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晚清赫赫有名的巨商之一,云南弥勒人王炽的一生充满了奇迹。曾经,钱王王炽的名字响彻大江南北,可叹的是,如今很多人只知胡雪岩却不知有王炽。王炽一生以利聚财,以义用财,以儒治商,爱国忠君,以惊人的经商天赋和不懈的努力,终于成为一代钱王……
王炽究竟有多少钱没有人知道,但“同庆丰”在鼎盛时期曾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左右大清王朝的金融市场却是不争的事实。英国《泰晤士报》曾对百年来世界最富有的人进行统计,排在第四位的便是王炽。而且,他是惟一一名榜上有名的中国人。
王炽生于1836年,弥勒虹溪人(旧称十八寨),由于家境贫寒,14岁时又遭丧父之痛,因而不得不辍学习商。王炽16岁时,母亲变卖首饰得银20两,交於王炽。王炽用这笔钱从家乡虹溪购土布挑至竹园、盘溪贩卖,又将那裏的红糖购回销售。凭著天资聪颖和吃苦耐劳的精神,王炽不久便攒下了百多两银子。这笔银子成了王炽扩大经营的资金,王炽由此开始组建自己的马帮,在建水、泸西、师宗、丘北一带往返贩运土杂百货。由於王炽胆大机敏,为人侠义,至他20岁馀时已在滇南一带小有名气,人称“滇南王四”。
富敌半个云南
“天顺祥”的一炮打响使王炽身价更著,更重要的是,王炽找到了唐炯作为政治靠山,并由此走上了“官之所求,商无所退”的发迹之路。在唐炯的支援下,王炽开汇号并代办盐运,生意做得得心应手。随后,王炽与席茂之分夥独自经营,在昆明创设自己的“同庆丰”商号,并改组“天顺祥”,以“同庆丰”为总号,“天顺祥”为分号,“同庆丰”以汇兑业务信用好而成为民间和官府承办汇兑的首选。很快,钱庄以长江沿岸为线,在国内各大城市逐步增设分号,成都、汉口、九江、南京、上海、贵阳、广州、承德、北京等地都有设置,鼎盛时期在香港、海防亦设有办事机构。
除此之外,王炽在云南省州县较大的商品集散地亦设置“同庆丰”分号。自此,全国各商行或私人往来汇兑,均可在沿途钱庄凭票取款,“同庆丰”每年各省调剂云南协调及省宪解缴朝廷款项,便达数百万两之巨。“同庆丰”还在四川代办盐运,在昆明设“兴文公当”兼营房地产,修建昆明同仁街,在弥勒、宜良等地广置田产,年收租息千余石。
有人曾给“同庆丰”算过一笔账,说自光绪十三年至宣统三年共25年间,全号红利即达389馀万两,此数尚未包括弧内遭受的重大折损,时人称“同庆丰富过半个云南”。王炽成为名震南北的“钱王”,被誉为“执全国商界牛耳”的云南金融业开山鼻祖。而“同庆丰”、“天顺祥”则被誉为“南邦之雄”,有人认为王炽的钱庄足以与山西钱庄相抗衡。
对“商道”有独到领悟
王炽虽富甲全滇,但却不是一个惟利是图的商人。他重德重义,以德经商,对“商道”有著独到的领悟:“说我,羞我,辱我,骂我,毁我,欺我,骗我,害我,我将何以处之?容他,凭他,随他,尽他,让他,由他,任他,帮他,再过几年看他……”王炽在经营上不固步自封,善於借鉴世界先进经验,为强国奋争;在个人生活上,王炽富而不奢,始终保持勤俭家风。诚信与德行赢得了包括竞争对手在内的所有人的尊重,成为商界楷模。
不仅如此,王炽还仗兴疏财,以财力急国家之急,以振兴地方经济为己任,发展地方实业,热心公益事业。清光绪九年(西元1883年)法国出兵犯境,云南巡抚岑毓英督师出关救援。当时军情紧急,需饷甚巨,一时筹应不及的紧要时刻,达官贵人忙於避祸,惟利是图的商人们都做了缩头乌龟,独有王炽毅然独自借垫60万两钜款作饷银,岑毓英为之赐额称“急公好义”。
王炽还花钜资从法国人手裏买回了滇越铁路的路权,使云南路权不受法国人支配。为保护地方工业不被洋人染指,王炽冒险夺标,垫付数十万两白银与官府一同筹办云南铜、锡矿业。
晋、陜两省大旱,黄河断流,王炽捐银数百万两给工部兴修水利,被李鸿章称之为“犹如清廷之国库也”。
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北京,慈禧仓惶出逃,所带银两不足大队随行人员衣食,王炽认为爱国必须忠君,因此十万火急下死命令,慈禧人马所经之地,“同庆丰”分行须全力资助。慈禧回京後,国库空虚,资金短缺,王炽发动海外及国内各分行融资接济。见虹溪书院损坏,即捐资扩建;见地方无救荒之粮,便设义社以备振灾;见学子失学,便建义塾以教;见士子乡试无住宿,捐虹溪试馆以供住宿;见有的举子无钱进京赶考,就承揽了云南全部举子进京赶考的一切开销;见大渡河船渡常淹没人马,便捐巨金打造13根铁索修桥,供行人过江;为培养人才、振兴地方教育文化,王炽联合当地富绅筹办“兴文当”(后更名为“兴文银行”),将之作为“基金库”,以捐助当地教育事业发展,云南经正书院,今云南大学都曾得到资助。
此外,王炽还开创昆明牛疫局,使不少婴儿免受疾病之苦。清廷根据王炽的各种义举,先後赐他四品道职衔,恩赏荣禄大夫二品顶戴,锆封“三代一品”封典,允许在紫禁城骑马,王炽成为中国封建社会惟一的一品红顶商人。明义重德的商人本来就不多,而商人冠戴一品更是绝无仅有,王炽所受荣誉远远超过晚清时声名显赫的巨商胡雪岩。
1903年12月25日,王炽在他创立的昆明“同庆丰”商号内溘然与世长辞,走完了他人生的68个春秋。这位富商巨贾的灵柩在其家眷的护送下回到了故里——弥勒虹溪,安葬於青山绿水的十八寨。时光流逝,他的生命早已化为尘土,然而,他的创业故事、营商谋略、浮沉轨迹、豪情义举,却一直流传於坊间,成为中国商业史上一段最灵动的记录,引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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