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冷公天从容不迫道:“曾听南海奇叟之女提及,若能保住徐元平尸身不坏,再获世间四件难觅珍奇之物,一为万年雪莲子,二为千年毒蟒胆,三为百年鲤鱼血,四为成形何首乌,方可使其重生,缺一不可。”
“其他三件我不知否确有其物,至少我敢确定,那千年毒蟒,举世只有一条。除我之外,尚无人知其藏身何处。而我更知道,那条毒蟒至今尚好好活着!”
丁凤听得似信非信,暗瞥小叫化一眼,诧然道:“你的意思是说,四物之中,少了千年毒蟒胆,就绝无可能使徐元平重生?”
冷公天断然道:“不错,所以我说他是冒充的!”
说时向小叫化一指。
丁凤正若有所思。
宗涛一眼瞥见九曲木桥上,恨天一妪正偕同上官婉倩奔来,心念一动,趋前道:“老毒物,既然你一口咬定他不是徐元平,可敢跟他较量一下?”
冷公天昂然道:“有何不敢!”
宗涛故意拖延时间,以便恨天一妪赶至,可暗助小叫化一臂之力。
是以他慢条斯理道:“不过,老毒物,别说老叫化没有提醒你,他的武功不在南海奇叟或易天行之下,你可要留意了。”
冷公天冷哼一声,已然蓄势待发。
丁凤一见恨天一妪已在老毒物身后,相距不足一丈,顿时如释重负,立即掠开一旁,好让双方动手。
小叫化自连击退几个道人,以为自己武功突飞猛进,根本不知天高地厚,哪把这瘦矮的老毒物看在眼里,一脸毫不在乎的神气道:“怎样?你这老头儿,是想跟我打架?来吧!”
冷公天正待出手,冷芒急忙来至身旁,向他附耳轻声道:“爹,那个厉害的老婆子来啦!”
说时一撞眼色,示意人已在身后。
老毒物一回身,果见身后已站着恨天一妪及上官婉倩,使他不禁暗自一惊。
小叫化大喝一声,人已扑来,挥拳就向冷公天攻去。
说时迟,那时快,冷芒厉跨一大步,护在冷公天身后,迅疾地劈向攻来的小叫化。
丁凤一旁并未出手,她并不知冷芒是何人,只是觉得他其貌不扬,令人憎恶,存心要让他吃点苦头。
在她认为,既是恨天一妪在场暗中相助,小叫化绝不致吃亏。
那知恨天一妪与小叫化之间,隔着个老毒物,“隔空传力”受到阻碍,无法传至小叫化身上。
冷芒虽丑,武功却得自其父亲传,这一掌劈出,只见小叫化双拳尚未攻近,已被掌风劈得连连踉跪倒退几大步。
丁凤见状大惊,立即出手,拦住欲趁势追击的冷芒。
她顾不得众日睽睽,娇叱声中,纤掌疾翻,弹指迷魂粉已疾射而出。冷芒只觉一股异香扑鼻,顿觉天旋地转,昏倒地上。
强敌当前,冷公天丝毫不敢分神,全神贯注恨天一妪身上,暗以传音入密之功,发出轻微啸声。
只见两名壮汉抬着的一口红木箱,箱盖正缓缓顶起,露出那条毒蟒的巨大头部。
这时却听恨天一妪冷声斥道:“你们还不滚,耽误了我老婆子的正事,教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冷公天听出对方尚无出手之意,又—声轻啸,便见巨蟒将头缩回,箱盖恢复原状。
上官婉倩心有未甘道:“师父,老毒物伤了我爹,不能放他走!”
冷公天又是一惊!
却听恨天一妪道:“我的事比任何事都重要!”
上官婉倩不敢争辩,怒视着冷公天。
老毒物哪敢怠慢,一回身,见冷芒昏倒地上,尚以为是不敌徐元平,被击倒在地。急向瘦高中年人一旋眼色,示意将冷芒抱起,领着那十余名壮汉,抬着木箱匆匆而去。
上官婉倩目送老毒物等去远,突然掠身至小叫化面前,娇声喝道:“喂!怎么见了我,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小叫化茫然一怔,讷讷道:“你,你是……”
上官婉倩心想:就是为了你,我才情急之下,答应老毒物儿子的婚事,结果惹上这身不必要的麻烦。现在你死而复生,居然把我视同陌路人了!
她眼光向丁凤一流转,恍然道:“噢,我明白了,你怕别人心眼儿小,故意装作不认识本姑娘,是吗?”
小叫化愣头愣脑道:“我本来就不认识你嘛。”
上官婉倩嗔怒道:“难道你不是徐元平?”
小叫化毫不犹豫道:“我当然是徐元平。”
上官婉倩怒哼一声,正待发作,却听恨天一躯喝阻道:“倩儿,不许胡闹,我们要去办正事!”
骄纵任性,天不怕地不怕的上官婉倩,在恨天一妪面前,简直判若两人,恭应—声,再也不敢撒野。
恨天一妪转向宗涛道:“丁姑娘尚有一处‘幽门穴’未解,今夜子时,以你的功力为她解开,尚不致有问题。”
又说:“还有倩儿的父亲,肩头中下毒掌,所幸他以本身功力抵制,毒性不致蔓延,我已留下解毒之药,只是需人助他运功疗伤驱毒,我看此事也只好偏劳你老叫化了。”
宗涛脸露诧色,道:“你不留下?”
恨天一妪道:“我要带倩儿,和这个徐元平,去追查我的失物。”
丁凤一听,急问道:“我们不去?”
恨天一妪断然道:“用不着你们!”
丁凤未及表示异议,恨天一妪已一手一个,拉着上官婉倩与小叫化疾掠而去,其势快如流星。
情急之下,丁凤急起直追。
岂知以她的绝顶轻功,竟然不及双手各拖一人的恨天一妪,追出不足一里,人已不知去向。
宗涛赶来,只见丁凤怅然若失,呆呆地站在那里,凄然欲泣,不禁深深一叹,劝慰道:“丁姑娘不用担心,吉人自有天相,徐老弟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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