微微一笑,拉霞琳缓步出房,仰脸清啸,招下灵鹤。附在沈姑娘耳边笑道:“妹妹,你不是想骑大白鹤吗?今天我让你骑够。”
说着话,拉霞琳跃上鹤背,但闻一声长唳,巨鹤展翼冲霄而起。
澄因仰脸望着那巨鹤消逝去向,呆呆出神。朱若兰带走了沈姑娘,留给老和尚一怀忧虑怅悯……
慧真子看澄因两条慈眉愁锁,知他担心霞琳安危,低声劝道:“老禅师尽管放心,以我看朱若兰对琳儿倒是一片真心惜爱。”
澄因长长叹息一声,道:“但愿如此就好。”
慧真子正待答覆,瞥见童淑贞缓步而来,她看到了师父后,突然加快脚步,奔到慧真子的跟前,躬身一礼,垂手身侧。
这两天来,慧真子和澄因都在忙着去找一阳子,根本就没有留心过童淑贞,此刻骤然见她,忍不住问道:“贞儿,你这两天到哪里去了?”
童淑贞被师父问得心头一跳,道:“弟子昨晚尚来茅舍,和沈师妹谈了话后,后回到三清宫中去了。”
她不知昨夜中,师父是否也回到三清宫去过,是以回答过几句话后,立时现出不安神色,只怕慧真子一开口,揭穿了她的谎言。
慧真子虽然看出了童淑贞神色有点异常,但因她从小就在身侧长大,知她生性纯厚,从来不说谎言,也未放在心上,点点头,又问道:“你掌门师伯,可在三清宫吗?”
童淑贞听得师父问话,已知师父昨夜未回三清宫去,心中登时镇静下来,笑道:“掌门师伯现在宫中。”
其实,慧真子也是多此一问,玉灵子自从祁连山大觉寺归来之后,就潜心修练内功,闭居丹室,很少外出,童淑贞心中有数,是以答得理直气壮。
慧真子转脸对澄因道:“老禅师请在茅舍中休息,我回三清宫去,请命掌门师兄,以便调派弟子,分访大师兄的下落。”
说完,合掌一礼,转身而去。
童淑贞目睹师父去远,走到澄因身旁,合掌一礼问道:“沈师妹和那位朱姑娘哪里去啦?”
澄因道:“她们去找你大师伯和杨梦寰去了。”
童淑贞问道:“那要几天工夫才能回来?”
澄因点头答道:“朱若兰和你师父相约旬日为期,如果她们找不到人,十日内重返茅舍。”
童淑贞不再多问,转过身子,缓步入厨,生起炉火。在这两日一夜之中,童淑贞大都陪守在陶玉的身侧,她已被陶玉的俊俏迷醉了一颗芳心,暂时把师父十余年养育深恩,抛诸脑后,忘记了昆仑派森严的门规,和大师兄黄志英的关顾深情,而把一缕情丝,牢牢地系在陶玉身上。
她闪躲过派守幽谷要隘的同门,飞越两重绝峰,到了石室,陶玉正在静坐调息。
这时,他伤势已好了大半,少阴、少阳两脉已通,全身气血已运转,他已从三音神尼手绘拳谱上面,悟得了人身奇经八脉之理,是以复元极为迅速。
童淑贞摊开美肴面饼,笑道:“那个打伤你的青衣少年,和我沈师妹一起去寻找我大师伯去了,你尽管放心在这里养息吧!”
陶玉听得一怔,道:“怎么?”那个青衣少年带着你沈师妹一起走的?”
童淑贞长长地叹息一声,道:“可惜你一片好心,却被人误作恶意,我师父和那位澄因大师,虽然也对你存有戒心,但并没有一口肯定你是坏人,那位朱姑娘却不同,她说你心地险恶……”
陶玉冷笑一声截住了童淑贞的话,问道:“原来那个青衣书生,是女扮男装的?”
童淑贞点点头,陶玉又冷笑两声,道:“她说的一点不错,我陶玉算不上什么好人?你还是不理我的好。”说完话,接着大吃起来。
童淑贞被顶得愣了半晌,才幽幽说道:“你怎么老是这样对我,我要是信她的话,也不会这样待你了。”
说着话,眼圈一红,泪水顺腮而下。
陶玉抬头一笑,仍然继续食用肴饼。
只是那微微一笑,似给了童淑贞很多慰藉,擦去脸上泪痕,秋彼含情,望着陶玉,说道:“你慢点吃好吗?好像别人和你抢吃似的。”
陶玉吃毕,放下筷子,又闭上眼睛养息。
要知陶玉本就长的俊俏、明艳,此刻,重伤初愈,在那明艳之中,双微现几分倦意,只看得童淑贞心中怜爱横溢,不自觉移动步到金环二郎身侧,握着他一只手,低声道:“你的伤势,可觉着好了些吗?”
陶玉只觉一只柔软。滑腻的玉手,紧握着自己左掌,心中一阵激动,再难运气行功,睁眼望着童淑贞、笑道,“我已好转不少,大概再有两天,就可以完全复元了。”
童淑贞突然一声长叹,幽幽说道:“你的伤好了,就要离开这里,不知哪年哪月,再能相见?”
陶玉笑道:“生离死别,总是难免,有什么好留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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